“可是，小舅媽對小舅……”我還是替小舅媽司柔覺得不值，覺得委屈。就算是她自己選擇的和秦萬清在一起，可是人心又不是石頭，這麽多年了，難道還捂不熱嗎？

    阮其琛似乎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這個問題，隻是一下下順著我的頭發。

    我又想起了那天在他們家裏聽到的那些話，這麽多年了，小舅都沒有碰過小舅媽，所以小舅媽心裏才會那麽的不安，才會想要有個孩子，可以用來留住小舅？所以小舅媽才會給小舅下藥？

    可是如果隻是那種藥的話，小舅，應該不大可能是那種反應才對？那天小舅給我的感覺，卻更像是那藥的問題不小一樣。不對，似乎還有什麽事情被我遺漏了？

    小舅書桌旁那盆盆景，到底是枯死的，還是就是那樣的景觀。以秦萬清的性格，如果不是頹廢，應該是不會用那樣的盆景才對？

    可是司柔為什麽要給秦萬清這樣的藥？而且，秦萬清的藥，向來都是司柔親力親為。飯菜都沒有親力親為，為什麽藥卻是這個樣子？

    “阮其琛，你還記得我在小舅和小舅媽家裏吃錯藥的事情嗎？”這事確實讓人挺難為情的，不過那次我純粹就是被秦萬清給坑了，那次說是我吃錯藥，何不說成是我被小舅拿去試藥了呢。

    “記得。”

    “那份藥，應該是小舅的。”

    “嗯。”阮其琛雖然閉著眼睛，卻一直都有給我回應，讓我知道他有在聽。

    “我之前不是在小舅和小舅媽家裏住了一天嗎？據說小舅的藥小舅媽從來都不假手於人，而是親自熬的。”

    “嗯。司柔想要個孩子，但小舅不會給的。”阮其琛估計知道我想問什麽，直接說道。

    “為什麽？”如果換做平時我可能不會問出口，不過現在的阮其琛太過無害，所以不知不覺間我也就把這樣的話問出了口，還沒有意識到以我的身份問出這樣的話有什麽不妥。

    我是沒有意識到，可阮其琛卻是故意沒有提醒我的，反而是用著輕柔的聲音和我解釋：“司柔喜歡秦萬清，也知道秦萬清不喜歡她，所以她想要有個孩子，這樣起碼以後看在孩子的份上，秦萬清還不會和他離婚。”

    “可是正是因為不喜歡司柔，秦萬清才不會給司柔一個孩子，因為那樣的話到時候斷起來太麻煩，而且最痛苦的不是兩個大人，而是孩子。”

    聽阮其琛提到孩子的話題，我才忽然覺得自己問的有些多了。明明昨天才說了想要和阮其琛劃清界限，結果今天居然在問他們家的情況。自己這是在做什麽？

    “大人們做什麽事情都好說，畢竟是成年人，怎麽做都是要自己承擔的。可孩子不一樣，很多事情，苦的都是孩子。”阮其琛似乎很是感慨。

    “小暖，你喜歡孩子嗎？”

    阮其琛這個問題讓我有些觸不及防。喜歡孩子嗎？如果當時沒有打胎，孩子到現在應該好幾歲了吧？孩子，我，不喜歡啊。

    我沉默了好久，最後才說道：“看是和誰的孩子。”

    “如果是和我的呢？”阮其琛停下了手，擁著我似乎想要從我身上汲取溫暖一般。

    我連和他在一起都不敢想象，更不用說，和他有一個孩子。他那麽清楚地分析秦萬清和司柔之間的關係，隻有怎麽會不知道我和他之間的距離有多遠。我又怎麽可能，會和他有一個孩子？

    沉默的氣息又在兩個人中間彌漫開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和他之間時不時就會陷入這種沉默當中。

    “阮其琛，阮其宇為什麽會不見了啊？”我和阮其琛之間的話題其實不算多，所以就算我轉移了話題，也隻不過是從他家裏的一個人轉到另一個人身上。

    “他跟他媽媽走了。”

    “啊？”

    “其宇和我是同父異母。”

    阮其琛這句話一出來我心裏就咯噔了一聲，果然豪門是非恩怨多，我之前隻是阮其宇小時候出了什麽意外才會走失，卻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出。而且從阮其琛的話語中，我一直都覺得是他的親生弟弟，沒有想到……

    “小時候我和其宇的感情很好的，他喜歡跟在我身後，還和我說他長大了要當個軍人。不過有一天他媽媽來了，然後把他帶走了。”

    “那他就跟著他媽媽走了？”如果按阮其琛這麽說，小時候阮家也沒有虧待阮其宇，怎麽阮其宇會說走就走呢？

    “嗯，其實他媽媽找過他聊過一次，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其實也怪我，當時小宇還挺信賴我的，如果我多問幾句，或許他就不會走，也不會過成後來那個樣子。”阮其琛的聲音裏有著些微的自責。

    “你後來還見過他？”既然後來還見過，怎麽會把他弄丟了呢？

    “嗯，一開始他們還在這座城市生活，不過小宇和他媽媽走後就開始過得很不好了。我還時不時能夠拿零花錢去接濟他，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小宇再也不肯拿了。再後來，他就不見了。”

    聽出阮其琛的情緒很是低落，我沒有繼續問下去，隻是同樣抱著他。他身子突然僵了一下，然後就用了更大的力氣把我摟在懷中。

    “再睡一會，還早。”阮其琛關了燈，可是窗外已經開始亮了起來，透過窗簾可以看到一點點的光。

    等到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阮其琛已經不在了。沒想到我真的睡過去了，看了一下時間，七點。我起來換好了衣服，然後洗漱好之後去做早餐，就發現阮其琛已經在書房裏工作了。

    “想吃什麽？”我敲了敲他書房的門問道。

    他抬頭看了我一下，很是隨意地說了一句：“都行。”

    我轉身去了廚房，心裏有些沉甸甸的。前幾天沒怎麽見到阮其琛還好，這兩天和他相處的多了，看到他這樣一有時間就操心工作，就算他一直都跟我說沒什麽事情，我也能猜到意琛集團這一次估計沒那麽容易走過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