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重，兩人並肩走的飛快，在這個時候，誰也沒有心情說話。

    一路到了大隊長辦公室，李建斌進去後連燈都來不及開，就直接摸到了桌子邊，將電話拿了起來，熟稔的撥號出去。

    “我是李建斌，這裏是狂戰，我需要立刻查一個手機的所在地，電話號碼是……三分鍾是吧？好，我不掛電話，直接等待。”

    李建斌靜靜的握著話筒，聽著電話那頭儀器傳來的聲音，程如雪站在他的身邊，也保持一動不動的姿態。

    好像是很快，又像是很慢，那邊給了回複，“手機此時已經沒有了信號，最後消失的地點是……”

    那邊說完後，李建斌禮貌的道謝後，掛了電話。

    這會程如雪已經將燈給打開，並且將地圖拿了出來，鋪在了桌子上。

    她的手指在地圖上急速移動，沒有幾秒後，手指頓住，“是這裏！”

    李建斌也在看了她指的位置“沒錯，是這裏。”

    程如雪二話不說拿出手機，要用電子地圖。

    但是當解開鎖，最後的界麵是停留在和李驚鴻聊天的界麵上，她的心一痛，隨即咬咬牙，關上了聊天軟件，打開了電子地圖，輸入了坐標。

    “找到了，是在一個不太繁榮的商業街附近，這一條街最近都是賣衣服的。最後信號消失的地方是在這兩個服裝店附近，其中一個名字叫……故歸！”

    她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聲調明顯揚高。

    眼中瞬間也明白了過來，原來不是故人歸，也不是故人無歸，隻是故歸。

    徐子陽也是懷疑這裏，但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式嗎？

    是因為懷疑得不到證實，才會留下這麽一句話。

    如果他真的出事，讓她去懷疑和聯想？

    而那個杯子，隻是徐子陽用來表達他意思的。

    他是想要讓她信任他，才會將杯子留下。

    “徐子陽手機最後信號消失的地方是哪裏？”她眸子裏麵閃爍著凜冽的寒光，亮的如同天上的星子。

    “不是這裏，是在另外一個方向。”李建斌說著，指了指地圖。

    程如雪再次輸入了這個坐標，發現徐子陽手機信號消失的地方，距離故歸這個服裝店真的挺遠的。

    徐子陽如果可以信任的話，他也一定是被發現後，才會失蹤的。

    那麽，他最後消失的地方，真的就很有可能是真正實驗室所在之地。

    可李驚鴻的信息，也是萬分值得信任的。

    她不由的一陣猶豫，到底是徐子陽消失的地方是，還是故歸這裏才是。

    兩個不同的方向，隻有一個能是真的。

    她手指在這張城市地圖上來回的摩挲，從地圖上來看，這兩個地方的距離，真的很近很近。

    實際現實上，卻是有至少半個小時車速距離。

    如果去了這邊，那另外一邊該怎麽辦？

    “分兵！”李建斌也明白她的為難，直接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指著地圖，“咱們兩個親自帶隊，你挑一個，剩下不管哪個，都是我來。”

    程如雪沉默了幾秒，才抬頭看向他，“請戰吧！”

    李建斌臉色堅毅，鄭重的點頭。

    他拿起電話，撥了出去，然後在電話接通後，將來龍去脈都說了清楚。

    對於程如雪對徐子陽之事的態度，他也一起都說了。

    期間，程如雪沒有插話。

    她的腦子在高速運行，計劃趕不上變化。

    因為有李驚鴻這橫插一杠子，讓她的計劃不得不臨時變化。

    本來是想要將李建斌摘出去的，這下也來不及了。

    那麽，就隻能賭了。

    賭她沒錯，賭徐子陽可信。

    這個賭桌上，是狂戰和警方一些人的性命。

    她不知道最後的結果如何，她隻是在麵臨選擇的這一刻，做出了她認為最正確的做法。

    李建斌打完電話後，看向了她，“全員一級備戰！戰鬥請求，上麵已經批準，可還需要時間調度。所以，我們需要先行備戰。”

    程如雪深深呼了一口氣，將一切的不安，擔憂，焦慮都狠狠壓下去。

    上麵下達的命令，她能理解。

    雖然她很急，卻又知道個人生命是重要，卻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這次請戰這麽順利，也一定是因為上麵也是蓄勢待發，隻等著一個合適的契機。

    也許，這次就是個合適的契機。

    再者，李驚鴻和徐子陽都失蹤了沒錯。

    但拋開個人的情感，隻以一個身經百戰的老戰士角度來出發的話，眼下的這種情況，其實並不是多一秒鍾就多一分危險。

    無數的例子都曾告訴過他們，做這種事情被發現的人，一秒結局就已經注定。

    生或死，也隻是在一秒之間。

    在被發現的那一刹，沒有被處理掉的話，那麽就是身上還利用價值，短時間內不會出現生命危險。

    反之……就什麽都不用說了，早去晚去，能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具死屍而已。

    “隊裏交給你，上麵要召開緊急會議，命令我即刻去開會。本來你也應該要去的，可隊裏不能沒有人，我替你拒絕了。”正當她努力調整心態時，李建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話裏，卻還帶著一分擔憂。

    程如雪苦笑，她當然知道李建斌在擔憂什麽，他是怕她不接受這個安排。

    可這會，她有不接受的資格嗎？

    矯情，也要分時候。

    在千鈞一發的時候，她要是還矯情的話，那純粹就是二逼了。

    她轉頭，身姿站直，五指並攏朝著李建斌敬禮，“是，大隊長，一切聽從你的安排和指揮！”

    李建斌放心的點頭，也還了她一個軍禮後，大步離去了。

    當他離開後，程如雪頓了一瞬，走到了電話旁，拿起了電話，按了機房的電話。

    電話接通，她語氣沉肅，“播放緊急召集號，即刻通知全員一級備戰，十分鍾後所有隊員大會議室中待命！”

    說完後，她用力的掛上了電話。

    隨即她卷起桌子上的地圖，也朝著外麵走去。

    當走到外麵時，看著夜空中稀鬆閃爍的星子，眼中流露出一絲脆弱，“哥，兄弟們，一定要保佑這次我賭對了，一定要保佑這次行動順利啊！”

    說完後，她又歎了一口氣，手指摸著手中的地圖，“驚鴻，我第一次希望你的床技，真的能讓對方對你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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