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紋了就是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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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林川憶一定到現在都不知道,我跟紀河的花臂紋身,在還沒成為情侶的時候就有了。
七年前,我的那次離隊出走,居然莫名其妙增進了我和樂隊成員之間的感情。
樂隊首演以前,大家沒日沒夜地蝸居在練團室,每個人每天都在忙碌中度過。
紀河不停重新精煉編曲;慕寒和簡義反複演奏新曲子與我磨合;連程雨霏和慕綿都成了後勤,負責打掃衛生之類的瑣事。
我完全無暇考慮要不要做紀河女朋友,隻能打起十二分精神,配合紀河斥巨資為我請的聲樂老師,學習靈活運用海豚音。
後來的演出很成功。
陌時光開始逐漸在東京的地下音樂圈名聲大噪,成了各大LiveHouse的鎮場之寶。
我和紀河,當仁不讓地成了陌時光的金字招牌。
用簡義當時的話說,幾乎隻要我和紀河並肩站在舞台上,就是光芒萬丈的台柱子。
粉絲們也理所應當地認為我倆是一對。
於是,我被紀河拐去紋身,也變得順理成章。
那天是那年六月的第一天,也是陌時光成立剛滿一個月的日子。
我們樂隊一行人,才走出LiveHouse的大門,就被蜂擁而上的歌迷堵住了去路,有人圍著簡義,有人圍著慕寒,更多的女歌迷圍在紀河身邊。
“哇哇哇!紀河太帥了吧!我要窒息了!他們的女主唱命真好!”
“我比較喜歡簡義,他好萌阿!”
“你們品味真庸俗,明明慕寒最酷好嗎?”
周遭充滿了溢美之詞,卻沒有一句是誇我。
好歹我也在紀河的魔鬼訓練下,練就了驚人的肺活量和漂亮的六塊腹肌,還在簡義、慕綿、程雨霏的慫恿下,染了一頭粉紫色的朋克毛……就是現在很流行的薄藤色。
歌迷怎麽可以忽視我?
心有不甘地斜眼瞧著被團團圍住的三名樂手,我要多不爽有多不爽,最後幹脆衝進粉絲群,冷聲冷氣地對紀河說:“本公主覺得你可以不用追我了,直接讓這幫腦殘粉組個後宮團,然後生一堆小腦殘玩吧。”
因為歌迷大部分是日本人,聽不懂我的話,我說完轉身就走了。
紀河那會兒要利用我阿,立刻追出來,攬著我的肩膀哄我:“人家不是簽完名馬上就到公主殿下身邊了麽?”
盡管那聲“公主殿下”,讓本公主很是受用,但本公主依舊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冷哼:“別阿,你到我身邊,多對不起那些腦殘粉對你的崇拜和熱愛?”
“人家再不回來就出人命了。我的小沫沫又吃醋了。”紀河彎腰伸手,輕輕捏了一把我的臉蛋,無恥至極地將自戀進行到底。
我不悅地拿高跟鞋狠狠踩在紀河的腳趾上,咬牙切齒地冷笑著,實施報複性碾壓,台詞一如既往地沒創意:“誰吃醋了?少不要臉!”
“嗯,我們家小沫沫沒吃醋。”紀河單手托住我的下顎,緩緩湊近我,嘴角勾起一抹如花似錦的明亮笑容,“關鍵把這麽漂亮的小沫沫晾在一邊,人家不放心。”
“你憑什麽不放心?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犯倔的嘴巴雖然還在逞強,臉卻已經發燒了,錯開視線不敢再看紀河,隻是嘴硬地嗆他:“咱們互不幹涉,你別破壞我和我男朋友的關係,我也不會剝奪你泡妞的權利。反正,你這人妖也就這點愛好了。”
“不不不,人家最大的愛好就是小沫沫,小沫沫就是人家的全部愛好。”紀河更不要臉地一把摟住我的腰,在我耳邊嘟囔著鬼打牆的繞口令,嘴唇淬不及防印上我的額頭。
還好我反應快,狠狠撞開紀河的下巴,光速抽離他的溫柔陷阱:“呸!犯賤才是你最大的愛好!”
紀河維持著一貫的好脾氣,摸摸被撞紅的下巴,邪氣的臉龐,笑容溫柔如織,詭譎地衝我輕眨左眼:“人家樂意,反正人家隻跟你一個人賤。”
我真敗了,惱羞成怒地吼他:“滾!”
結果紀河應了我一聲以後,立刻原地來了個前空翻,差點把程雨霏和慕綿踹出去。
這就是紀河,為了達到目的,永遠全力以赴,勢在必得,有著永不熄滅的熱情,能夠把姿態放到最低。
連討厭……都討厭得……有點可愛。
見他現場表演言聽計從的滾戲,我無奈地扯起一絲冷笑,抱臂斜睨著他,充滿譏諷地揶揄:“死人妖,我發現,你這不要臉神功簡直登峰造極出神入化,能不能也教教我?”
紀河站穩腳跟,摸著我的頭發,繼續賤笑:“我們家小沫沫不用學,都是我跟你不要臉,哪能輪到你跟我不要臉呢?”
“去死!”
受不了他滿嘴油膩的土味情話,我一記直拳打在他英挺的鼻梁上。
紀河明明挨了打,仍然毫無痛覺一般,笑眯眯地趁勢抓著我的手。
倒是沒挨打的程雨霏和慕綿,忍無可忍地齊聲尖叫:“你們兩個夠了!別把旁觀者當空氣行麽?”
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言行似乎曖昧過頭,我本想退開。
紀河卻猛地從背後抱住我,強行將我塞進了那台黑色賓利的副駕駛。
等我想反抗的時候,紀河已經坐在我身邊了,嘴裏還念念有詞地說著:“人家帶你去一個能提升人氣的好地方。”
就這樣,我被紀河從熱鬧的酒吧街,七拐八拐地載去了一條小胡同,胡同最深處是一家紋身店。
據說,紀河、慕寒、簡義和顏洛鎖骨上先前的Criminal字母刺青,是在這裏組團紋的。
雖然明知道自己暈血,而且有點怕痛,但像我這樣的人,為了掩飾自卑,隻能依靠華麗的外表、與眾不同的品味、特立獨行的性格,來支撐自尊。
所以,當紀河停下車,輕描淡寫地側過臉問我:“要不要來個新樂隊的招牌紋身?我陪你。”
我點了頭。
進到紋身店以後,當紋身師提醒我:“紋了就是一輩子,你不後悔嗎?”
我又點了頭。
紋身師見我心意堅決,掏出一本印著各種刺青圖樣的小冊子,遞給我。
揣著一點報複紀河的心思,我毅然決然挑了一款麵積很大的花臂圖樣。
紋身師愣了愣,臉上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笑:“你們真選對了,這個剛好是情侶款。不過一次紋不完,而且會很痛。你們確定嗎?”
“情侶”兩個字,像一道閃電,劈入我的神經。我本能地想到了林川憶,不由開始猶豫。
紀河看我冒出了反悔的苗頭,一屁股坐到我旁邊,聲音好聽一字一頓地悠悠說了句:“就這個。”
彼時以為簡義和慕寒也難逃此劫,我沉吟片刻,擼起袖管,露出了細皮嫩肉的右側小臂。
接下來燒針在皮肉間的穿刺,猶如一場屠殺。
湧出的微紅血珠,很快便刺激得我暈了過去。
待我從短暫的暈厥中蘇醒,紋身已經完成了手腕的一小部分,是一個英文單詞,Able。(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