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氣急之下說的這話，他這會心裏是很氣急的。

    他沒想到，他都清晰的表達了不情願，可程如雪卻還是那般不顧他的想法。

    這麽想著，他心裏的氣憤和怒火，催使著他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也知道他說的這話，很傷人，程如雪聽了後，心裏一定不會太好受。

    可他也很難過，她的話讓他不可置信，更多的是不被重視後的傷心。

    他原本以為程如雪會有一些生氣的反應，可哪知道她就是看了一眼，輕聲卻又堅定的道：“我相信你不會的。”

    紀允文直接笑出聲來，他看著眼前麵容嫵媚的女孩子，心鈍鈍的疼，“哈，如雪，你的這句你信我，在我聽來真是無比的諷刺。我真想問，在你心裏，我紀允文是不是哪怕付出再多，也是不能和你報仇相提並論？如果利用或者犧牲我，就能報仇，你是不是也能眼都不眨的給我扔出去？嗬嗬，在你心裏報仇重要，我就是可有可無，可以隨意利用是吧！”

    紀允文笑著，眼中的悲傷卻一分沒有掩飾。

    程如雪心中並非全無波動，她的心中也不好受，她又何嚐想要將自己的男友推給另外一個女人？

    哪怕這是為公，她也信他一定不會和別的女人發生什麽，可心裏卻還是不舒服。

    可這些不舒服拿到了報仇兩個字麵前，就真的可以忽略不計了。

    這些年，她背負了太多。

    以前是兩個人一起扛，有個人一直站在她的身前，將她牢牢護在身後，為她擋住所有的風風雨雨。

    可那個人如今不在了啊，沒人再能理解她的痛，也沒人能去陪她一起扛。

    哪怕是李建斌，都無法替她分擔一些。

    她除了背負了親哥哥和戰友的血海深仇之外，還有別的。

    那些東西，也不比她這會所背負的少上一分。

    這些話，這些事，她也無法將理由說出口。

    愛情，不該摻雜太多的東西。

    她向來是個對待感情很純粹的人，隻是這次卻注定對不住紀允文。

    他要的，她懂。

    她也想要給他，這時卻無法做到。

    曹如月的出現，對她來說誘惑太大了。

    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曹如月也許真的是個關鍵。

    她不能放過這個可能是個大魚的女孩子。

    哪怕，讓她違背一下她的原則，她也要抓住這個線頭。

    “語文，我不是想要利用你，我隻是想要讓你接近一下曹如月，我隻是……”

    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紀允文冷冷打斷，“有區別嗎？程如雪，我是你的男友，你讓我以一個別人未婚夫的麵目出現，這不是利用我是什麽？如雪，我對你的情義，我相信你懂。我可以為了你做一切，卻唯獨這種事情……我……我……我做不到。”

    他的話帶著幾分顫抖，眼中是疲憊和心傷，“如雪，我想問你一句，你心裏到底裝了什麽我所不知道的東西？你的眼中，有我看不透的東西，那些東西對你來說，比我們之間的感情要重要很多。我想知道，你到底還有什麽沒告訴我。”

    程如雪身子一顫，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他好敏銳，也看的很透。

    她心中有他，卻還是比不過那些對她來說更重要的東西。

    她為了那些，粉身碎骨都可以。

    她可以很愛紀允文，也可以為他做很多以前想著都覺得冒傻氣的事情。

    也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被他吃的死死的，順著他的意思走。

    可唯獨報仇這件事，她注定對不住他。

    “語文，你別問了。你就答應我好不好？我求你，你就答應了吧！”她難得軟弱，眼中也帶著祈求，那是紀允文從來不曾見到的。

    “你求我？程如雪，我真的懷疑，你真的是我認識，我愛的那個程如雪嗎？我愛的那個程如雪，她自信，驕傲，強大。她就像是一竿青竹，就算是再大的風雨，也無法讓她真的彎下腰去。她的傲氣是印在骨子裏的寧折不彎！”

    “你再看看現在的程如雪，眼神暗淡，低聲下氣的祈求著別人去做一件，她自己都覺得不靠譜沒把握，且還心中會不舒服，會愧疚的事情。隻不過是一個人的出現，就將她的傲骨全部打掉，讓她變得卑微又怯懦。”

    紀允文的話中是滿滿的嘲諷，可他的心在說著這每個字時，都疼的宛若在滴血。

    他一點也不想這麽對著他愛的這麽說話，可是他卻不知道該用什麽方式來麵對此時的她。

    他寧願選擇這麽一種，兩個人都不好受的方式來說話。

    他看著程如雪因為他的話而臉色白了幾分，他的心疼的幾乎就呼不上來氣。

    可他還是咬著牙道：“程如雪，你死心吧，我是不會答應你的，這件事沒得商量。”

    程如雪低下頭，沒在堅持，隻是在頓了一瞬後，才又輕聲的說了句，“你……你在考慮一下，我先回去了。”

    她說完，轉身就走。

    紀允文目光沉沉的看著她轉身的背影，頓了一下後，還是默默的跟了上去。

    畢竟，不管兩個人鬧得如何不愉快，他還是要將她送回去方才能放下心。

    兩人就這麽沉默的一前一後穿過訓練場，誰也不理誰。

    訓練場上，還有不少在夜練的隊員，看著兩個人就這麽過來。

    開始都沒看出異狀來，都紛紛上來和程如雪打招呼。

    程如雪卻一個都沒搭理，自顧自走自己的。

    大家都覺得莫名，這是又怎麽了？

    等到看到後麵的紀允文，大家各自對了一下眼神，好似明白了什麽。

    隻是遞給一個紀允文意味深長的眼神，又都各自散開去各自訓練了。

    猛男也在其中，他先看了一眼程如雪，又看了一眼紀允文，眼神一閃，上前一把攬住了紀允文的肩膀，“語文，這是咋了？你和無雙吵架了？”

    紀允文苦笑一聲，他倒是寧願是吵架了，隻要他低個頭也就過去了。

    可現在，他不可能低頭，程如雪又明擺著不會放棄她的想法。

    這可比吵架難搞多了。

    “行了猛男哥，你也別問了，一時半會的也說不清楚，你先去訓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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