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枳茉無力的掙紮，語氣中透露著無奈。

    這種愛恨兩難的感情，太累了。

    “你有什麽資格說放過？”

    “程枳茉，我早就告訴過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放過你。”

    倘若他知道她會再度做出傷害自己親人的事情，寧願囚禁她一輩子，他也絕對不會給她自由。

    “我真是不知道你是怎麽有臉求我放過你的，程枳茉，回想一下你自己曾經做過的那些無恥的事情，你覺得你有資格讓我放過你嗎？”

    “你說你改了，我真的差點就信了。”

    就隻差一點，他就可以放下母親的死，和眼前這個女人共度餘生。

    哪怕他要背負心靈的譴責，可他愛她。

    如果她沒有傷害妹妹，沒有從醫院偷走小糖果。

    真的隻差一點。

    他的孩子也可以出生在幸福美滿的家庭裏，父母也會恩愛。

    “你到底有什麽苦衷能夠讓你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

    寧嘉嚴的聲音中透露著滿滿的失落。

    他真的想破腦袋都沒有想明白，她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我沒有苦衷，一切都是我自願。”

    程枳茉張了張嘴，終是選擇這麽說，聲音清冷平淡。

    “很好。”

    寧嘉嚴的最後一點耐心和心中對她抱有的那一丁點希望的火苗也終於被耗盡和澆滅。

    他鬆開她，麵無神色的冷聲說道：“寧太太，記住你的身份，你隻是一個生育工具。”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一個生育工具能夠成為你的寧太太，足夠榮幸。”

    程枳茉譏諷的話語像是想要刻意激怒寧嘉嚴，隻可惜，寧嘉嚴卻對此無動於衷。

    從醫院回到塵世，程枳茉的行動範圍就被限定在一個臥室裏。

    她所有的通訊設備連同一切易碎品和水果刀等之類的東西都被寧嘉嚴收走，就連照顧她的張姐身上也已經不佩戴任何通訊設備。

    說是養胎，倒不如說是變相的囚禁。

    想要出去，更是無稽之談。

    寧嘉嚴將程枳茉放在塵世的別墅，他手下的醫療團隊也守在這裏，隨時確定程枳茉和她腹中胎兒的健康狀況。

    而寧嘉嚴卻幾乎不再踏足塵世。

    YC更是交給喬煥宇全權打理，而他自己則是投入了專心致誌的拍戲當中，常常連拍幾天幾夜不睡覺，通常是攝製組的工作人員或是跟他搭戲的演員實在撐不下去才願意停下來。

    他幾乎是想用這種不停工作的方式來麻痹自己的神經，隻有在拍戲的時候，他才不是寧嘉嚴，暫時擁有另外一個身份的他也可以暫時給自己一種心裏安慰，理所當然的拋開屬於“寧嘉嚴”的心病。

    久而久之，原本長期不休息的他應該累垮才是，可寧嘉嚴卻是失眠。

    哪怕他自己想要從工作狀態中停下來休息片刻，他也根本無法入睡。

    即便他吃多少安眠藥，也仍舊無法緩解深度失眠的症狀。

    他這樣的狀況一直持續到了程枳茉懷孕的第五個月。

    到這個時候，寧嘉嚴已經高強度工作三個月的時間，戲也已經殺青了一部。

    若不是程枳茉突然出現先兆流產的現象被緊急送往醫院救治，恐怕寧嘉嚴已經投入到了另一部戲的拍攝當中。

    “寧少，寧太太腹中的胎兒情況不容樂觀，雖然保住了胎兒，但羊水明顯偏少，容易導致胎兒窒息而死，胎兒還有可能出現臍帶繞頸的現象。”

    聽主治醫生說完這一係列情況之後臉色變得更加陰沉，眉頭也緊緊的皺著。

    “盡力保住孩子，如果萬不得已會威脅到大人的生命，可以不用等我選擇，放棄孩子。”

    寧嘉嚴深思之後做出了決定。

    孩子以後可以再有，就算他再恨程枳茉。

    程枳茉也隻有一個。

    跟醫生交流完之後才走進程枳茉的病房。

    她正坐在床上看著窗外，聽到他開門的聲響才回過頭來看著他。

    “你來了。”

    他們已經三個月沒有見麵了。

    “你放心，我會好好保護肚子裏的孩子。”

    寧嘉嚴還未來得及開口，她便先一步搶過了話語權，話也說得格外認真。

    這段時間以來，她每一天都能夠真實的感受到腹中胎兒的成長。

    正因為如此，她才知道自己當初想要放棄這個孩子的想法到底有多蠢。

    寧嘉嚴在病房外和醫生說的話。她也都聽到了。

    她根本沒有想到，他會為了她放棄孩子。

    寧嘉嚴聽著她說的話，眼睛對上她的視線，自然也看到了她眼中那一份認真。

    良久，才見他好看的薄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不用跟我保證，我也不會信你，更不可能給你自由。”

    眼前這個女人在他心裏，早就已經沒有了信用度。

    他曾經將她當成這個世界上最信任和最愛的人。

    可她又是如何一步一步摧毀自己的信任的？

    “這次我真的沒有騙你。”

    程枳茉眨了眨眼，有些泄氣，像是自顧自地說道。

    她一定會保護好屬於他們之間的孩子。

    那個孩子大概是他們之間唯一聯係的紐帶了。

    在這之後，應該不可能再有其他的。

    寧嘉嚴恨她入骨，怎麽可能願意再跟她有過多的牽扯。

    哪怕她真的有無法言喻的苦衷。

    “你大可不必跟我說這些空話。”

    說了也是白說，她完全沒必要白費口舌。

    他也不想再聽她的保證。

    不想再一次相信她之後被她的所作所為狠狠打臉。

    被深愛的人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傷害的那種感覺，實在是太難受。

    又煎熬。

    那種愛她又恨她的矛盾常常讓他陷入兩難的境地無法自拔。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我這一次一定不會說謊。”

    也一定不會再讓他失望。

    “等孩子的情況好一點，我會去媽媽的墓前道歉的。”

    為她從前的所作所為懺悔。

    “閉嘴。”

    寧嘉嚴原本鬆動幾分的神色在程枳茉提到他逝去的母親之後瞬間變得更加陰沉。

    “你沒有資格提她和見她，更不配叫她媽媽。”

    他相信自己的母親也不會願意見到害死她的人。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

    哪怕她知道，寧嘉嚴現在根本不會同意自己去寧謠的墓前祭拜，她也依然會堅持自己的想法。

    畢竟，寧謠的死，她確實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