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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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遺忘之地的第一個晚上,孫武天一行人都放下了白天的戒備,放鬆身心,在各自的房中休息,蓄精養銳。畢竟,今天白天所經曆的那些,是他們曾經從沒有想過的,不過,更讓人介意的應該是今天下午那孫武天向眾人坦明了此次前往往昔之地的原因。一時間,諸人各懷各的心思,想著,他們所思考著的。
方家姐弟坐在屋外望著月空不知在聊著些什麽。
“姐,你覺得那孫武天說的是真的嗎?”方竹宇直到現在都還不能真正的接受孫武天今天所說的事實,不,那隻是他個人的一麵之詞,算不上什麽事實。實際上,當年的動亂真相到底是怎麽樣的,隻有經曆過那場動亂到現在還活著的那些人才知曉。畢竟,那是發生在五十年前的事情。
“不知,但我相信他沒有在對我們撒謊。那種顛覆認知的事情,正常人是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做偽造。至少,我不覺得編造這麽一個謊言對他有什麽好處,何況,現在我們人都已經在這裏,講這些東西已經毫無意義了。”方蘭焉說話的時候雖然還是有點冷淡,但相對於她對其他人的視若無睹,某種程度上來講,現在的她顯得真實多了。不知她是不是隻有在麵對自己的親人的時候才會顯露出眼前的這一麵。
“這樣啊,說的也是,就算現在我們想退出也來不及了。好不容易族內同意讓我們出來曆練,我可不想就這麽回去。”方竹宇聞言後反而感到一陣輕鬆。比起在族內被安排著以一個正常的普通人那般過著枯燥的平凡生活,他更喜歡眼下的這種有點在冒險的,可以不用去顧及世俗人的眼光,自由的展現著自己所學。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這種脫離出家族掌控的感覺真的很好呢。
“是呀,既然是曆練的話,就不用去刨根問底那麽多,就當它隻是一次曆練就好了。”在某些層麵上,方蘭焉倒是支持方竹宇。別看她外表一副雲淡風輕,不問世俗之事的仙子般模樣,實際上,在內心裏她可能比方竹宇還好戰。不過,常年培養出的淑女修養,讓她懂得在什麽場麵,什麽地方該以什麽樣的姿態麵對世人。她偽裝的很好,可是,如果要一輩子這麽偽裝下去,她真的也會反抗的。
“那就如此了,姐,你也早點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說著,方竹宇一個鯉魚打挺倒翻跟頭地翻上了方蘭焉所在的屋子的屋頂,隨後小跑著往自己所該去的房間離去。
“早點休息吧。”方蘭焉望著夜空,月亮出奇的明亮,看來,明天也會是個不錯的天氣。轉身,進屋,關上房門,興許真的如她所說的,去睡覺了呢。
另一邊,司徒家的兩個兄弟也在秉燭夜談。
“哥,你覺得白天那個孫武天說的話中隱瞞了多少東西?”司徒長明坐在桌前盯著自己的哥哥司徒長空,似要從他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點變化。可惜,司徒長空那張板著的臉,一直就是維持著一個表情不變。
“隱瞞是肯定會有隱瞞的,不過,你可記得,他提及到五十年前的發生在京都,也就是現在的京城的那場影響了全國的大動亂。正如他所說的,現今京城的六大世家,實際上就是自那場動亂後才延承下來的。若是他所說的屬實,那麽,你可曾想過,我們的先祖在那場動亂中又是扮演了怎樣的一個角色?”司徒長空沒有司徒長明那麽膚淺,隻在乎表麵上的東西。
事實上,在今天下午孫武天將他們聚集起來後,道出了此行的目的與緣由的時候,他便在暗自推算著孫武天所說的每句話的可能性。不過,因為孫武天隱瞞了部分的信息,他所推算出的東西終究還是存在著些許偏差。而這些偏差一旦放遠了去推算那涉及到的事情可不隻是單單的一場精心準備的謊言那麽簡單。那將會是推翻現在的已有認知,對現今國內形式的一個重新認識,更甚者,會是國內的實際掌權勢力的一次重新的洗牌。
這些年,司徒家所站的一個位置實際上早就岌岌可危了。當今中華國內,以京城為尊,奧都次之。但實際上呢?六大世家紛紛將自己的家族撤出了京城,搬到了奧都去了。就算是當今京城的人再傻,也該看得出六大世家的目的吧?
那麽,到底是什麽東西促使著六大世家放棄了好好的京城不待著,反而一個個撤去了奧都呢?這其中便有必要去了解一下在六大世家撤離的時候,京城是不是也在同時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相對於這點,他更想知道五十年前的京都動亂,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你覺得呢?”
“也許是幫凶呢。你該知道,我們司徒家在一開始可不是六大世家,也不是更早的八大世家的一員。當年的六大世家,該是黃家,方家,王家,孫家,鄭家,玉家六大家。但你可知現在的鄭玉兩家都去哪兒了?因為那場動亂,致使了這兩家的解體,甚至是覆滅掉了。現今的京城雖還有六大世家存在,但卻早就不是最初的那六大世家了。而我們司徒家便是後來居上的新六大家之一,所以,為何司徒家會成為新的六大世家中的一員,當年它又在那場動亂中扮演著怎樣的一個角色,你又可曾去想過?”聽著自己的哥哥在普及著一些該當淩遲處死的大逆不道宣言時,司徒長明雖然聽得一愣一愣的,但卻沒有多少的吃驚。看樣子,司徒長空這般心態也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他耳目渲染,早就清楚自己的哥哥是怎樣的一個人了吧。
那麽,問題就回到了最開始的,當年的司徒家還不是六大世家中的一員的時候,又在那場動亂中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呢?現在被司徒長空這麽一分析,司徒長明發現,“幫凶”這個代號還真是極為可能發生的了。若是司徒家真是靠著出賣或是幫助了某方勢力獲得了現今的地位的話,那麽,他們此行到底是為了什麽?在給自己的家族挖黑曆史嗎?
“看樣子,你已經有答案了。那麽我也就不繼續往下說了。有時候,現實往往比事實的真相更加殘酷。你也是司徒家的人,既然已經是流淌著司徒家的血脈,就該承擔起作為這個家族的一員的責任。要知道,我們可不是什麽普普通通的小家庭的人呢。若是先祖錯了,我們有義務去糾正,若是沒錯,那我們的心理負擔也自然就沒有了。我這麽說,你可以理解的吧。”這司徒長空話都說到這份上,司徒長明又不傻,他若是還不明白就枉為司徒家的人了。
“明白了,那麽,對於明天進入往昔之地的曆練,哥,你有什麽打算?”
“明日的曆練嗎?還不知道是會遇到什麽樣的危險呢。既來之則安之,足矣。”回想起孫武天今天白天說的那番推測,如果那場動亂真的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的話,明天的曆練的確會遇上危險的吧。不過,遇上了該遇上的人的話,是不是就意味著那孫武天的推測是對的。那場動亂,真的存在著問題吧。
“明日的曆練嗎?如果是真的,爺爺,您究竟知道什麽才做出了將王家撤離到奧都的決定?真的隻是為了躲避仇家黃家?但最後卻是黃家也一同的舉族遷移到了奧都。事實,這的有那麽簡單?五十年前的動亂,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呢?”王雨飛的房內,他翻看著今日從那位麥大叔那裏借來的關於往昔之地一級曆練之地的相關資料,內心反而更加不安了。
他王雨飛雖然有點迂腐,但他人並不傻。總結了今天白天孫武天所說的那些所謂的真相,他陷入沉思的時間也愈發的久了。如果當年的動亂真的如那孫武天描述那般,那麽,王家在那個時候到底是站在了哪一邊?那玉家與鄭家最後又都怎麽樣了?這其中的問題太多了,短時間內他還推測不出真相該是如何,但想來,無論最後的答案是什麽,都將與目前他所認知的有些出入。更可能的是徹底顛覆掉他的認知吧。那麽,未來,他還可能繼續跟著他的父親,從政嗎?
“王家,黃家,方家。昔年的衛正派支持者,加上我孫家,正好是四大家。就是在當年選擇了衛正派才沒有像鄭玉兩家那般被覆滅嗎?那麽,明黨最後怎麽樣了?傳聞他們的先祖還是明代皇室正宗傳承,可現今,當年足以位列到六大世家前四的鄭家,現在卻是分離的那麽徹底,完全的失去了重生的可能了,這便是所謂的‘成王敗寇’嗎?我突然很不想去深究當年的真相了,知道的越多,就越心不安。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麽?那場動亂到底是怎麽引發的呢?”孫武天躺在床上,麵對著天花板,漸漸地閉合上了自己的雙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