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雪麵色冷極，隨著她最後四個字說出口後，整個會議室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度。

    老隊員一臉的不忿，卻又不敢反駁什麽。

    菜鳥們則是更加的不敢出聲，就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程如雪這麽暴怒，這麽生氣。

    這讓他們心中都惴惴不安，眼神也忍不住都去看向老隊員。

    台下的人是噤若寒蟬，台上的人也沒好哪去。

    李建斌看著整個人都帶著冷漠氣息的程如雪，有點無奈。

    不是應該做戲假裝生氣麽？這怎麽演變成真的生氣了？

    他的眼中也帶了一抹擔憂，她的身體看著不錯，可到底是受過不少傷的。

    最近她情緒又總是起起落落的，訓練量也很大，這會又這麽生氣，別到時身體扛不住了。

    想著，他拍拍程如雪的肩膀，“消消氣，好好說，身體重要。”

    程如雪輕聲“嗯”了一聲，麵色卻還是依舊難看。

    她看著底下烏壓壓一片人群，“你們在來找我時，想的是什麽？難道不是想的隻要我能答應，大隊長能同意，就是在苦再累你們也會照做嗎？然後呢？我一個計劃你們就蹦起來了，各種不行，一定做不到。逼著我修改計劃，讓我找到一個給你們既能給你們最好的回爐培訓，又不能讓你們臉上無光的辦法。”

    “你們他媽是怎麽有臉提出來的？因為以前我對你們太照顧了對不對？所以你們才敢這麽的隨意支使我，使喚我，和我對著幹。好吧，你們想的這麽美好，你們回爐幹嘛？維持原狀不是很好嗎？幹嘛要彎下身子和我低聲下氣的說，你們要回爐，你們意識到你們自身的問題了，想要修改，這就是你們要修改的態度？”

    她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她也不想這麽生氣的。

    她原本想著，她就是假模假樣的說幾句，再讓李建斌配合一下說幾句。

    然後把竹竿叫出來說幾句，她在配合著鼓動幾句，這事情也就落定了。

    可當她站在這裏，看著台下的這些人，看著他們用那種口氣，那種態度，那種眼神看著她和李建斌時。

    她的心忽然堵了一下，火氣也瞬間竄了起來。

    她想要壓製的，她也不想將話說的特別難聽。

    因為她換位思考之下，也知道他們賣出這步很是艱難。

    所以，她不想太嚴厲的對待他們。

    但他們的喋喋不休，他們說的那些話，他們的那種委屈又氣憤的態度，徹底點燃了她的怒火。

    她去他媽的理智，去他媽的冷靜。

    這群欠扁又欠罵的家夥，這是看著她給了他們幾分顏色，就想要來開個染坊玩是不是？

    他們哪裏來的這麽大的臉？她能給他們臉，反過來也能讓他們徹底沒臉！

    來呀，誰怕誰，就在打臉和掰扯嘴皮子的事情上，她哪次輸過？她又怕過誰？

    “很好，你們的態度讓我很滿意，你們不是覺得一定不能答應嗎？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裏，要麽你們放棄回爐的想法。要麽，你們就乖乖按照我說的去做。沒有第二條路，一絲可能都沒有！你們自己看著辦！當然，你們要是選擇了食言不回爐的話，以後請別在來找我做任何事情！”

    “因為我不屬賤，也沒有義務去當你們的免費保姆，隨時為你們提供服務。隨時處理你們的煩心事情，隨時指點你們的訓練。那些，本來就不在我日常生活之內。以前大家是因為在一起感情好，我又事多，才將這些攬過來。但是你們記住，我幫你們不是理所應當。我幫你們是情分，不幫則是本分，請不要得寸進尺！我也請你們心裏都給我有點B數！”

    她的話通過話筒和曠音器回蕩在整個會議室中，讓很多隊員都有些慚愧，神色也開始沒有一開始的氣勢滿滿，變得開始有些不自然起來。

    程如雪說的都是實話，這些年來，都是她在管理這些事情。

    在對戰上教他們，在訓練中指正他們。

    要是有點什麽私人的事情，她也都盡力幫忙，從不曾推諉過。

    大家找她也都成為了習慣，卻忘了這些並非是她的本職工作之一。

    她浪費著她自己的時間與精力來幫他們，這本來就是她的好心。

    而他們一有事就下意識的去找她，卻沒想過這其實是很不客氣的行為。

    但在今天之前，她從來就沒有對此有過一次微詞。

    哪怕她說話有些不是那麽的好聽，卻都是為了他們好，每句話，每個字，都不曾有過私心。

    他們是狂戰的一份子，狂戰在她心裏是如同她的家，是她最有歸屬感的地方。

    所以身在狂戰的他們，也被她納入了她心中，當成了她要守護要保護的一份子。

    他們從來沒有這麽清晰的意識到，原來不知不覺間，程如雪已經幫他們做了這麽多，也解決了太多的事情。

    這讓他們，再也沒有了剛才的那麽抵觸和囂張。

    在強大的事實麵前，他們真的在程如雪麵前橫不起來。

    看到他們有些萎靡的樣子，程如雪卻依然是麵如冰霜，一點都沒有緩解的跡象。

    “你們都知道毒蛇吧，他去了六軍。六軍就是那個比四軍還和咱們不對頭的地方，咱們和四軍隻是小打小鬧，當時和六軍是真的撕破了臉。具體的我就不說了，反正兩方之間，在毒蛇過去之前，已經有幾年不曾往來一次了。你們應該知道毒蛇過去後會遇到的事情，我也曾想要勸過他，可他的一句話，讓我將所有的話咽了回去。”

    程如雪聲音徐徐，回想著那天訓練場上毒蛇離開的背影和他的微笑，忍不住心中溫暖。

    那是一個真正聰明的人，也是心中最為有數的人，更是心中裝著狂戰的人。

    這點，比某個隻出去半年就起了別的心思的人強了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強了太多太多。

    程如雪將心中因為兩人對比而又產生的負麵情緒壓下去，不讓其影響到眼下的事情。

    “那天他說，練體不如練心，他要去練心了。就這麽一句話，我就明白，他比你們強了百倍，甚至是千倍也不止！他早已意識到了他自身的問題，並且找到了他自己鍛煉的方式。我相信他回來的時候，會無比強大。而你們……嗬，不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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