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紅綃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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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淵披上睡衣,瑾瑜給他的買的衣服每一件都是合身的。這讓林淵很是好奇,自己從來沒有告訴過瑾瑜自己的身量,瑾瑜也沒有量過自己的身材,卻總能買的合適,不肥不瘦,不長不短。

    林淵穿好睡衣,一出浴室就看到瑾瑜將自己的單人被橫著鋪在雙人床中間,他搖頭笑了笑,把被子工整地鋪回在瑾瑜睡的那一側,自己尋了件外套出來披在身上,就這麽躺下。

    瑾瑜從浴室出來,見林淵沒有蓋被子,主動替他將被子蓋在了身上。

    林淵卻把被子推向了瑾瑜的那一側。

    “乖乖蓋著被子吧,這衣服讓你蓋出褶子了,明天可怎麽穿?”

    “我沒事。你睡吧。”

    瑾瑜上了床來,被子的一半蓋著自己,另一半往林淵的身上蓋。林淵還想往牆邊再靠一靠,瑾瑜笑道:“你再靠過去就貼進牆裏頭了。”

    林淵便不動了,由著瑾瑜擺弄。

    瑾瑜說:“我以為你是在躲著我,結婚的第一天你就要挨著牆邊睡。沒想到你自己一個人睡的時候也喜歡貼著牆邊,我還是問了媽媽才知道你從小就有這個習慣。”

    “你怎麽知道我一個人睡覺也貼著牆邊?”林淵忽地翻身過來,正和瑾瑜臉對臉碰了個麵,瑾瑜這麽近距離地和林淵的臉麵對著,有點害羞,忍不住看著林淵近的快要貼上來的臉笑了。

    “其實你睡客房,和睡在這裏都是一樣的。”瑾瑜玩笑道。

    林淵也意識到自己和瑾瑜挨得太近,刻意向後躲了躲:“我睡在客房,你也跟過去了?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

    瑾瑜說:“我可不是有意要跟過去的。我隻是想看看你半夜一個人睡得好不好,所以就去客房看一眼。你每次都喜歡麵朝牆的那一側睡,好像要鑽到牆裏麵一眼。”

    “本來改掉了,後來又……”林淵話說到一半,卻不願意再往下說。

    瑾瑜用手肘托著腦袋,支起身子,好奇的問:“後來怎麽了?”

    “後來因為你,我又拾起這個習慣了。”林淵不想再提到以前的事情,轉過身去,閉眼假寐。

    瑾瑜此時卻完全沒有睡意,好奇心被徹底激起:“怎麽是因為我呢?跟我講講吧,是什麽事情。”

    林淵想著過去在閣樓裏的那些事情,原本平靜的心潮又起了波瀾。

    或許瑾瑜並不知道自己經曆的全部痛苦,也不知道這些痛苦給他的心裏帶來過多大的創傷。

    “你還記得你爸爸家的閣樓嗎?”林淵背著身子,聲音嗡嗡的。

    瑾瑜極力貼近他的身體,想聽清楚他的每一句話,她聽到林淵講出“閣樓”的時候,身體微微一顫。

    那不僅是林淵的噩夢,也是她的噩夢。

    當她知道自己已經愛上林淵的時候,她又驚訝,又害怕。瑾瑜知道爸爸一直有意撮合她和季業承的婚事,無非是看中了季家公司的實力。季家就是做金融行業起家,相比於瑾瑜的孫氏金融,有更雄厚的地位和人脈。兩家聯手,無疑是對當地的金融行業一次巨大力量重組。

    她對季業承沒有任何感覺,孫雄誌以為是兩人的接觸太少,時間長了總會日久生情,兩家從家庭到公司的合作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但是瑾瑜卻告訴他,自己愛上了一個叫嶽林淵的人,這個人,卻隻是一個沒有什麽身價更沒有什麽地位的窮小子。

    孫雄誌做事一向果決,他先是禁止瑾瑜再和林淵見麵,知道女兒脾氣的孫雄誌料定女兒一定會去找這個小子,所以他又用自己的關係,將林淵調到了離瑾瑜公司最遠的一家酒店。這家酒店由孫氏控股,孫雄誌想要了解林淵的情況易如反掌。

    瑾瑜每一次接著工作的便利去看林淵,孫雄誌都一清二楚,但是他也注意到嶽林淵不是自己想的那種企圖攀上瑾瑜覬覦孫氏財產的人。

    他利用便利的人脈資源調查到,嶽林淵是被瑾瑜從小城市帶上來打工的,家裏條件一般,父親在他讀大學的期間就生了病,母親照顧著父親還要做些零工維持生計。孫雄誌甚至打探到,嶽林淵還有一個生了重病的女朋友,被瑾瑜安排進了最好的醫院。

    孫雄誌驚訝於自己嬌生慣養見過了大場麵的女兒會看上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男人,為了能留住他將他從小地方帶到這裏來,甚至願意幫助他安頓生病的女友。孫雄誌不由得將他對嶽林淵的調查,從他的身世、家庭,全部轉移到僅僅對他這個人的調查,他很想弄明白,這個男人有什麽過人之處,能夠俘獲女兒的芳心。

    他很快查到,嶽家不是一無所有,他們有一個很珍貴的方子。孫氏打算涉足的高端餐飲行業,正需要這樣的秘方,來打出和別的餐飲不一樣的旗號。

    但是消息靈通的他打聽到,嶽家根本不會出賣這個方子。

    孫雄誌迫切地想要得到這個方子,嶽家不肯出賣,他也無可奈何。女兒和方子之間,他選擇了女兒,但是也不願意放棄方子。

    精明的孫雄誌知道女兒對林淵的心意,誰也勸說不了,隻好告訴瑾瑜,他想請林淵來家裏作客,瑾瑜欣喜地以為爸爸終於想通,同意商量自己和林淵的婚事。

    她為了這一次精心準備了很久,心裏也籌劃了很多要對林淵說的話,甚至想親自去接林淵。沒想到卻看到林淵被爸爸的保鏢幾乎是架著一樣帶了過來。

    然後,林淵就被孫雄誌關進了那個閣樓。

    瑾瑜和林淵一樣,同樣不想回想那段時間。那段時間對林淵來說是黑暗的囚禁,對瑾瑜來說是心理的折磨。

    瑾瑜恐怕提起林淵的傷心事,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什麽閣樓啊。你怎麽突然提起爸爸家的閣樓來了?”

    林淵以為她已經忘記了自己所受的一切,隻好自嘲了一下:“沒什麽,就是住了一段時間,又習慣了靠著牆邊,有安全感,那個時候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

    瑾瑜把頭埋在林淵的背後,輕輕地說:“林淵,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是我的錯。”

    “沒事,睡覺吧。”

    瑾瑜再聽不到林淵的聲音,隻好麵對著林淵的後背,感受著他散發出的氣息,靜靜地閉上眼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