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男這話說的這麽清楚明白，加上眼中又帶著強烈的殷切之意，紀允文要是在不懂，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他將身子往後一倒，直接靠在身後的一顆柱子上，臉色依舊是帶著點微笑。

    其實他心中已經是笑得不行了，這些老隊員怎麽這麽可愛有意思？

    合著這拐彎抹角的說了半天，就是因為一句話。

    拉不下來臉，抹不開麵子。

    最後這是沒辦法了，這才將話和他放到明麵上來說了。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真沒想到過這點。

    那些老隊員當初不如這時的他們這些菜鳥？

    哎呦，這多新鮮哪！

    他發誓，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以往的訓練中，程如雪永遠都是張口老隊員就是如何。

    “嘖嘖嘖，你們這些菜鳥，真是太差勁了，就五十米投彈還能給我仍不準？要知道當年的老隊員還是菜鳥時，就是八十米投彈都比你們準！”

    “我擦，你看看你們這一個換槍手速，都快趕上烏龜爬了，這要是真的戰鬥，你們就是去給敵人喂槍子兒的。要知道當年的老隊員還是菜鳥時，可比你們強太多了。”

    “哎呦我去，我怎麽就帶了你們這群蠢貨了？這麽簡單的動作還能有錯誤？你們腦子灌得都是什麽玩意？早上小籠包的湯汁嗎？你們的前輩在你們這個時候，那個動作漂亮的都可以做模板了。”

    “我操，真的是受不了你們這批菜鳥了。你們都是你們部隊上精心挑選出來的笨蛋蠢貨嗎？你們完全可以組建一個蠢貨聯盟了！這就是拆分個槍在裝上還能這麽費勁？要知道當年的那些菜鳥現在的老隊員，閉著眼都能比你們快比你們好。”

    “草，你們眼睛都是瞎的嗎？那是人質！人質！人質！你們的槍是專門用來殺人質的？我怎麽就攤上了你們這群祖宗？你們可真的是讓我丟臉丟到姥姥家了，第一次選拔菜鳥，就和往年相差太多，你們可真是厲害。我好想挨個給你們抱抱舉高高，然後直接摔死你們得了！”

    這些話不勝枚舉，時時刻刻的伴隨著他們。

    跑步慢了些，不如當年菜鳥。

    射擊差了些，不如當年菜鳥。

    投彈偏了些，不如當年菜鳥。

    裝彈慢了些，不如當年菜鳥。

    格鬥菜了點，不如當年菜鳥。

    就是他這麽努力了，還沒少被程如雪刺激，沒少拿來和老隊員做對比。

    就是因為程如雪的日常洗腦，導致他們都以為老隊員們當年真的厲害的不行不行的。

    一個個拚命嗷嗷練，結果還是被刺激和諷刺。

    這讓他們在心裏都無比佩服老隊員，覺得他們真的太值得尊敬了。

    這也是猛男有些不好意思在和他繞彎子時，他壓根就沒反應過來這個事情。

    因為往日程如雪說他們不如老隊員的思想已經在他的腦海中根深蒂固了。

    反正他們是處處不如老隊員，就他們這個整體水平，也就能給當時的前幾批菜鳥們提鞋。

    所以，他很坦然的說出，我就是不想讓你們看見，你們就沒看見我的話。

    他以為，這些老隊員對這些都是司空見慣的。

    可現在看來，好像真的不是他想的那麽一回事啊！

    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在腦中一想也就明白了。

    這真的讓他很想笑出來，卻又不得不努力克製著一些。

    畢竟對麵兩個人都還是有些緊張的，他要是笑場了，實在是有些神經。

    他心中暗笑了許久，才努力繃住臉，不直接笑場。

    但這心裏，卻也想要和這兩個老隊員好好說道說道。

    畢竟他們也是被當了這麽久的榜樣，也該讓他們知道一下才對。

    “咳咳，那個猛男哥，球哥啊！你們都這麽和我掏心窩子說話了，那我也和你們說點實話。”

    紀允文憋著笑，臉上擺出一副正經不過的神色，“其實，你們一直都是我們這些菜鳥無法超越的存在。這點，我們所有菜鳥都深有感觸。”

    “啊？你這話幾個意思？”猛男有些沒搞明白。

    “其實很簡單，就是在如雪訓練我們時，總是給我們灌輸一句話。那就是，我們這批菜鳥，比起你們當初當菜鳥時候，那是差遠了，根本沒得比較。所以，在你們和我說沒看到我這事的時候，我這才……你們懂得的。”

    沉默，久久的沉默。

    良久之後，猛男才臉色複雜的說了一句，“原來……是這樣啊！”

    紀允文暗自咬住下唇，點點頭繃住想要爆笑得心情。

    “對，就是這樣。我們不管做那項訓練，隻要有哪裏做的不好，如雪就會適時的出來訓我們。說我們和你們當時的距離差的有多遠，我們到底有多菜。嗯，有次還說，我們這會的水平，也就配給那時的你們提鞋。”

    猛男和溜溜球一陣陣的臉熱尷尬，兩人對視中，都帶著幾分苦笑和自嘲。

    無雙她……她可真敢說啊！

    他們也總算是明白為何那些菜鳥一見到他們，那眼中的光芒怎麽會那麽灼熱。

    他們還以為是這些菜鳥太想加入這裏，成為這裏的一員，才會看著他們這些正式隊員那麽熱切。

    就像是當初的他們當菜鳥時候，就差直接對著正式隊員的袖章和製式服裝流口水了。

    卻不想，到了這些菜鳥這裏，有人在他們麵前使勁給他們這些老隊員臉上貼金。

    這……這讓他們很是有些慚愧啊！

    想著，猛男有些艱難的道：“無雙她太高看我們了，我們當時比你們現在，真的是比不上的。”

    紀允文聳聳肩，“這可不一定，你們是這麽覺得，如雪卻未必是這麽想的。而且你們也就是看到我隱匿的功夫不錯，別的你們又沒看到，不用直接就說你們不如我們。”

    溜溜球搖搖頭，眼中帶著通透。

    他將手背在身後，慢慢攥成拳。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們當時是個什麽鳥樣子，我們心裏清楚的很。我們這些年下來，自認眼力還是不會差的。我們說不如你們，是真的不如。尤其是剛才你說無雙這麽給我們說話時，我身為老隊員，更是覺得臉燒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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