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肝說不上來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是第一次萌生了他也想當隊長的時候嗎？他記不清楚了。

    “你從來沒有見過我做過，你怎麽就知道我做的不好？”

    他的話問的自認沒什麽毛病，程如雪卻又直接回了他一句，“那你也真的也沒做過，你怎麽就知道你可以的呢？你是如何自信你可以，我就是如何確認你不行的。”

    “……”豬肝對這話沒辦法接。

    兩人是站在對立麵的，所說出的每一句話都是為了反駁對方的。

    在口才上這點，他還真自認不如程如雪。

    畢竟她多年的蠻橫強勢嘴不留情，已經是公認的了。

    她嘴皮子又比較利索，除非是真的很能言善辯的，要不還真說不過她。

    他沉默，程如雪卻不想放過他。

    “我知道你不服氣，那麽我們就來做個模擬好了。來，你想象一下，如果你是你們大隊長，我依舊是我無雙。當初麵對隊友犧牲那個場麵的，也不是你們大隊長而是你。你能對我像是如今你們大隊長對我一樣嗎？”

    “我……”豬肝猶豫了下才張口，他的話剛開了一個頭，就被程如雪給截了，“你做不到。”

    麵對她的斬釘截鐵，豬肝臉色變了變，“你怎麽知道我做不到？”

    “因為你早已表現出來了，在我和李建斌鬧矛盾時，你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來在暗處推波助瀾嗎？其實是有的對不對，而且都不止一種。可你還是舍棄了別的方法，寧願和竹竿站在了對立麵也要站在李建斌那邊。”

    “當時，你是完全代入了李建斌的角色，你覺得我小題大做，覺得我不識時務。覺得我手太長，事太多，覺得我不沒有一個隊員的樣子，不夠尊重自己的頂頭上司。在你的心裏，私人感情是私人感情，和隊裏的公事要分開是不是？”

    她眼中都是了然，語氣也非常的篤定。

    李建斌站在一邊也樂得不發一言，就看著她為了他去爭辯。

    這種感覺，真的不要太好。

    至於誰才是主場主角，這個不重要。

    他和程如雪沒那麽外道，誰來開口都行。

    “你是覺得李建斌太慣著我，讓我在隊裏橫行霸道，對上外麵也是我行我素，是友好還是結仇都全看我的心情與否。在你的眼中，這簡直是太過分了！我就是和李建斌有那麽多的情分又如何，也不能仗著這個就張揚跋扈對不對？”

    “我沒有這麽想，你對隊裏的付出我都知道，你的功勞我也明白。”豬肝終於收拾好了心情，開始為了自己據理力爭。

    “呦呦呦，聽聽這個口氣，這居高臨下的口吻啊。我告訴你，李建斌永遠不會這個口吻和我說話。他知道我為隊裏做了多少，立功多少。可是他永遠都不會嘴上說著，你的功勞我明白。暗地裏卻對我萬分不滿，那次試探就是他能做的極限了。然後沒有十分鍾就後悔了，你說這是因為什麽呢？”

    “因為你哥是他的救命恩人，因為你為隊裏立下了汗馬功勞，因為你在隊裏的人氣和威望。因為他知道你到底有多不容易，因為你差點為狂戰幾次三番險些送了命。如果他不這樣對你，那他的脊梁骨都會被人戳碎。”

    豬肝一口氣說了五個因為，目光也變得明亮了起來。

    他這會已經成功代入了李健斌的角色，說的也是他自己的真實想法。

    他本以為，這些話會讓程如雪勃然大怒，或者是讓李建斌變了臉色。

    但是都沒有，程如雪隻是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哦，是嗎？”

    然後就將目光放到了李建斌身上，“斌哥，是這樣嗎？豬肝說得和你想的是一樣的嗎？”

    李建斌的回答也非常簡潔，隻有三個字，且非常的用力，“是個蛋。”

    說完後，他就眼神不善的看著豬肝。

    這小子，太有心計了。

    都到了這時候了，還在這挑撥離間呢！

    這樣的“人才”還真讓他後脖子有點發涼。

    他這會應該考慮，是不是哪怕就是豬肝反悔了想要留下，他是不是也不該將人再留下來。

    這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有了這第一次，難保就不會有第二次。

    萬一他這會懟的認錯了，沒過多久再起心思的話，那可不太好玩了。

    再看看吧，要是真的不能留，他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

    他和程如雪不同，程如雪傲氣強硬，卻極為重感情。

    也因了是女孩子的關係，心思很是敏感也多了幾分女性獨有的心軟。

    對敵時看不出來，對著自己人，卻總是如此。

    比如暴力男，他們都要煩死了，隻是礙於前輩的麵子留著。

    可真的要調走時，她卻又開始猶豫，想要再給他機會。

    這要是他來處理，早就一紙調令遞過去，將該說的話說完就完事了。

    他重情，卻隻給能配的起他付出的人。

    要是他給的情分被背叛和被人毫不在意的扔到一邊去，那麽他也不留情。

    當一隻隻會舔著人手心賣萌小狗，長成了能將成年人撕碎的大藏獒，且六親不認時。

    那就已經沒有留著的必要了，你對他所有的寬容和不舍，都會成為他攻擊你的契機。

    作為一個男人，更作為一個大隊的隊長，他太明白該怎麽做才是最對的了。

    他的心思，並沒有讓程如雪和豬肝發覺。

    兩人的關注力，都在對方的身上。

    對於原本該是主角，卻硬生生的成了無關緊要存在的李建斌，兩人都沒去在意。

    “聽到沒，李建斌回給你了。”

    “他當著你的麵，自然要這麽說。否則你會怎麽想？”

    程如雪將手捏了捏，發出一陣陣“哢吧哢吧”的聲響，她偏頭看著豬肝，“你說你這樣有意思嗎？沒句話都給李建斌挖個坑，都極力讓我多想，讓我去懷疑。你不累，我聽著都挺累的。你說你都想要走了，為什麽還對破壞別人堅固的情分這麽不遺餘力呢？”

    說完，她重重的歎了一口氣，豬肝這麽投入的搞破壞，讓她連生氣的力氣都快要沒了，“唉……為了我不累，我還是不問你這種廢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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