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雪聞言皺了皺眉頭，大概想了下她要是完成她所想計劃的東西後，因為計劃而激動火熱的頭腦也冷靜了許多。

    “這個……大概是多了些哈！”她難得在李建斌麵前有些不是太硬氣。

    李建斌平板無波的看了她一眼，“你說呢！”

    難得她良心發現啊，真不容易。

    “嘿嘿嘿……”程如雪心虛的笑了下，“那要不……我精簡下去一些？”

    “……”李建斌覺得要收回剛才的話，什麽良心發現，這家夥就沒有良心這個東西好麽？

    他這會不光頭疼，隻覺得頭都暈了，“不是精簡一點，是這個計劃不管你在怎麽精簡，也會是一個很強大的預算。不管從哪點出發，咱們都支撐不起來啊！”

    “怎麽會！”程如雪有些激動的嚷了一聲後，看到李建斌無奈的眸子後，她又將分貝降了下來，“斌哥，你聽我給你分析啊，我覺得這是咱們第一次來做這種計劃。不管什麽事情，第一次手筆都要大氣一些不是？我可以回去後做一份詳細的計劃擬定，一定保證將所有的預算都放到最低。這樣行不行？我是真的覺得，往年的考核太古板沒新意了。我的計劃，一定更能大浪淘沙。”

    她很是想要為她的計劃爭取，眼神也是閃閃發亮，帶著期待看向李建斌。

    李建斌有些為難，平心而論，他很想說句實話。

    那就是不管她計劃在怎麽精簡，手筆依舊是不小的，畢竟她的框架在那裏。

    別的都可以縮，唯獨框架不能。

    所以，什麽精簡啊，還是直接改一個計劃才是最合理的。

    但當他看著程如雪眸子中的希冀和眼神深處的火熱時，他的話忽然有些說不出口了。

    她這麽熱情，這麽勁頭滿滿的弄這個計劃。

    還這麽興奮的來找他一起商量，就像是在等著誇獎的孩子一樣。

    這樣的她，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了。

    要是但凡這個計劃有一分的可行性，他都不會直接將她的計劃給否定。

    隻是，她的計劃在他看來，想要去推行實在是……

    “唉，丫頭我和你說實話。你這個計劃，真的做不了。你……你還是換個設想吧！”

    李建斌說這話時，眼神也看向窗外，不敢去和程如雪的眸子對視。

    他話音落下後，程如雪半響沒有說話。

    整個屋子也陷入了靜謐中，大概過了有十分鍾，李建斌都有些快要沉不住氣時。

    程如雪才又開口，“不，我依舊堅定我的觀點。我認為我提出的計劃可行，我也知道你為難。隊裏的經費和預算也就那些，不能都用來支撐我的這一次性計劃。我會親自找領導，讓他批款給我們去做這個計劃。”

    這話直接讓李建斌轉過頭看她，“你是不是瘋了？你覺得領導可能會同意嗎？不會的，真的不可能！”

    程如雪這會卻沒了剛才的激動，變得沉靜下來，“不，斌哥，沒有試過的事情你永遠不知道會不會從不可能變為可能。我這次是創新，如果這次成功，也為以後能奠定基礎。”

    “有些東西，就像是我們手中的槍，該換就要換。這是有好處的事情，我相信領導也會明白這點。隻要我能拿出合理又可行的計劃方案，領導不會不同意。”

    李建斌卻沒有她那麽樂觀，“丫頭，創新固然好，比如你這次訓練菜鳥，所用的方法都很新鮮，最後取得的成績也很好。在這點上，我不得不說你真的很厲害，創新也算是成功了。”

    “可這是用了三個月為鋪墊的，而你現在的這個計劃，則隻是一次性的。這一次性的預算，可能都要抵過你這三個月的三倍不止。如果你要是領導，我是提出這個計劃的下屬，你會答應嗎？”

    “我會！”程如雪聲音堅定，她和李建斌眸子對視。

    “因為我知道要與時俱進，不能一直在守著以前的老舊東西當寶貝。那些東西，可以借鑒，可以當經驗，卻無法在適應快速發展的新時代。我知道你性子穩重，事事都要有把握，要穩當。可我不是，我覺得現在的狂戰，就要敢折騰才能走的更加輝煌。”

    她這麽堅定，讓李建斌一時失語。

    她總是這麽自信，麵對別人的質疑時，她也總是能堅持她自己的立場。

    哪怕後來是錯的，她可以低頭認錯，也心甘情願的接受處罰。

    但在堅持個人立場之時，她從不曾退過一步。

    這讓李建斌覺得他們壓根不是一輩人。

    他似乎已經是老了，而程如雪卻還很年輕。

    這指的不是年齡，而是心齡。

    他又時會很羨慕程如雪，有時卻又覺得她那樣太不穩重了，不好。

    他的想法總是很矛盾，就像是這會。

    他其實很受程如雪這話的感染，也有心想要支持她。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就想要說出來。

    可話卻梗在嗓子口，說什麽也說不出來。

    他……他還是穩紮穩打慣了，還是做不出和她一起去激進一把。

    他的話在嗓子中打了好幾個轉，最後才道：“要是你真的覺得領導會答應，那你就去弄個計劃來。我看過後，要是覺得有那麽一分的可行，我會給你簽字，你去拿著找領導。”

    “如果，領導也覺得可行，並且會給你批下經費。那麽我就不遺餘力的支持你，也可以在適當的範圍內，多給你一些經費預算。可要是領導給打回來，你就消消停停的弄一個咱們都能接受的考核行不行？”

    這是他來回衡量後才說的話，哪怕他依舊不看好程如雪的這個想法，卻也不想太攔著她了。

    她有想法，又敢做，敢去爭取。

    他無法和她一起去爭，也做不了別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簽上他的名字，給她增加那麽一絲微乎其微的機會。

    這對他來說，已經是前所未有了。

    程如雪也很覺得很意外，盯著他看了半天，才輕聲道：“謝謝你，哥。”

    李建斌再次別過臉，不在和程如雪對視，“謝什麽謝，這也是我這個大隊長對屬下該有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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