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雪目光烔烔的看著他，要是他反應有些激烈，還算是正常。

    可就這麽安安穩穩的，仿佛這都隻是一件微不足道小事的平靜，才讓人更加覺得他這是在憋大招啊！

    要是她說了的話，她都有點懷疑，豬肝還能不能活著走出這裏啊！

    看上去不暴虐的人，才是最為可怕的啊！

    李建斌看著她不語的樣子，“沒事，咱們都是講道理的人，我隻是想要和那人好好的講講道理而已。”

    程如雪撇嘴，是用拳頭來代替語言來講道理吧？

    他這個德行，一看就是不正常。

    “你放心，君子動口不動手，這件事該講的是道理，我不會胡來的。”

    李建斌依舊是不急不躁的，眉間安穩。

    他越是這樣，程如雪就覺得他越是危險。

    可一想到豬肝那些話，就是她這會不說，遲早也是會出事的。

    豬肝那意思，明顯是不想等下去了。

    外麵估計都可能聯係好了，才會特意跑來和她說。

    至於為什麽先和她說，也算計到了以她的脾氣，自然會爆炸。

    這種事情，第一個要找的也隻能是身為大隊長的李建斌。

    她這邊發脾氣，李建斌自然就先要先顧忌一下她。

    對於他想要離開的事情，注意力自然就不是那麽的集中。

    所以，他這是利用了她的性格，利用了她想要狂戰團結的心，利用了她對他的情分，也利用了李建斌對她的在意和感情。

    她這麽一想通，頓時覺得心真的是徹底涼透了。

    他們這麽多年的情分，就是為了讓他這麽利用著玩的嗎？

    可惜他可能也是沒計算到，也正是因為這麽一份情分在，她才沒有第一時間就將他的名字說出來。

    眼下這會，李建斌明顯就已經是想明白了，才會這麽一副不陰不陽的樣子。

    也真是豬肝活該！

    在隊裏誰都知道，要是把李建斌這個大隊長氣的鬼吼鬼叫的話，那不會有什麽事情。

    但要是將他氣得能不再暴躁，變得安穩平靜下來，那才是真的要壞事，那時就要最好小命可能休矣的準備了。

    程如雪都不知道該用什麽心情來描述了。

    滿心的複雜，不知該如何表達出來。

    氣豬肝，氣他的想要離開，氣他的利用，卻還是在心底有著一分微弱的期盼，希望他不會真的離開。

    以前她總覺得，心都不在了，人留著又有什麽用。

    可真的事到臨頭時，她卻是根本沒有她曾預想過的那麽決斷。

    暴力男調走幾乎都是板上釘釘了，都讓她躊躇猶豫，還給了他機會。

    這會換了豬肝，她更是下不去手……

    要是李建斌真的能讓他回心轉意，那也是好的。

    畢竟男人和男人之間，還是比較好說話的，也能比和她說放得開。

    至於，豬肝在談話過程中，是否會被打的慘兮兮，就看他的命了。

    就是打個半死，那也是他活該，怪不得別人。

    要是連李建斌都無法讓他改變想法，那一頓打，就當是臨別禮物了。

    這麽想著，她心中也有了決定，剛要開口，李建斌卻趕在她之前開口了，“是豬肝吧！”

    程如雪默了默，沒有說話默認了。

    對於李建斌能猜出來是誰，她並不覺得意外。

    隊裏別的人，也許不是十分了解和清楚李建斌，她卻是非常明白的。

    李建斌其實心思也是非常敏銳，自身也是非常有能力的，隻是他處在這個位置，卻不想和隊裏的人因為大隊長三個字就拉開了距離。

    所以，他平日也都是難得糊塗，也不是那麽的愛計較。

    這也許才會讓人誤會，覺得他能當上這個隊長，可能就是因為當初人都死光了，才會輪到他。

    但是那些人似乎都忘了，李建斌在當時黃金一代都還在時，就已經是下任大隊長的人選了。

    那些前輩們又不是草包無能之輩，他們都屬意李建斌為繼承者，這就是代表他是真的有這個能力。

    隻是……人隻愛去自己去看到的，往往對於那些不想承認的，就下意識的忽略，或者故意不去想。

    可就算是想要略過，但是事實卻是在那裏擺著。

    李建斌，就是有這個能力做好這個大隊長，就是比他們強！

    程如雪正想著，李建斌已經站了起來，還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咱們去找老隊友好好聊聊去。”

    說著，已經起身朝外麵走去。

    程如雪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伸手拎起茶台上的小茶壺，又拿了一個杯子，倒了一杯一口倒入了嘴中。

    “唉……泡的時間久了，都已經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味道，沒了清香，反倒苦澀了很多呢！”

    正走到門口的李建斌聽到她看似在評論茶水，實際卻是意有所指的話，頓了一下，“或許是這兩年一直喝茶湯最好的時候，才讓人以為，茶都一直是這個口感吧！對於曾經那不會泡茶時，泡出的味道不夠的茶，早已忘了是什麽味道了。”

    程如雪放下茶杯，自嘲的笑了笑，“茶如人啊，隻是茶水這壺味道過了，可以重來一壺。那人要是過了，該怎麽重來呢？”

    “茶水亦無法重來，因為那茶葉，已經是我最後的一點了。這是最後的一壺，泡過了，也隻能那麽喝了。因為沒有注意時間，變了味道，所以我隻能喝味道口感與衝泡正好時相差甚遠的茶水。人，亦如此！”

    說完後，他再不停留，大步的走了出去。

    程如雪滿臉苦笑，再次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一口口咽了後，將茶杯重重的放到了茶台上，“這茶水，可真他媽的難喝透了。”

    話落後，她也大步朝著李建斌離開的方向去了。

    李建斌一路走過去時，不時見到神色匆匆，卻臉上都帶著笑容的隊員們。

    他一一的都打了招呼，與有的人還停下了腳步聊了幾句後，才又抬腳走。

    一路走到了訓練場時，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雙杠下麵站著的豬肝。

    豬肝的目光，也在隔著訓練場和隊員們，朝著他這裏看來。

    程如雪就跟在李建斌身後，左右看了找著紀允文，卻是沒看到人。

    就在這會，李建斌已經筆直的朝著豬肝過去了。

    程如雪也不再東張西望，也跟著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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