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彩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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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們自己內心深處是不舍的,可這樣的選擇似乎要是最好的。
不管他們願不願意,他們都做了,且無法改變,也不想改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眼前的一切,隻有顏康祺最為清楚,但他似乎也做不了什麽,也改變不了什麽。
隻是他為穆星辰和餘素瀾這樣的結局,感到悲歎惋惜而已!
但看到他與顧雨柔如此幸福安穩的模樣,他要感覺很是欣慰。
似乎一切的等待與付出,都是值得的!
也許所有星空最後的璀璨,都是由最初漫長的黑夜組成。
所有的等待與煎熬,所有受過的痛,所有受過的傷,過了今日,一切都是美好的、絢爛的。
顏康祺也是意料之中的守候在醫院裏,餘素瀾也是出了奇的安靜,竟閉上了自己唯美的雙眸,呼呼入睡著。
他見她睡的如此香甜,也放心了,靜悄悄的起身,沉默的離開了房間。
隻是顏康祺所以為的,似乎都是假象。
所謂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心所感覺到的,才是真的。
這一次,想必他是感覺錯了,或者說,他根本隻是用眼睛看了一眼。
隨著門輕輕閉上之後,餘素瀾很是自然的睜開了雙眸,一切看起來似乎都是那麽的水到渠成,沒有一絲絲意外。
仿佛一切都是她精心安排的!
如果不是有預謀的計劃,那裏會有這麽巧的巧合。
她躺在床上,安靜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起身,走向窗口。
夜晚,燈火璀璨,萬家星火,隻是出奇的是,今夜竟下起了微微小雨,雖說不是很大,但足夠潤濕這座城市。
不知是在城市太過幹燥,還是天空太久沒有哭泣,今日,就這麽下了。
下雨的城市,感覺要是不一樣的,一切像是被天空親吻過了一樣。
或許,這一場雨,是特意為餘素瀾他們所準備的吧!
她呆呆的望著這座城市,像是要把它全部吸於自己的眼球。
綿雨輕拍的城市,串串垂簾雨透過櫥窗,緩緩劃下,像是撫摸著她粉嫩的臉頰。
低血糖的餘素瀾,掛了兩天的點滴,要是再不好,那就太假了。
可就是這麽一個假的事實,竟被顏康祺輕微的忽略了。
果然,情字麵前,再清晰的頭腦也會變的渾濁。
夜晚的燈光,璀璨如火,每一個場景、每一個特寫,都被餘素瀾捕捉在眼裏。
三個月前,她為了他奮不顧身前往這裏,此刻,她卻準備要走了。
這座城,她隻為尋他。
可人是尋到了,但心卻永遠回不來了。
更可悲的是,曾經的唯一,如今,都形同陌路,相忘於江湖了。
他們,也注定是在那一段,他們,也注定成為了過去。
她想,這座城市應該沒有什麽東西,值得她所留戀了。
但要說討厭這座城市,那是沒有的。
相對於上海,此刻的她,更想回到柯城。
因為那裏,至少還有她青春的足跡、初澀的檸檬……
至少……至少那裏還有她絲絲回憶,不,當是他們的回憶!
看著看著,氤氳的眼眸模糊了櫥窗,漸漸濕潤。
隻知道後來,淚幹了,雨卻未停!
她平緩了所有的情緒與思緒,拿起簡單的行李,就往外麵走去。
她很是倉促的打了一輛車,就徑直向動車站方向開去。
雨越發大了,從剛開始的微綿細雨,到後來的狂風暴雨。
總之,浩浩蕩蕩的車流,都不斷的按著鳴笛,在這漆黑風雨之夜,奏著一行協奏曲,緩緩前行。
雨水拍打在櫥窗上,在雨刮器的搖擺下,劃著一道道軌跡,絢爛而美麗。
“師父,怎麽回事?”餘素瀾用著一絲不耐煩的語氣問道。
“沒看到這麽大雨嗎?前麵堵車了。”司機倒是說的漫不經心、滿不在乎。
她搖了搖嘴唇,要問,“那到動車站還需多長時間。”
“一個小時左右吧。”
此刻的一個小時,在餘素瀾的眼裏,猶如一個世紀一樣漫長,似乎在這裏多一份鍾,那也是一種煎熬。
的確,她所有的青春都付諸東流了,她再也不願再多花一分鍾,何況是一個小時。
一座城市再美,如果心裏拒絕,那也是平庸無味的。
一座城,如果那人在她心裏已死去,那花再多的時間也是無義。
此刻,餘素瀾的內心,早已煩躁不安,所有的事情,在她眼裏,那也是不美麗的。
奈何,雨實在太大了,她隻能壓下所有的不滿與不安。
嘴唇是沒有動了,但手和心卻依舊在動。
她實在是待不下去,以至於她呼吸到這座城市的空氣,都讓她難以窒息。
也是!明明相愛卻要分離的結果都讓她感到心碎了,何況是呼吸著同一片天的空氣。
所以,她快速想逃離這座城市的決心,更甚了。
漆黑的上海,長長的龍尾,一行接著一行,除了道路兩側的燈光渲染,那狂風驟雨也洗禮了這一片天空。
時間再怎麽緩慢,一個小時的時間,也是悄然而過。
待她從出租車下來,站在動車站的門外時,她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她想,終於要離開了,離開這座她日夜期盼、夢魂牽引的城市了。
也的確,隻要她踏上了這趟列車,那她就永遠和這座城市拜拜了。
因為她所有的期盼與美好,像核子彈爆炸一樣,頃刻全無,蕩然無存。
她心裏發誓,這個城市,過了今日,再也不會來了,她也不想來了。
她也不用想著,明天這城市是晴天還是雨天,是夏天還是冬天。
因為她所有的牽掛,都是夢一場,黯然失色。
暴雨還在持續,整潔的衣衫也淋濕了一些,淩亂了一些。
可再怎麽如何,那張精致如畫的臉蛋,清澈無比的雙眸,依舊光芒四射。
她看了看時間,沒有任何的猶豫,筆直的往動車站裏麵走去。
這一次,她走的比畢業季的那晚還要堅決,還要徹底!
她的身影裏,沒有絲毫的妥協與鬆懈。
有的,隻是時間帶給她更加堅強的身軀。
風走過,還會拂過它經過的臉龐,她走過,一絲痕跡都不殘留。(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