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前，言淼又在小區裏轉了一圈，確認朱鶯鶯的魂魄不在這裏，大夥才轉移到小鍾自殺的郊區，這裏人煙稀少，也更方便他們行動。

    言淼繼續到處尋找朱鶯鶯和小鍾的鬼魂，程喬和柳齊則跳進小鍾自殺的房子查看情況。

    小鍾自殺的房子雖然粉刷過，但一看就是很久沒人住了，現場還殘留著小鍾的血跡，室內基本和他自殺時沒有任何區別。

    看到地上發黑的血痕，程喬又想起那天小鍾直播自殺的場景，柳齊拍拍她的肩膀，兩人裏裏外外轉了兩圈，依然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線索。

    言淼那邊同樣沒有收獲，用她的話說，朱鶯鶯和小鍾這兩個很可能變為厲鬼的家夥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回去的路上，程喬突然問：“會不會是咱們想錯了，這些案子不是鬼魂做的，而是真的出現了個高智商罪犯？”

    柳齊和言淼都沒說話，對於他們來說，一個高智商、懂心理學的罪犯比兩隻失蹤的厲鬼好對付多了，智商再高的罪犯也是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毫不停歇地殺人，鬼魂就不一樣了，殺的人越多就會越瘋狂，尤其厲鬼，到後期除非是修為頂級的道士才能將其收服，像他們這種沒有什麽自保能力的小蝦米在那種級別的厲鬼麵前，連一盤開胃菜都算不上。

    之後的幾天，程喬和柳齊的神經繃得緊緊的，兩人時刻關注著網絡動態，就怕再出現自殺直播，然而，自殺“病毒”像是突然失去了活力一樣，沒再繼續延續，直到被管製的直播平台再次開張，也沒再發生同類型案件。

    自殺直播出現的突然完結的更突然，但這件事就像一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壓在程喬的心上，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件事並沒有真正地過去。朱鶯鶯和小鍾的魂魄下落不明，而另外兩個自殺者周圍也沒發生死亡事件，說明他們的魂魄很可能也不知所蹤，這說明什麽？

    她隻希望這些厲鬼惡魂被法師和道士收走了。

    焦頭爛額中，程喬迎來了期末考試，這學期的課程非常滿，她有七門考試要參加，每天天不亮就要去自習室占位，直到半夜才回宿舍，不間斷複習的結果是她重回班級第一，下學期的獎學金有著落了。

    可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大學城就又發生了一起命案。

    大學城除了各個高校自建的人工湖外，還有一個名叫千鳥湖的自然湖泊，千鳥湖顧名思義，每到夏天，湖麵上都會匯集大量不同種類的鳥類，場麵非常壯觀，這也算是大學城小有名氣的旅遊點。每到周末和節假日都有不少人從城裏趕到這邊遊玩，看看湖麵上嬉戲玩水的鳥類。

    經常有人在湖邊垂釣，或泛舟湖上或在湖裏遊一圈，這天，兩個考完試的學生跑到千鳥湖遊泳，潛水時發現湖底沉著一具屍體。

    這起命案在大學城掀起軒然大波，很多考完試要回家過暑假的學生刻意推遲了回家時間，想看一下案件的進展。

    程喬受先前自殺直播的影響，懷疑這次沉屍事件可能與其有關，所以拜托柳齊幫忙打聽案件內幕，得到的消息是沉屍是一具年輕女性的屍體，被發現時包裹在厚厚的塑料布中，身體上還綁了幾塊石頭。

    凶手的本意可能是想讓屍體永沉在水底，徹底毀屍滅跡，然而塑料布阻隔了湖水對屍體的侵蝕，也避免了魚類對屍體的啃食，所以屍體保留狀況相對較好，法醫驗屍後獲得了大量信息。

    唯一的難題是女屍的臉被人用利器削掉了，麵對這麽一具沒有臉也沒有身份證明的屍體，警方隻能通過全市範圍的失蹤人口比對來確認她的身份，但結果令人失望，本市失蹤人口沒有符合屍體條件的，所以死者是誰依舊是個迷。

    “殺了人還記得沉屍，凶手應該是人。可你說他為什麽要削掉屍體的臉呢？”柳齊的眉毛擰得像個疙瘩。

    一開始他聽說屍體的臉被削掉時，還以為是單純的撕掉臉皮，後來見到屍體，他才明白削掉是什麽概念，當真是用利器將整張臉切掉了，麵部的顱骨有明顯利器劃傷的痕跡。

    “而且吧，我聽法醫說，死者的臉是在她生前被切掉的，你想想那感覺，真是比扒皮還疼呢！”柳齊揉了揉自己的臉，努力忘記看到屍體時的不適。

    程喬想象了下屍體的樣子，頓時覺得臉有點兒疼。

    “不過呢，這個凶手也算失誤了，如果他直接把石頭綁在屍體上，再沉入湖底，死者臉部的血跡就會吸引大量魚群，魚群就會把屍體啃成骨頭渣，就算被人發現，也很難從一副白骨上獲取任何線索，要是在屍體身上留一封遺書，說這人是投湖自殺也是有人信的。”

    程喬斜著眼睛看看他，好像他就是殺人凶手。

    柳齊立刻舉手示意自己有賊心沒賊膽，是清白的。

    “凶手又是削臉又是沉屍的，應該是想隱藏死者的身份，可他為什麽不選一些更簡單的方式呢？比如說幹脆放把火，先燒一下屍體，實在不行買點硫酸往死者臉上潑也可以呀，可他為什麽非要切掉死者的臉呢？”程喬越想越覺得這是某種邪門歪道修煉獻祭的方式，可她明白，這年頭的邪門歪道比高智商罪犯還少，如果對方真是邪門歪道，肯定會有更好的處理屍體方式，而不會這麽隨意地沉在千鳥湖。

    “到底是凶手喪心病狂殺人滅口，還是歪門邪道修煉邪術，得調查後才知道，怎麽樣，有興趣嗎？”柳齊一個勁挑眉，表情壞壞的。

    程喬不用問也知道柳大少被勾起了好奇心，不管她有沒有興趣，他都會把她拉上賊船的。既然掙紮無用，程喬索性問柳齊有什麽打算。

    柳齊嘿嘿一笑，拿出一支鉛筆，說“你不是看過奧斯卡他們拍戲嗎？怎麽樣，有沒有興趣去玩一把筆仙招魂？”

    程喬滿臉黑線，筆仙招魂這種東西說不上會招出什麽樣的鬼魂，萬一招到的不是死者的魂魄，而是其他孤魂野鬼，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她才過了幾天消停日子，可不想上趕著作死。

    柳齊笑著拍拍自己的胸膛，說：“別忘了，咱們可是有殺手鐧的，山神大人在咱背後做堅實的靠山呢，咱還有什麽好怕的，任何孤魂野鬼都不用放在眼裏！”

    “你不會把歪主意打到言淼頭上了吧！”程喬真想狠揍柳齊一頓。

    言淼雖然是名義上的山神，怎奈毫無神力，戰鬥力相當有限，也就比最普通的孤魂野鬼強一丟丟，真碰上個厲害點兒的鬼，還不如她這個能暴擊鬼魂的人頂用呢。

    “怎麽能是我打她的歪主意，明明是她打我的歪主意好吧！”柳齊滿臉不忿。

    說起來，提出利用筆仙招魂破案的還是言淼呢，要不是那位姑奶奶自己是個鬼，沒辦法玩招魂遊戲，她非得親自出馬不可。

    用言淼的話說，那姑娘死得太可憐，別說報仇抓凶手了，連她的身份都沒人知道，她的家人朋友還不知道她被人害死了，要不是碰巧被人發現屍體，她至今還在千鳥湖底沉著呢。這樣的經曆比她還慘，言淼覺得他們有必要幫這姑娘報仇申冤。

    既然是言淼提出來，程喬沒再說什麽，她一直愧疚於沒能幫言淼找到殺害她的凶手，如今言淼在這個死去的姑娘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幫這姑娘抓凶手就像在替她自己報仇。

    程喬願意幫言淼完成這個心願，盡快抓住凶手。

    不就是玩兒個筆仙招魂嗎，那麽多厲害的鬼她都見識過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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