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誰怕誰。”程如雪氣勢萬千的扔下一句話，扭頭就朝外麵走。

    等走到門外後，她隨手叫住一個正從大隊長辦公室路過的隊員，“那個雛菊，你去機房一趟，讓他們用大喇叭喊一聲，就說我要和你們大隊長訓練場過招，誰要是有興趣的話，可以來圍觀。”

    “好嘞無雙姐，我這就去。”隊員說著，轉身就跑了。

    李建斌這會也走了出來，“怎麽，你還想讓大家來打賭不成？”

    “這是老規矩了，這樣才好玩啊！想想以前，咱們也沒少玩。”程如雪輕笑著，眼中都是回憶。

    李建斌卻沉默了，以前……

    以前那時，他們的戰友都還在，每日過得都很精彩。

    那些回憶那麽美好，隻是如今想起來，卻帶著悲傷。

    “斌哥，像是你說的，向前看吧！有些東西，其實本不該死死捂著不撒手。之所以讓死去的人成為禁忌，不過是活人的走不出來罷了。我最近想了很多，事情都過去這麽久了。該放的下，就試著去放吧！”

    程如雪麵上帶笑，眼神真誠，看向李建斌的目光充滿了暖意。

    “斌哥，我們一起去試著放下吧！不要再讓程如鈞和戰友們成為咱們邁不過去的檻了。這樣，大家都痛苦。我哥和戰友們，也一定不想看見咱們一直這樣下去。”

    李建斌沒做聲，眼神卻閃了閃，眸光中也帶著幾分複雜。

    “咱們兩個，一直走不出的是你，可不是我。”他像是掩飾，又像是說服自己。

    “嗯，這話你問問你自己你信嗎？”程如雪也不想和他去爭執，隻是斜睨了他一眼，輕飄飄的說道。

    以前是她沒有這麽強烈的意識到，或者是說意識到了，卻沒敢相信。

    畢竟李建斌的反應，比她正常不說，也小了很多。

    可最近，她也不知道怎麽的了，可能是因為徐子陽的出現，讓她看到了能為程如鈞等人報仇的曙光。才讓她用不一樣的目光去看待自兄長去了後，就無縫連接的默默擔起兄長職責的人。

    這一看之下，她才發現以前是她看的太淺，也沒有用心去看。

    明麵上看，是她死死握著過去不放手，李建斌就比她強了太多都不止。

    然而事實並不是的，她的反應都在日常生活和一舉一動中展現的淋漓盡致。

    李建斌卻是一直默默隱忍著，偽裝成已經走出來，裝的理智又冷靜。

    事實真的是這樣嗎？並不是的。

    她是被自家戰友和哥哥救了，她也愧疚，她也覺得要不選擇扔出她，活下去的就是別的戰友。

    要不是她的反應差，為她擋槍死的也不會是親哥。

    這隻是她，那麽李建斌呢？

    她是年紀最小，又是女孩子，那些男戰友除了戰友情之外，更多的是將她當做妹妹一般。

    李建斌卻不然，他被扔出來，是因為他是預備隊長。

    程如鈞也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這讓他的負罪感比她更多一層。

    他本身又不是一個冷情的人，實際上他比誰都重情。

    那麽他卻為何表現的比她還要理智呢？

    隻不過是將一切都埋在心底罷了！

    因為她宿舍沒了，蕭蕭來陪她時，也對她說了一個她從不曾知道的事情。

    李建斌已經失眠多年，也一直在悄悄的服藥。

    就算是依靠藥物睡著了，卻會在夢中嘶吼著醒來。

    每次醒來，他都是臉上帶著淚水，身子顫抖，許久都無法平靜下來。

    這些是程如雪從不曾知道的，當時她就被驚到了。

    蕭蕭的淚眼還在眼前，神情也都是祈求，“如雪，李建斌這是心病，心病還須心藥醫。如今，這世上除了你之外，再也沒有人能讓他走出來了。如雪，你是他視為親妹的人，也是和他一起從那麽慘烈的環境中掙紮過來的，更是和他一起從最艱苦的時間裏熬過來的。如果你都不能讓他放下心結，他遲早會毀了的。”

    這時，程如雪才不得不承認，這些年，是她隻顧著自己了。

    沒有意識到李建斌比同齡人顯老，也故意忽略了他頭上那些從黑變白的頭發。

    想明白這一切後，她也有了很深的愧疚和自責。

    痛苦的是兩人，為何她隻想到了自己，是她太自私了。

    而她後來和紀允文開玩笑，說給李建斌買的保健品，大部分其實都是安神的。

    隻是，她已經習慣了和李建斌用這種方式相處，想要切換成肉麻的模式，倒是誰都別扭。

    還不如就用這種方式，兩個人都還自在一些。

    可李建斌，似乎卻有些不買賬呢！

    那她就索性在換一招好了。

    程如雪一邊想著，已經和李建斌一起走到了訓練場。

    看著那裏的一群人，她勾起唇角，“看來想要湊熱鬧的不少呢！”

    李建斌也看到了，“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看的，不過是拳腳較量罷了！”

    程如雪卻不管他，徑直朝著人群走了過去，“來來來，大家看來都很期待看我和你們大隊長對抗嘛。那咱們就來下個注如何？押我的，站右邊，押大隊長的，站左邊。先說好，中間派不行。”

    她眼神掃過全場，帶著幾分玩笑，卻也帶著幾分認真。

    “好了，現在開始分。”

    “嘩啦”剛才都還站在一起的隊員們瞬間都分成了兩隊。

    “好的，都各自選好了是吧？這下注一定就要走彩頭，你們各自配對啊，輸了的人可是要擔負起為贏了的一方，衣服端飯收拾內務工作的，為期是三天。在這三天裏，不能撂挑子，不能甩臉子，態度一定要非常之好！”

    她嗓門放得很大，確保所有人都能聽到。

    “規則就是這樣，你們要是能接受呢，就站在這裏站好觀戰，要是接受不了，就趕緊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在這裏湊熱鬧。來，你們大聲告訴我，能不能接受這個條件？”

    “能！”隊員們對於彼此的站隊，都是很有信心的。

    聽著賭注是三天，一個個的更是都信心十足，看向對麵的一方的人都是殺氣騰騰的。

    “那好，如果再有後加入的隊員，你們就告訴他們規則就好。我再重複一遍，誰最後要是敢耍賴，我就要親自和他好好談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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