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腦殘總裁文都不敢這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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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守著回憶,蹲了將近一下午。

    直到兩個年輕姑娘突然出現,才終於阻擋了思緒播放。

    腦海裏那些重新著色的往昔畫麵,逐漸退潮般黯然失色,一點點落空,隱匿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兩張陌生的臉。

    她們小心翼翼地輕拍著我的肩膀,異常興奮地問我:“紀河轉發的廣告歌,是你唱的吧?能合個影嗎?”

    瞧,她們甚至不知道本公主叫什麽,代言了什麽品牌。

    她們不知道,本公主是四年前伯克利音樂學院音樂表演專業唯一錄取的華人。

    她們不知道,本公主是四年前唯一獲得伯克利音樂學院獎學金的華語女歌手。

    她們不知道,本公主僅用兩年時間就完成學業拿下了音樂表演和詞曲創作的雙學位。

    她們不知道,本公主畢業才一年就拿到了某個大型國際音樂頒獎典禮的最佳新人獎。

    她們隻知道,本公主唱過紀河的歌。

    本公主憑什麽素顏賣笑,陪紀河的粉絲合影?

    可氣又可笑地慌忙抹掉滿臉笑出的淚水,我捂著腹部隱隱作痛的傷口,雙腿酸麻、眼前發花地慢慢扶牆站起來,故作高冷地搖頭:“還是不要合影比較好,拍完會顯得你們臉很大,沒幾個鍾頭,你們P不好圖。”

    兩個姑娘沒想到我語氣這麽衝,講話這麽直,臉色青白地小聲嘀咕:“人又不紅,耍什麽大牌?沒有紀河誰認識你?”

    我懶得爭辯,黑著臉越過她們,攥緊林川憶留給我的車鑰匙,疲憊地走向停車場。

    路上我早已遺忘了這段小插曲,仍舊好笑地沉湎著往事。

    心說,真不知道,這算不算風水輪流轉。

    七年前,林川憶劈腿辛慈傷害了我。

    六年前,我又愛上紀河傷害了林川憶。

    難道我們注定要這樣,繼續無限死循環地互相傷害下去麽?

    難道,我們永遠沒機會,重新成為彼此身邊最親近的人麽?

    難道……無論林川憶受到多深重的打擊,我都隻能遠遠看著,什麽也做不了,是報應嗎?

    頹唐地僵然坐進林川憶那台黑色賓利,我渾渾噩噩地趴在方向盤上,又發了好一會兒呆。

    我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力氣,釋懷他和辛慈、和他未婚妻的兩段感情,接受他和辛慈的孩子,心無芥蒂地陪他走完最艱難的最後一段路。

    雖然,林川憶單身了,我有權這樣做。

    可這兩段感情,發生在他口口聲聲說要追我、要娶我的時候。

    他背叛了我。

    雖然,林川憶陷入如今的種種變故,我是罪魁禍首之一,我應該這樣做。

    可於我而言,原諒比恨更難,堅持比放棄簡單。

    原諒林川憶,意味著我必須放棄對紀河的報複,放下對罹宏碁的恨。

    隻有留在紀河身邊,獲取紀河的信任,慫恿並協助紀河摧毀瓦解罹宏碁傾盡畢生心血守護的羅亞傳媒;利用紀河捧紅自己,將林川憶的公司推上業界龍頭翹楚的位置,取代羅亞傳媒;等榨幹紀河的全部剩餘價值以後,爆黑料手撕紀河,狠狠甩掉紀河……才是最完美、最狠絕的計劃。

    除了羅琳,作為林川憶的母親,能夠逃過一劫。

    每個傷害過我和林川憶的罪人,都會遭受懲罰。

    盡管,我的這份自私和瘋狂,連我自己都看不上。

    但,要我就此罷休,半途收手,我真的一千個一萬個不甘心。

    我發誓,這絕不是我舍不得離開紀河的借口。

    從五年前分手那一秒開始,我就不愛紀河了。

    現在的我,愛且隻愛林川憶。

    因為,林川憶愛我。

    所有念頭,第無數次縈繞在一起,如同一團被撥亂的毛線,糾纏著係成了一個個無法打開的死結。

    而當我打算像每次不知道該怎麽辦的時候一樣,幹脆把這些問題放置一旁時,車窗突然被敲響了。

    我迷迷糊糊抬起原本埋在方向盤上的腦袋,居然從後視鏡裏看到了那抹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那抹……先前永無島生日夜過後,許久未見的人影。

    他就潛伏在幽暗的醫院地下停車場,依舊戴著廉價的墨鏡、口罩、棒球帽,正在靠近車後左側門的位置,伸手試圖打開車門。

    我渾身的警覺,瞬間全部蘇醒。

    條件反射的本能反應,是第一時間鎖上全車。

    墨鏡男拉不開左門,又繞到了右邊,敲著車窗喊我“宮小姐”,好像說有什麽東西要給我。

    當時我大腦一片空白,直接猛踩油門開走了。

    墨鏡男賊心不死地追著車子拍後備箱時,我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幸好他雙腿不敵四驅,我加快速度,成功駛出了停車場。

    開回永無島以後,我腿還是軟的,手還在抖,心裏還後怕得很。

    本公主真心想不通,自己究竟招誰惹誰了?

    為什麽總有刁民想害本公主?

    八年前,我休學在家,吳媽莫名其妙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推下陽台,用花盆砸得麵目全非。

    六年前,樂隊眼看就要殺進半決賽,本公主卻遭到一群流氓砸門調戲,害得慕寒為了幫紀河保護我,在打鬥中受了刀傷,被割斷手筋,再也難以抄起鼓槌。

    五年前,我慘遭劈腿已經夠倒黴了,入室連環殺人犯不去別人家,偏要來我家,而且不直接弄死我,非要先割破我的手腕,抓著我的頭發把我往浴缸裏浸。

    現在這個墨鏡男亦是如此,其實我打不過他,每一次,他都多的是機會直接取我性命或者劫財劫色,但他卻偏要守株待兔地等在電梯、天台和停車場,讓人猜不穿他的目的。

    我很懷疑,我的生日死老鼠,是他送的。

    該不會……是什麽瘋狂粉絲吧?

    心有餘悸地揣著滿肚子疑惑和牢騷進了門,穿著拖鞋的郗語默,忽然跑過來,猛地一把抓住了我的衣袖:“宮沫,你怎麽才回來?知不知道,你出大名了!”

    完全沒聽懂郗語默的話,我摸不清頭腦地皺眉:“啥?”

    “你上熱搜了!”

    郗語默心急如焚地遞來手機,送上了“宮罹羽沫是誰”的熱門頭條。

    配圖是醫院電梯前的手機拍攝畫麵。

    第一張照片,是我和林川憶相對而立,我蒼白病弱,林川憶形容疲倦;第二張照片,是林川憶塞給我一把車鑰匙,轉身離開;第三張照片,是我捂著肚子埋頭蹲在電梯門口。

    這些鏡頭本來沒什麽。

    但有心看圖編瞎話的人,卻抓住我是林川憶公司股東和簽約藝人的身份,硬生生把我說成了林川憶的情婦,還扒出了我和林川憶一同在東京和波士頓留學的往事,甚至說我捂著肚子是被林川憶甩了,剛剛墮胎,那把車鑰匙是我的墮胎費。

    腦殘總裁文都不敢這麽寫!

    氣得眼前發花,我攥著手機的指節都泛白了。

    郗語默似乎看穿了我的下一步行動,手忙腳亂地跟我搶手機:“你幹嘛?冷靜點!這是我手機!林川憶會處理的!你要相信他的公關能力阿!”

    我當然知道林川憶會處理。

    可我不願意默默躲在林川憶背後,看他使出通天的本領,我又不是毫無招架還擊之力。

    根本聽不進去郗語默的勸阻,我直接奪過郗語默的手機,懟了那幾個知名娛樂圈大V:

    “如果捂肚子就是懷孕,拉泡屎是不是就生了個孩子?”

    “一起留學、一起開公司怎麽就成情婦了?不能是青梅竹馬嗎?你開公司會給你情婦股份?”

    “我宮罹羽沫堂堂羅亞傳媒千金,自己的車不比賓利便宜,真要墮胎費,會收一台二手車?”

    “拜托你們爆黑料以前做足功課,窮不是你們的錯,被貧窮限製想象力也不是你們的錯,但既然想玩小學生的看圖寫話,邏輯條理最好清楚些,別拉低普遍窮逼的平均智商。”

    怪隻怪我太驕傲了,驕傲到,完全沒想到,這些言論,會將我被更多塵囂而上的謾罵,推上風口浪尖。

    爆出那些照片的原Po主,把我的回複截圖,附上了嘲諷:“天呐!居然瞧不起窮人!我看她是私生女吧。不然,羅亞傳媒的董事長姓罹,為什麽她姓宮?真是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以為我們紀河給她寫首廣告歌,她就可以蹭熱度了。”

    沒錯,這位原Po主,也是大V,而且是紀河粉絲後援會的會長。

    我肺都快氣炸了,劈裏啪啦地敲著屏幕秒回:“本公主隨母姓不行嗎?我媽是宮婷,當年比紀河出名多了,本公主真不需要蹭你家紀河的熱度。”

    此言一出,我的熱評徹底成了眾矢之的——

    “一個八百線開外的女歌手,仗著有錢有勢有背景,自稱本公主,真做作。”

    “可能她覺得會兩句海豚音,比誰唱歌都好聽吧?”

    “她還覺得自己比誰長得都美。Po主今天在醫院遇見她,想跟她合個影,沒想到她居然擺臭臉,說會顯得Po主很醜。要不是有青梅竹馬的金主捧著,估計她這種性格,壓根不會有通告。”

    “真替那位林總捏把汗,找了這麽個女朋友。幸好咱們紀河的顏洛真誠隨和又謙虛。”

    “我隻心疼林總的錢,白白用來捧一個注定永遠不會紅的臭臉小公舉。”

    本公主隻有一雙手,哪是五千萬腦殘粉的對手,回懟的速度跟不上,最後手一抖,當場摔了郗語默的手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