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斌悵然，輕聲道：“丫頭，你這又是何必……”

    程如雪眉眼不動，依舊是正經不過的樣子，“大隊長我代號是無雙，不是丫頭。還請您喊我代號，並且不要給我亂起名子。”

    李建斌滿嘴的苦澀，看向程如雪的眼神中帶著歉疚和酸楚，“丫……”他的話剛開了個頭，就被程如雪投過來的目光所打斷，又改了稱呼，“無……無雙，我知道錯了。是我做的不好，也是我起了不該起的心思。我也不說你能立刻和我就恢複如初，我隻是希望你能別這麽冷漠相對，行嗎？”

    程如雪身子穩穩的站著，眼神平靜如水，“大隊長，現在不是私人時間，請不要和我談關於工作之外的話題。還有，您若是沒有關於公事方麵的事情要吩咐，我和我身邊的菜鳥一號要說件事。”

    她的語氣不冷淡，卻也不親近，讓李建斌滿心的不是滋味，卻又說不出什麽來。

    自從那天後，她就變成了這樣子。

    不管他說什麽，她都是除了公事之外一個字都不多說。

    有時他在訓練結束後去找她，她卻又說她自己的私人時間，她自己有權利支配。

    她的時間，沒有留給他的，她還要忙著吃飯洗漱談戀愛，這些事情都無比重要。

    她不可能將那些事情放下來和他浪費時間。

    就這麽一次次的拒絕，兩人就這麽別扭又怪異的相處著。

    這次，也是如此。

    她話都說到這個份界上了，他在說下去，答案還是一樣的。

    那就是沒有答案，那天後，她對他這些話都處於無視的狀態，壓根不和他談。

    他還能如此，隻能再次敗退，妥協道：“什麽事情？”

    他的反應在程如雪意料之中，她一臉平靜的道：“明天我和菜鳥一號同誌將會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辦。想要請一天假，還請大隊長批準。”

    “你們幹嘛去……”李建斌下意識的問出口，說完後，就有些忐忑的看向看了程如雪。

    以往，他要是問這個，真的是覺得很理所應當。

    誰讓他不光是她的戰友，他的隊長，還是她的哥哥呢！

    隻是這會，他在問出來，卻沒有了那份理所當然。

    他還是她的戰友是她的隊長，卻似乎不在是她的哥哥了。

    在她的心裏，也許他已經沒有了當她哥哥的資格了吧！

    她心中哥哥的形象都是可以十分信任，並且可以全心依靠的。

    而不是懷疑她，試探她。

    李建斌想著，心中就是一痛。

    如鈞，我曾在你走後說一定將你的妹妹當成我親生的妹妹，我一定待她如同你在世時一般。

    可是，我食言了。

    我沒有做到我說的，因為你永遠不會懷疑自己的妹妹，可我卻懷疑了。

    哪怕是我們身份調換，我是丫頭的親哥哥，你處在我現在的位置上，你也一定會對丫頭好到沒邊。

    如鈞，我不如你，亦對不起你。

    我知道你離開，其實最不放不下的就是丫頭，我也看到你在臨去時看向我的那一眼。

    我明白，我也以為我會做的很好，實際我卻沒有做好。

    生死兄弟啊，卻抵不過心中的猜疑。

    如鈞，不光是你，就連那哥幾個要是知道，也會大罵我的吧！

    能超越生死，卻躲不過權勢的失衡。

    是我做錯了，真的錯了。

    可惜，有些做過的事情，無法將它抹去，讓它像是從未法發生。

    我還能讓丫頭真的放下心結，和我從歸於好嗎？

    如鈞，我這會寧願她罵我，諷刺我，用內涵的話來映射我，也不願意說出一句以前最理所當然的話時，都覺得是錯了不該說。

    李建斌閉上眼，蓋住眼中的神傷。

    他喉結聳動一下，有些艱澀的說道：“批準。”

    他的眼睛沒有在睜開，紀允文敏感的感覺到身邊的程如雪身子一顫，卻隨即又恢複如常。

    他心中多了幾分不好受，喉頭像是被堵住，想說些什麽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就聽身邊人道：“謝大隊長批準。”

    紀允文將心思收回來，也跟著說了一句。

    程如雪轉身，他也跟著轉身。

    兩人並肩往外走，腳步聲落在屋內的地磚上，無比清晰。

    走到門口時，程如雪忽然將身子停住，丟下一句，“我們去唐家。”

    話音落，她推門而出，紀允文趕緊跟上。

    屋內，本來在閉著眼睛的李建斌霍然睜開眼，眼神放門口處，幾秒鍾後，他才輕輕扯了扯嘴角，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幹脆大笑，“哈哈哈”

    到底丫頭不是狠心絕情到底的人，還是給了他機會。

    去哪裏不重要，做什麽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肯告訴他。

    他笑聲中帶著滿滿的愉悅，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覺得最開心的一次了。

    門外，聽著從身後傳來的笑聲，程如雪腳步微滯了一下，最後還是停了下來，回身眼神複雜的看過去。

    從玻璃窗內，可以清晰的看到李建斌正坐在椅子上大笑不止。

    程如雪看了幾眼後，又將頭轉回來，輕聲道：“走吧！”

    紀允文心中輕鬆了許多，點點頭，和她並肩而行。

    “語文，你會不會覺得我立場太不堅定了？嘴上說的千狠完狠，可事到臨頭，看見李建斌那個樣子時。我……我還是心軟了。”

    她話語淺淡，內心卻不平靜。

    紀允文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不會，感情這個東西，不是我們能控製的。有太多時候，理智無法支配感情的。剛才大隊長那樣，別說是你了，我看著心裏都難受。在問出那句話後，他突然就落寞蕭索了下去。那麽剛強的一個男人，卻露出那麽軟弱一麵。讓我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無關立場。隻是覺得，他那時是真的難過到了極點。”

    程如雪若有所思的點頭，“我當時心中也是一疼，我就算無法和他消除心中的芥蒂，心中到底卻還是被他當做親人看待的。他疼我是真的，寵著我讓著我也是真的。那些我不會否認，也會一直記在心裏。這會見他難過，我心中那些情緒也在翻湧。我覺得，這次我沒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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