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很痛？別看傷口，這樣可以減弱痛苦。”趙泓月邊開車邊轉移著陸立洲的注意力。

    後者悶哼了聲，“還好，有著濃烈的燒灼感。”

    趙泓月利用導航發現了一家最近的小診所，診所雖然很小，處理硫酸燒傷的傷口來很有經驗，層層程序過後不過耽擱了半小時時間。

    “被硫酸傷到，傷口肯定是會留疤的。”醫生在繃帶上打了個蝴蝶結。

    “可拳頭大的口子，以後疤痕一定很大。”趙泓月看陸立洲一聲不吭才覺得更加心痛，他在強忍著。

    “要想恢複原來皮膚的光潔，隻能通過植皮手術了。”

    “嗯，我知道了。”陸立洲點了頭，拉著趙泓月的手往外走。

    醫生看了眼戴著墨鏡，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同夥的陸立洲，“你們這麽多人，不會是惹事了吧。”

    趙泓月現在火氣可不小，眼神狠狠剜著從車上下來的徐蓉顏，“不是惹事，是有事兒惹我們了。”

    她抬手衝旁邊的人吩咐，“把她送去警察局。我們這就過去。”

    到了警察局，徐蓉顏什麽都一個人扛了下來。

    “因為看趙泓月不順眼，所以我才想毀她容。可是她被人救了，硫酸才沒潑到她臉上。”

    警察大掌一拍桌子，“所以你就傷了這位先生。”

    陸立洲坐在一張靠背椅上，盡管敷上了清涼的藥物，手臂上的灼痛感依然持續著，趙泓月在一側噓寒問暖，這讓他感覺好了不少。

    他揉了一把她的頭發，單手動作優雅慢條斯理的整理了衣袖，才在警察那話過後插了句嘴，“這位小哥，她撒謊了。”

    包括趙泓月在內一屋子人接連驚詫的看著他。

    “她是受人指使的，是周綰綰，你們把她找來，就清楚了。”

    小哥本來覺得這沒證據的事，怎麽能隨便抓人，可一旁的隊長衝他打了手勢，到嘴邊的話小哥又收了回去。

    小哥當即就帶著幾個人去周綰綰的臨時住所抓人。前兩天周綰綰突然再次出現，狼狽不堪，全身都是青青紫紫的的傷痕和傷口。媒體將這事大肆報道，連周綰綰欠債破產後的臨時住所都挖了出來，非常的窮困潦倒，就在郊區大片荔枝林下的一間臨時搭建的木棚子裏。

    不一會兒周綰綰就被帶了過來。

    徐蓉顏一看到周綰綰就心緒難寧，在警察們高超的刑訊技術下，終於找出了徐蓉顏話裏的漏洞。

    “徐女士，如果是你故意傷人，那你可能要坐幾個月牢。可如果主使另有他人，你要承擔的責任就沒這麽多了。”

    “徐女士，你可要考慮清楚。”

    徐蓉顏一計另上心頭，“那主使要坐牢嗎？”

    “當然需要的。”

    周綰綰在一旁聲嘶力竭的喊，“徐蓉顏，你要真敢，我弄死你。”

    周綰綰的聲音嘶啞，誰也不知道她消失的這四天到底經曆了什麽，不過看那副狼狽不堪的樣子，就知道非常悲慘。

    早有警察進來，將周綰綰給拉了出去。

    周綰綰這都是她咎由自取，趙泓月看了隻想冷笑。

    周綰綰一走，麵對一眾人的威壓，徐蓉顏的肩膀不由得瑟縮起來，眉頭緊鎖著在權衡這中間的利弊，如果周綰綰蹲了大牢，那有一段時間她不能對她怎麽樣了，也不會有人追著自己討要欠款。張坤騙了她，說是借她一百萬投資實則是吞了她的錢，現在她一分錢都拿不到手，哪裏能還這些債款。

    徐蓉顏幹脆放棄掙紮承認一切，“是周綰綰指使我這麽做的，我沒想過傷害她。”

    “因為我欠了周綰綰一大筆錢，她消失後再出現的第二天，就來找我談話了。如果我讓趙泓月毀容，她可以幫我抵消四分之一的債款。”

    “那你為什麽選在公司樓下？”

    “因為趙泓月每天上下班都有人接送，我又不知道她住哪兒，隻能趁著她上車前動手了。”

    陸立洲後背泛起一陣寒意，如果真讓她得逞趙泓月被毀容，不但要承受身體上的折磨，一個女孩子最在乎的容顏都被毀掉，精神上一定備受打擊，會崩潰的。

    他現在隻是慶幸，幸好他及時趕到。

    他拉起她的手往外走，邊走邊跟隊長說，“這兩個人你們一定要嚴懲，最好多關一會兒，放出來可能會危害到我們的人身安全。”

    趙泓月現在明顯不想看到周綰綰，路過外麵關押周綰綰的房間，連眼神都沒往那個方向飄過，急迫的牽著陸立洲往門外走。

    陸立洲感覺到她拽著他手特別緊，隻是才一出門就放鬆了下來，低頭一看，根根白皙纖細的手指緩緩地舒展開來，她像是完全放鬆了一般，整個人長長的呼了口氣，帶動整個肩膀都細細的顫動了下。

    反手握住她的手心，掌心包裹著她的手，揉捏摩挲了好幾下，等到她抬頭用著一雙烏黑透亮的眼睛看自己，他才確認成功轉移了注意力。

    “周綰綰的結局，是她自找的。她選擇了這條路，就該知道陳一彬許給她的大好前程，可能隻是句空話。誰都想不勞而獲，不勞而獲卻真的少見。她現在瘋狂的報複你，她把自己失敗的原因都歸結於你，認為你是毀掉她大好前程的人。”

    “她的前程，那樣一個星光璀璨，人山人海熱情尖叫的世界，對人的誘惑力太大。”

    趙泓月眸光閃了閃，這番話剛好說到了她心裏，她整個人都輕鬆寬慰不少，隻是她並沒有為周綰綰現在的慘狀而同情悲憫。剛才的反應，都是某種莫名複雜的情緒驅使。

    隻是才短短的時光裏，周綰綰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從最開始她和自己翻臉，到後來一步步撕破臉皮，變本加厲的傷害她。如果隻看開頭和結尾，其實很簡單。

    一個在你麵前偽裝了多年的人，有一天不再屑於偽裝。

    這段時間她經常在想，或者是給自己灌輸一種觀念，周綰綰敗了，徹底的失敗了。昨天她接到司彥澤的電話，司彥澤也悔恨了，徹底的懺悔了。

    可她還是沒有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從那以後帶給她的枷鎖依然還在，她能感覺它們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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