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好似在變暗。

    祝筱睫有些不安，下意識的站起身，隻是還沒動，肩膀就被環住了。

    祝筱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的開始掙紮。

    “是我……”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灼熱的呼吸噴在耳邊，癢癢的，麻麻的，祝筱睫安靜下來。

    身後，是那人熟悉的味道。

    “怎麽這樣嚇人？”有些不滿的撅了撅嘴。

    席承北輕輕一笑，手一路往下，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手上似乎被套上了什麽東西。她好奇的低頭，卻被及時抬起了下巴：“不動，乖。”

    這帶著誘哄的語氣，讓祝筱睫的臉一下子紅了。

    她定定地站著，接著，耳朵，脖子，都被戴上了東西，受他那句話的影響，她真的就沒低頭看一眼。

    就在這宛如夢境般的時刻，房間裏的鋼琴聲突然一變，變成了歡快的生日歌。

    燈也越來越亮。

    角落的鋼琴裏，顯現出一個男人專注彈琴的身影。祝筱睫仍是覺得自己被施了魔法，無法自如的動作。

    直到身後的男人放開她，緩緩走到她身前。

    在見到祝筱睫麵容的那一刻，席承北被狠狠地驚豔了一把，隻是眼底的那抹光，被他很好的藏在了眼底。

    “生日快樂，夫人。”

    祝筱睫睜大了眼睛，這個又莊嚴又神聖的稱呼，比老婆帶給她的震撼更大。隻是一瞬間的震動和無措過後，她也同樣被盛裝的席承北震驚了。

    一襲貴氣優雅的黑色燕尾服，包裹著頎長的身軀，俊美矜貴的容顏，宛如城堡裏走出來的貴族。

    逼人的富貴和氣勢。

    此刻，這位貴族盛裝站在她麵前，眼睛裏倒映著她的樣子。

    祝筱睫疑惑：“今天是我生日？”

    這句話，怎麽聽怎麽怪異。

    席承北也醋了眉：“不是？你身份證上寫著。”他精心籌謀了許久，可不想知道，隻是鬧了個烏龍。

    “我不知道。”祝筱睫輕聲道，鼻子發酸，眼眶有些泛紅：“這個日子，隻是我出現在孤兒院的日期，我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出生的。”

    席承北目光凝注在她臉上，薄唇微抿：“那就是你的生日，以後的每一個今天，我們都會在一起過。”

    依舊平淡的語氣，卻讓祝筱睫的心，刹那狂跳起來。

    抬眸，將男人臉上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依然平靜，仿佛那番話，不是他說的。是那個席承北，卻又仿佛不是。

    祝筱睫屏住呼吸，消化著剛才他的那番話。

    我給你過生日，每一個，我們永遠在一起。

    有什麽東西，洶湧的要從眼眶湧出來，她極力壓製住，用有些沙啞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的問：“你說，你會給我過以後的每一個生日？”

    “嗯，一直到我們老，不，到我們離開這個世界。”

    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宛如一個小錘子，落地，砸一個無悔的坑。

    祝筱睫揚起臉，暖黃燈光下，臉頰一行珠淚緩緩而下。她抿了抿唇，伸手抱住席承北，頭埋在他懷裏，帶著鼻音的聲音悶悶的傳出來：“你說的，不許反悔！”

    席承北愣了一下，眼神柔和下來，抬手擁住她削瘦的肩背，回應。

    “我說的，不反悔。”

    祝筱睫宛如置身夢中。

    她知道，席承北從來不輕易許諾，但是，一旦許諾，必然踐諾。

    她從沒想過，她能得到這人的承諾。

    可能，這個承諾太過美好了，她忍不住開始懷疑。吸了吸鼻子，抬起被淚水糊得一塌糊塗的臉，小心的問：“我可以許願嗎？”

    “可以。”席承北答得幹脆。

    祝筱睫想了想，囁嚅道：“我的願望是，你以後，可不可以隻給我一個人過生日？”

    心內忐忑，祝筱睫緊張的放開了席承北，雙手絞在一起。

    她會不會，要求的太多了。

    可是，不想看到他跟別的女人親密，不想……

    一分一秒，時間在悄然前行。

    祝筱睫腦子裏，也有一個鍾，在滴滴答答，每響一聲，她心裏的緊張就更勝一分。她渾渾噩噩的想，不該任性的，席承北，他不會答應這樣在他看來，無理取鬧的條件的。

    她甚至已經開始環顧四周，準備找個借口岔開話題了。

    席承北低頭，靜靜地凝視著她。

    然後，薄唇輕啟，緩緩道：“可以。”

    隻有兩個字，卻讓祝筱睫的淚腺再次失控，她淚眼朦朧的看著席承北，用力的，狠狠的點了點頭，用帶著淚水的聲音道：“謝謝你，幫我實現願望。”

    角落裏，席老爺子嘴角浮上了一絲笑意，不錯不錯，他老爺子很滿意。相比之下，周淩恒則不這麽想，憂心忡忡的道：“太傻了，男人的話，也是能信的嗎？”

    “你說誰不可信呢。”席老爺子不樂意了，對著周淩恒不樂意的吹胡子瞪眼。

    “沒沒沒，您聽錯了。”

    席老爺子剜了他一眼，卻是一副不願多理他的樣子，視線落在席承北和祝筱睫那邊，每一道皺紋都寫著得意，瞧他，這可都是他的功勞，現在誰還敢說他二人不恩愛，他準保跟人急！

    周淩恒算是怕了老爺子了，不敢再說什麽，模糊間聽到老爺子嘀咕了一句什麽，他就聽到幾個字，什麽孫子什麽的，當然可信。

    “？”沒聽清楚，也就沒接話。

    倒是後來，從祝筱睫那裏聽到了類似的話：“隻要是他說的，我就信。”

    彼時，他們都已經，經曆了那麽，那麽多的事情。

    生日快樂的歌聲還在繼續，歐陽齊卻從鋼琴上走了過來。

    他臉上掛著笑容，隻是，笑容下，是他一個人才知道的苦澀。

    他在緊張，腳步甚至不由自主的開始放緩。

    似乎盼著這短短的一截路，可以走不到頭，目光，卻是堅定的落在祝筱睫臉上。

    席承北望向他，眸光微微一閃，複又變得沉靜。

    歐陽齊終於在二人麵前站定，望著祝筱睫的臉，微笑著道：“生日快樂，筱睫。”

    “謝謝。”祝筱睫一笑，有些受寵若驚。

    歐陽齊卻似還有什麽話想說，麵上閃過猶豫，在祝筱睫有些驚訝的眼神中，他緩緩開口：“我的生日，跟你相差幾天。”

    “是嗎，那是過了嗎？”

    “還沒，但是我想，跟你提前要一份禮物。”

    祝筱睫驚訝，跟她要禮物？

    “我，我嗎，好啊好啊，你說。”他什麽都不缺，又是世界級鋼琴家，應該不會要什麽很過分的，自己拿不出來的東西吧。

    席承北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一捏，祝筱睫悚然一驚，忘記他了。她有些不安的回過頭，生怕席承北怪她草率，隻是，席承北的眸子，卻異常的平靜。

    訥訥問：“我，可以嗎？”

    “噓，聽聽他說什麽。”

    歐陽齊看著二人的互動，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再開口，聲音越發溫柔：“我想，認你做女兒。”

    啊？他說什麽，認自己做女兒？

    祝筱睫一時驚怔的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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