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程如雪很是痛快的回答了，然後輕聲道：“我們是一家人對不對？你說我該叫你什麽？”

    李建斌卻搖搖頭，“不是這句，是上一句。”他帶著急切，像是一個急需想要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執拗又堅持。

    程如雪的心空前的柔軟，她看著李建斌，一字一句的道：“我說，哥，沏茶吧！我也渴了。”

    “就是這句！”李建斌滿意的咧嘴笑了笑，“好，哥給你沏茶。”

    說完去低頭拿剛燒開水的熱水壺，就在低頭的那一刹那，一滴眼淚飛快的自他眼中落下，無聲的落在了地上。

    他落淚時，正好避開了程如雪的視線，卻沒有躲過紀允文和竹竿的目光。

    因為從他們這裏，正好能看到那一瞬。

    竹竿是瞠目結舌，他是第一次見到李建斌落淚。

    不是為了什麽特別了不起的事情，隻是因為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哥。

    就為了這麽一個字，大隊長居然就落淚了。

    這他要是說出去，誰能信？誰敢信？

    同時，竹竿心裏還湧上來一陣不解。

    這麽多年，程如雪和李建斌兩個人一直上下級的界限不是特別的分明，他們就像是一對兄妹一樣。

    除了一些大事上，一般模式就是李建斌負責寵著她和擦屁股，程如雪就負責隨心所欲的幹她自己的事情。

    就連稱呼上，程如雪除了正式場合喊大隊長，其餘時候都是喊斌哥的。

    有的時候她和隊裏人說話說到李建斌，張口就是你們隊長。仿佛李建斌不是她的隊長一樣。

    這樣的關係，怎麽就能為了一個哥字哭了呢？

    斌哥不也是哥麽？和哥就差了一個字，也沒差到哪去啊？

    竹竿覺得真是很不解。

    他不明白，紀允文卻是心中一顫。

    他能懂得程如雪那句哥後麵的意思。

    斌哥，那隻是因為李建斌比她大，不愛叫大隊長的話，順口找了一個比較親近一些，也不是很抗拒的稱呼而已。

    對於程如雪來說，各種比她年紀大的，又能讓她服氣的，都能讓她叫一聲什麽哥，什麽姐。

    可單獨一個哥字，卻是獨獨隻專屬一個人。

    那人就是已經去世的程如鈞。

    在這個世上，誰也無法代替這個位置。

    哪怕李建斌已經很努力的去做好一個哥哥應該做的，可在程如雪的心裏，那和親哥比起來，也是差了太多。

    有些東西是不一樣的，她心裏清楚的很。

    以前她也給李建斌劃了一條線，線裏麵就是程如鈞，線外就是李建斌站在那裏。

    李建斌可以靠近，卻無法走進去和程如鈞並列。

    可能是李建斌那種發自內心的對他這個未來準妹夫的不喜歡，下意識的去各種針對他。

    明知道於公於私都不該這麽做，卻還是一次次的針對時，讓程如雪的心防一點點放下了吧！

    還有最重要的就是，他們鬧過一次別扭，這次過以後李建斌比以前更加珍惜他們之間的關係。這也是程如雪心軟和卸下心房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以後偽舅哥成了真舅哥，也是挺讓他腦袋疼的。

    這以後的針對豈不會是更加得寸進尺和瘋狂？

    紀允文心裏心疼著倒黴的自己，麵上卻控製不住的帶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啥，哥我比如雪更渴，先給我倒一杯吧，嗓子都要冒煙了！”

    “滾！”

    “你看你這就不對了，你的妹妹是寶貝，我這準妹夫也不能是一根草不是，我這早上訓練到現在，都渴的不行了。來了你這又陪你練了一會嘴皮子功夫，這嗓子還真冒青煙了。”

    “有多遠滾多遠！”

    紀允文無奈的聳聳肩，“沒愛了啊！”

    他們兩人這麽對話，讓竹竿都想要給紀允文跪了。

    這是真的是不將大隊長當回事啊！

    看這語氣和神情，真的是一點都沒有對大隊長該有的忌憚和尊敬啊！

    李建斌雖然對紀允文態度惡劣的無以複加，但是第一杯茶還真的是給紀允文倒得。

    紀允文也難得沒有在嘴欠的補上這句，而是顛顛的對著李建斌舉起茶杯，“感謝了啊，哥。”

    接下來就是竹竿，他激動的都差點站起來了。

    大隊長給親自倒茶啊！隊裏的隊員除了程如雪和身邊的紀允文之外，他是第一個吧！

    真的是讓人想想都覺得不真實，去拿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謝……謝謝大對髒……額，不是謝謝大隊長。”他有點語無倫次的說著。

    李建斌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奇怪，“竹竿你沒事吧？我怎麽看你這麽不對勁呢？”

    竹竿下意識的將頭一揚，後背一挺，“回大隊長，我沒事。”

    “嗬嗬嗬……”李建斌一臉尷尬，眼神瞥過他的手，茶杯很燙，裏麵的水溫度很高。

    剛才竹竿這個動作讓裏麵的水溢了出來，這麽高溫度的水，那手都燙紅了，他居然還能麵不改色的說沒事。

    嗯，敬他是一條真漢子。

    隻是，下次可別再來了。

    知道的是因為他太激動而不小心讓茶水燙到的，這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個大隊長虐待下屬呢！

    李建斌不敢再說話了，隻是用空著的手作勢往下壓了壓，示意他坐下，然後就趕緊轉身去給程如雪倒水了。

    這一幕程如雪也是全程看到了，她都想要捂臉了，也有點後悔帶著竹竿來了。

    這小子也太不淡定了，不就是一杯茶麽，他至於激動成這樣？真給她丟人啊！

    程如雪搖著頭，隻能開口道：“竹竿，你的手沒事吧？要不要回去上點藥？”

    李建斌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不光是要給手上點藥，也是要給腦子在加點油。

    竹竿看了一眼程如雪，還真有心想走，因為他真的在這有些坐不住，這裏的氣氛和他往常麵對李建斌時相差太多了。

    可一想到來之前程如雪說的，萬一大隊長反對的話，就把他推出去。

    他就又搖搖頭，“無雙，我沒事，手除了紅了點也沒別的。我還是等你說完事情後再走吧！”

    他都這麽說了，程如雪也隻能點點頭答應了，“那好吧，咱們不鬧了，言歸正傳說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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