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啟晗的視線因為她這毫不留情的啃咬逐漸變得清明起來，真的是他的雨兒，那麵容不再重疊，清朗地展露在他的麵前。不是夢嗬，笑容漸露，“雨兒，真的是你嗬！有你在，真好！”

    “真好！”他重複著這個詞，長籲了一口氣，身體複入極為疲累之態，眼皮漸合，那緊繃的神經在此刻也安心地放鬆下來。

    有雨兒在，真好！真好！

    可是，筱雨看著剛才還精神煥發的他突然地沒有了生氣，直挺挺地躺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從喉嚨裏哼出極為痛苦的聲音，慌得趕緊地搖著他的身體，“晗，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不要有事，晗，求求你，醒醒，好不好？”

    她的心在沉落，在下墜中恐懼，“晗，你醒一醒好不好？你說過要給我最浪漫的婚禮，你說過要帶我去蜜月旅行，你說我們還要生兩個孩子的，你怎麽可以有事，你看著我好不好？跟我說話，不要有事，好不好？”她哭著心慌地用力搖著他，失了方寸。

    如果失去他，她該怎麽辦？

    “女人，你再不幫我，我可真的要死了。”幽幽的聲音自他的唇裏輕吐出來，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那衝撞在體內的火如同猛獸般要將他拉到地獄中煉化。

    “啊！”筱雨呆呆地看了他幾秒，抹了一把眼淚，她怎麽忘了，他正在等著自己去解救呢。

    他的臉上是痛苦的神情，那種欲求而得不到的感覺生生地折磨著他的神經末梢。如果不是此刻渾身無力，他一定會將她狠狠地壓在身下，瘋狂地要個夠。

    可是他動不了嗬，他隻能勉強地睜了迷離的眼，無辜地、期求地望著她，等待她的救贖。

    她的唇和手指落在皮膚，仿佛打開了他宣泄的閘口，卻又似挑起了另一輪那個想法的源泉。呻吟與粗喘自喉結裏溢出來，再也止不住地哼唱起來。

    “給我！”他低啞了聲音似無意識，卻又像是懇求般地道，如果再不能得到釋放，他怕自己身體的血管會爆裂而亡。

    “好！”沒有猶豫地，她用嬌弱的身體包容著他，撫慰他的虛無縹緲的感覺，讓他充實地回應她。

    她看見他臉上痛苦的神色扭曲成一團，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他的手指突然地用力抓住了她的手臂。

    “雨兒！”他緊閉著眼睛喚道。

    “晗！”她俯下身，唇唇相依。

    一切複於平靜。

    筱雨用手撐著頭在他的身側細細地撫摸著他的臉，有微長的胡須磨梭著她的手掌心。床頭橘黃的燈投射在他的臉上，因汗而濡濕的發絲緊貼在寬闊的額頭上。他的雙目緊閉，修長的睫毛下覆蓋了那雙睿智溫柔的眸。

    仿佛從不曾如此仔細地觀察過他，他濃密的眉依然時皺時舒，偶爾還會露一個淡淡的笑，像是在經曆一個冗長的夢，細密繁華。

    夢裏一定有自己吧，他說過，如果你看見我在夢中微笑，那一定是夢見與你在一起。

    筱雨緩緩地伸展他的左臂，如同往常一樣，以此為枕，慢慢地躺下自己的身體，微微地蜷縮在他的懷裏，目不轉精地望著他，燈也不敢關。

    她不敢睡，盡管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疲倦，很想睡一覺，哪怕隻是一會也好。但是她不能，雖然現在他身上的熱度有所緩解，安靜地躺著不再痛苦呻吟，可是醫生的話讓她的心裏一直不能安寧。

    她得守著他，看著他，時刻警惕著他身體接下來的反應。那些藥物在他的身體裏停留了那麽久，而且份量那麽多，他怎麽就能支撐了那麽久呢。

    這個笨男人，想折磨死自己嗎？想著想著，她的淚又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在他的手臂上，掉在床褥上，沁濕一大片。

    他的手指在空氣裏微微地蜷動著，自夢中有了意識，耳畔之處，好像有人在輕輕地啜泣。仿佛做了一個幽長的夢，夢裏都是她的影子，與自己抵足纏綿。

    睜開眼，看見她梨花帶雨。嗬，是在擔心他吧。她能回來，就好！可是，他不要看見她這副傷心的模樣。

    “雨兒，別哭！”手掌拂上她的臉，替她擦去淚痕斑斑，四肢終於有了正常的知覺，又可以抱著她，感受她的柔軟溫度了，真好！隻是，為何，又開始竄動了火焰，來勢洶湧，欲將他剛剛恢複的理智淹沒。

    “晗，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筱雨怔了一下，反應過來，急急地坐起身來，擔憂地問。

    “我全身都不舒服！”他皺著眉道。

    “啊！”筱雨更覺得心裏慌慌，慌忙掀被就要下床，道，“我去叫醫生來看看。”

    攔腰截住，他的身體不受控製般地翻身而起，將她禁錮在身下，眼神又逐漸煥散迷離。

    “雨兒！”他在最後清醒的時刻宣告他的索求，大掌毫不留情地落在她的身上，開始一場天雷地火般的旅行。

    如果筱雨能再多留那醫生幾分鍾，醫生一定會告訴她，但凡中了此藥之人，開始時是渾身疲軟無力，但待到第一次藥效釋放之後，中藥者卻會變得精神亢奮，行為動作不受自控。

    藥性綿長，陰狠之極。

    難怪傅昌關門離開前擔憂地望著她，會有那樣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他對這藥性想必是相當了解的，現在想來，那表情是怪異了一些。

    隻是，當筱雨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或者說就算她知道，她亦會賭上性命一搏。他是她的丈夫，她的愛人，她的天她的地，她幸福快樂的源泉。

    想著那個瘋女人差一點就得逞，心頭終究漾起不快。這便是一個人的占有欲吧，他是她的，誰也不能染指。

    她也忘了他究竟要了她多少回，她一直不敢睡，守著他。喂他水喝，給他擦拭汗水浸濕的身體，回應他每一次熱烈的渴求。

    他的整個人，不是迷糊地睡著，就是處於極度的激烈之中。他的每一次運律都讓她渾身散架，卻又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雨兒！”

    他自沉迷中一直在呼喚著她的名字，每一次愛愛都讓他火熱的體溫降下些許，那潮紅的膚色也漸漸回落，顯現出正常的體色。

    嗬！她撫摸著他逐漸柔和的臉，聽著他的呼吸也漸漸地落於平穩，緊張懸掛的心終是漸漸回落了下來。如此這般，晗，你會沒事的，對不對？

    她守著他直到天色大白，朝陽從落地窗前投射進來，映現燦爛一片。她眯起困倦的雙眼，終是支撐不住地趴在他的胸膛之上，失去意識地沉沉睡去。

    晗，我隻睡一會，就一小會。她最後模糊的意識告誡著自己。

    可是她真的很困，身體就如同壓上了千萬重擔。明明聽見自己調好的手機鬧鍾在床頭賣力地響著，她知道自己應該去關掉它。仿佛間感應到自己已經坐了起來，就在要伸手去拿手機的時候，卻又發現自己仍然躺在原地，甚至連手指頭也沒有動過。

    她想動，可是發現自己根本就動不了。意識在叫她起來，身體卻不受控製繼續沉睡，隻剩下靈魂在一旁感應著這種無措。（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