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悲曲中的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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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差勁的小提琴,虧那人還拉得那麽起勁,眼鏡少年感到十分的不屑。隻是下一秒令他感到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那神秘的黑袍人竟伸手將那根斷弦給徹底抽掉,很是隨意地丟在在地上,隨即又旁若無人地繼續拉著他的小提琴,也不知在演奏著什麽奇怪的曲子。
很是悲涼的感覺,即便是不曉音律的許靈都聽得出這黑袍人所拉奏的曲子的情緒。似是在悲唱著什麽,曲子怪異但卻很是令人觸動,整個曲風十分的壓抑,給人一種十分的悲涼的感覺。
這是在宣示著什麽嗎?站在手術室前拉著悲歌,昭著著某些。
這不是純粹的悲歌,這是在為亡者譜唱的序曲。尊嚴的曲意帶著一絲絲的悲涼,手術內的那個人已經無力回天了嗎?他是在預示著什麽,那道合則生死兩茫茫,閉上了,卻不一定能夠等著出來。出來了,還會是那個人嗎?
突然想到,這裏可是手術室門前呢,為什麽就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特殊的小提琴手的存在?任由他站在那邊拉著非同尋常的悲歌,是在特地為他們招靈嗎?
眼鏡少年沒有像許靈看得那麽透徹,他不過是個有點小聰明的少年,還沒那麽多的想法去分析這麽深奧的東西。倒是許靈盯著那黑袍小提琴手許久,冒出了那麽一句。
“他在拉什麽?小提琴嗎?”眼鏡少年聞言有點小腿發軟,差點摔倒,他被這位美麗的大姐姐打敗了,他需要抱抱才能起來。好吧,許靈肯定不會理會他的,她估計還巴不得他摔死,他還是自己站起來吧、
“很明顯好不好,別說你從來沒見過拉小提琴的人。”許靈很是冷靜地思索了一小會,回答他道。
“在電視上有看到過,現實裏沒怎麽看到。”好吧,他的確是低估了許靈這個女孩的心理,她這算什麽,呆萌嗎?他怎麽會碰上這麽個奇葩的女孩子,好吧,他承認許靈又增加了一點吸引他的東西了。這種呆萌與傲嬌並存的性格,當今真是實屬難見。
“想知道他在做什麽,過去問問看不就好了。”眼鏡少年提出了一個自認為很不錯的建議,誰知許靈也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竟很神奇的同意了,這是她與這眼鏡少年碰到之後,第一次發出了與他一致的觀點。
眼鏡少年看到許靈點頭了,一時間還有點發愣,她這是同意了?
“走呀,你在猶豫什麽?”許靈眼見身後的眼鏡少年遲遲沒有動靜,不禁催促了他一句。那眼鏡少年傻呆呆地應了聲“哦”,然後走在了許靈前頭,為她引道向前走去。這過道上,一時間倒是因為裏麵在做手術的緣故並沒有什麽人擠在外麵,顯得比其他地方寬敞了不少。
二人一前一後慢悠悠地走到了那過道前,在靠近那黑袍人的位置停下腳步,沒有再往前走了。生怕那人會發現他們的企圖,對他們做出什麽不友善的動作。
黑袍人依舊旁若無人地拉著他的小提琴,戴著兜帽,背對著許靈他們,一時間還是難以判斷出他的身份。這時,黑袍人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那斷了弦的小提琴隨意地單手持著,退後了幾步嗎,正好退到了許靈他們身旁。
二人這才看清了此人的樣貌,白白淨淨,麵色蒼白的好像死人似的,長得卻是相當的秀麗可人,五官精致美豔得不可方物,一點也不比許靈差上多少,這是個女生。是個很美的女孩子,看著樣貌與那眼鏡少年倒是差不多,是個十多歲的俏麗少女。
不過,如果要說她與許靈有什麽顯著的差距的話,大概就是她發育的還不夠完全,胸前的規模比起許靈真的差多了。當然,這是那眼鏡少年的觀點,他也沒敢將這話直接說出口。不說會不會引來這少女的敵視,就是身旁的許靈也會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當然,那眼鏡少年也不是什麽膚淺的人,正如他所說的,他會一直追著許靈隻是因為她身上有著一種特殊的氣質在吸引著他。而眼前的這個少女雖然美豔,卻給他帶來了一種冷意,冷到骨子裏的那種冰冷,這不是什麽翩翩少女,這是個閑人勿近的冰霜美女。與正常人的還有所不同,正常少女哪裏會穿著這麽一套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起來的黑袍,裝作個老巫婆站在手術室前演奏著詭異的曲子。更何況,她連琴弦都拉斷了也沒有鬆手的意思。一直到她的曲子徹底完畢了,這才退卻。
在那少女退到二人身旁後,隨即,便見那手術室的大門被人推開,幾個醫生推著輛上方躺著一具已經失去了生命象征,遮蓋著一層白布的軀體的小車走了出來。那些守在外頭的病人家屬,見狀當場淚崩地撲倒在那小車邊上,哭哭啼啼,泣不成聲。
醫生就是一個勁兒地搖頭,對著他們說著那句永恒不變的“我們盡力了,請節哀。”
人死如燈滅,最終還是沒能挺到那最後一步,許靈不知為何又想起了不久前本是死掉的貞兒,躺在手術台上的被開膛破肚的可憐的小貞兒,術後的身體都還沒縫合上。那個時候的許辰哭的那叫一個天崩地裂,那死寂的笑,她這一生都不會忘記的。
永遠的絕望,瞳孔內再無一絲生氣,好似行屍走肉般,比起死去的人還要痛苦,活著的也是種悲哀,相對的死掉了反倒是一種解脫。幸好貞兒神奇的死而複生,不然許靈真不知道,她那可憐的小侄兒許辰到最後會變成什麽樣子?他還會像以前那般嗎?即便是家庭發生了變故,也能坦然麵對。卻唯獨敵不過一個與他相處了沒多久的小丫頭,也許她還是不懂貞兒的存在對許辰的重要性吧。
“死,死了。”眼鏡少年見狀,一時間又發愣了,隨即又轉身望向了那黑袍少女,她神情冷漠,在看到前方的生死悲景後,轉身便走,不再留戀,甚至連為什麽會演奏了那麽首曲子的原因都沒有留下。
帶著她的小提琴走了,這是個謎一樣的人物。周邊的人對其視若無人,沒有一個人對她發出什麽異樣的目光,唯有看得見她的眼鏡少年與許靈目送著那少女離去,彼此心中都有著那麽個疑惑,還有一絲的驚恐。他們好像猜到了那少女的身份,又好像什麽都不明白。
少女的離去,也昭著了一起搶救無效的死亡悲曲,後麵的手術室前,那死者家屬還在哭鬧著,許靈與眼鏡少年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這裏。這不是一塊祥和之地,充滿了死意,誰也不知道今日的急診部大樓內又會發生多少起類似的事件,或許已經發生了多起了,被他們親眼認見的不過是目前的這起。
今日的市醫院的緊急事故,終究會釀成一場大難,誰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能夠記住的還有些什麽,就像是不久前的遊樂場發生的重大事故,回顧現今記住了它的人還有多少?即便是發生在了這個城市內,這個城市的人又有多少人記住?在其他渠道得知了這麽件事情的網民們來說,這不過就是一條新聞。也許他們會發發點祈禱,祝願類的文章祈福。但真正能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卻是沒有多少人了。
就像是人們心中的一座信仰之塔的崩塌,同樣的崩塌掉的不僅是信仰,還有的是那活下去的意誌。就像是許靈他們,若是他們就這麽人間蒸發掉了,能夠記得他們的還會有誰?除卻了彼此的親人,沒有什麽人會清楚地記得他們曾經來過這個世上。就也許就是一種悲哀吧,這座城市的人,亦是這個國家的人,能夠記住的永遠是最新鮮的那些事跡,其他的就如過往雲煙,隨風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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