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歌也看著好友快要崩潰了，笑著走到程如雪身邊坐下，輕輕拉住她的手，“如如，不用擔心我，我這樣挺好的。至少我自己覺得，我這時的狀態沒什麽不好。”

    程如雪歎氣，“好吧好吧，你要是真的覺得很好，那我也就不說什麽了。”

    她說著，再次歎了一口氣。

    還是覺得心下很不是滋味，“人家都說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而整天憔悴惆悵。你這所愛隔陰陽，陰陽更是不可破，你怎麽就能過得優哉遊哉，自我感覺良好。”

    許清歌微笑，柔美的下巴微微揚起，“因為我和他們要的都不同，我要的東西不多，恰好眼下這種情況，我要的都得到了。自然覺得沒有不甘心，不公平，也沒有怨懟。人要懂得知足，知足者常樂。”

    程如雪默然不語，她不明白這種感覺。

    一個人在好，也是不在了。

    也許這個人會永遠在她的心間不可磨滅，可生活卻還是要繼續的。

    為一個人固守自封，將心都封存起來，隻為那個已經不在的人而跳動，她有些無法理解。

    若是死人知道了，恐怕也會覺得歉疚吧！

    “程如鈞要是知道你這樣，估計在下麵過得也不能安心。”

    許清歌依舊淺淡的笑著，語氣卻是堅定，“如你所說，陰陽不可破，我不知道那邊是什麽樣，也許壓根沒有這個地方呢！那麽我也無法征求他的意見，既然那樣，我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我喜歡他，我愛他，我不希望在他去了後，我還要告訴自己要克製。以前是不得不克製，現在再也沒有理由讓我克製了。”

    程如雪不知道該說什麽，許清歌情深似海，她卻覺得這樣下去，一個正在最好年華的女孩子，已經將自己的感情全部耗盡了，真的是讓人很惋惜和心疼。

    可她也知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選擇，她沒有資格和立場去指手畫腳別人的私事。

    她知道作為好友，她應該理解並且支持好友明顯已經經過深思熟慮的決定。

    但是心中卻有一道坎邁不過去，就是如鯁在喉一般橫在那裏，上不來下不去。

    這種感覺真是糟糕透了，卻無處可發泄。

    對著一直表現的淡定平靜的好友，她也說不出來。

    她都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難道隻是因為許清歌是她的好友，而她喜歡的人又是自己的親哥嗎？

    所以，當在她心中都無比重要的人有了牽扯時候，她就無法用平常心去對待了。

    總是覺得許清歌這樣不對，也覺得自己對不住她，更是為了自家哥哥到臨死都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女孩愛過他而遺憾。

    其實她自己也很明白，就算是哥哥知道了許清歌的感情，也不會做出任何回應，甚至會勸許清歌放下對他的感情。

    這些她都懂，卻還是覺得心有不甘。

    許清歌這個當事人自己都不覺得程如鈞知不知道沒所謂，她卻在這裏各種不甘心和遺憾。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心理，難道是心裏有些扭曲了，才會像是怨婦一般死死抓著這個沒什麽意義的事情不放？

    應該也不是，她還是覺得自己很正常的，沒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啊！

    程如雪的思緒一片亂糟糟的，找不到一個清晰的頭緒來。

    各種想法紛遝而至，更是讓她覺得頭疼。

    從許清歌想到程如鈞，在想到許妙婉石磊，又轉回來想到自己，想到紀允文。

    唉，感情事，真是理還亂，剪還斷。真是讓人心煩得很。

    程如雪坐在那裏，臉色就像是調色板一樣來回的變化。

    許清歌側著頭看著她，心中覺得無比的有趣。

    “如如，你在愁什麽？我們都不覺得困擾的事情，能把你愁成這樣，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許清歌看了半響，看程如雪還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不可自拔，頓時帶著幾分打趣的語氣逗她。

    程如雪回神苦笑，對著好友也不隱瞞，“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明明大家好像過得都還不錯，我卻還是反過來掉過去的糾結。我都在想我是不是有病了，才會這麽折騰。”

    許清歌看著她苦惱的樣子，笑著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不是的，我能理解你這種感受。你不是有病，隻是因為太在乎我們了，才會想的多，才會患得患失。如如，是你將我們看的太重要了。”

    許清歌話裏帶著感動，也帶著勸慰，“如如，你看著大大咧咧的，好似萬事都不放在心上，整日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型。可其實你的心很重，也會不自覺的去替你心裏的人操心。就像是妙妙和石磊，他們之間，若是你不插手，想必還有的折騰。但是你卻明知道自己有些插手別人感情私事有些不妥，卻還是橫插了一杠子，讓他們都卸下那些偽裝，走到了一起。如如，你的心太軟了。你外表有多霸道強硬，與之對應的就是你的心有多柔軟。你為我們所有人都操了心，怎麽就不想想你自己呢？你總想著讓我們過得好，想要我們都開心幸福，去忽略了，身為你朋友的我們，也希望你能獲得幸福啊！”

    許清歌聲音帶著清脆，裏麵卻又帶著點悠揚和清冷，就如同她的人一般，有單純，有清冷也有自己的婉轉之處。

    這些話，她其實想說很久了，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

    實在是每次她還沒開始，就被這個程如雪沒心沒肺不自覺的插了過去。

    幾次下來，就是饒是她這種自覺淡定又安穩的性子，都有些焦躁。

    這次，真是一個最好的時機。

    程如雪正好處於神思不屬，心思脆弱的時候，她在說這麽一番話，想必她也能聽進去不少的。

    許清歌也不求程如雪都能聽進去，隻求她能聽進去五六分也就行了。

    這人活著，總不能隻為了身邊人打算，也為自己多想想才是啊！

    更何況按照程如雪這個特殊情況，幾個好友都是對她無比上心。

    結果，她不但沒有體會到，反倒是對別人上心無比。

    當真也是能氣死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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