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五點多鍾了，他們家習慣了六點鍾吃晚飯，所以五點半開始他就一直在廚房裏搗鼓。

    陳星然也不給倆人當電燈泡，捧著手機躺在房間裏玩遊戲。

    顧語袖站在灶台前，看著陳牧之忙前忙後，似乎沒有要幫忙的意思。

    她看陳牧之一個人做的得心應手，根本不需要幫手。再說，顧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連剝個蒜都不會，別當了倒忙，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在旁邊看吧。

    “陳副隊長，我能問你個問題麽？”顧語袖湊過去，朝他問道。

    陳牧之專心切菜，聽見她說話，抬眼掃了她一眼：“顧小姐麻煩你出去客廳坐著。”

    這淡淡的語氣，著實是把顧語袖給嗆到了，喲嗬，竟然敢無視她的話？

    她直接上手。

    因為陳牧之正俯著身切菜，以顧語袖一米七幾的身高，手臂一抬就擱著了他的肩膀。然後，將整個人的重量移一半到他身上。

    “你先回答我個問題。”

    陳牧之沒想到顧語袖會直接靠上來，雖然動作幅度不大，卻驚得他險些切到自己的手。

    他不適應跟異性這樣接觸，第一反應就是放下菜刀，然後把人推開：“顧小姐……請……請你站好！”

    磕巴的話，卻又是嚴肅的語氣，顧語袖看見他的反應覺得有些好笑，彎著唇角笑起來：“你結巴什麽呀？我又沒對你做什麽。”

    聽著顧語袖那調笑的語氣，陳牧之後知後覺自己被調戲了，立刻就板著張臉不再理會她。

    顧語袖站一旁等了半天，見他不搭理自己了，她挑了下眉，一隻手搭在台上，半個身子倚靠在那兒，歪頭看著他：“我就是想問問你幹這行多久了。”

    陳牧之聞言看了她一眼，又默默地把頭轉回去，將切好的菜放到盤子裏：“七年了。”

    顧語袖訝異的望著他，頓時心生敬佩。

    消防員這一行可不是那麽好做，每天出生入死的，他竟然幹了這麽久。

    “你不打算換一個工作嗎？幹這行危險性很高啊。”她好奇地問。

    這種問題，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問了，陳牧之沒什麽特別反應，隻是淡淡的說了句：“總要有人做的。”

    顧語袖嘴巴張了張，話沒說出口，心裏卻是一熱。

    總要有人做的。

    這樣的話，相信不是誰都能說得出來。

    顧語袖正經了起來，站好，認真地看著他：“那你們消防員都做什麽？好像也沒那麽多火讓你們救。”

    陳牧之“嗯”了聲，“不出警一般都是在隊裏訓練，出警的話，除了滅火、救援和社會救助，有時候配合學校軍訓之類的開展消防演習什麽的。”

    顧語袖半懂不懂的點點頭：“社會救助的話，是不是包括你上次從我家陽台上跳下去，給人開門？”

    陳牧之想了下：“算吧。”

    “那是不是我回不了家，也可以打電話給你們？”

    陳牧之此時看了她一眼，聽不懂她是在做假設，還是在講真的。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但不能隨便開玩笑。”

    雖然跟顧語袖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覺得這種事放在她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顧語袖愣了下，噗哧的笑了，歪頭看著他：“在你眼裏，我是那種喜歡隨隨便便開玩笑的人嗎？”

    陳牧之抿唇不語。

    沉默等於默認，顧語袖差點沒出血，這塊木頭！

    “話說你們這工作危險係數高，而且還辛苦，那工資是不是也很高？”

    陳牧之好像也不太介意顧語袖問這些，他認真地回答她的問題：“要看什麽性質的消防員，職業不同的話，工資也不一樣。”

    “那你們這種消防員呢？”講真，顧語袖還真不知道原來消防員也有好幾種？

    “根據軍銜職位發放。我的工資在四千塊錢左右。”

    “……”四千塊？每天出生入死，工資竟然隻有四千塊？顧語袖已經沒有辦法用詞語來形容內心的震驚了，低喃：“工資這麽低啊。”

    陳牧之擰開火，倒油預熱，見顧語袖還在旁邊站著，他扭頭望向她：“廚房油煙大，顧小姐你出去吧。”

    顧語袖湊過去：“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平常什麽時候放假？”

    陳牧之眉頭皺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睛，下意識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總覺得前麵有個坑等著自己跳進去。

    顧語袖眼神執拗的盯著他：“你回答了我，我保證在接下來半個小時裏不打擾你。”

    陳牧之似乎有些無奈，但他這個人不擅長撒謊，所以最後還是老老實實的說：“這個月之前，包括這個月，一個月休兩天。下個月開始，兩周一次輪休。”

    顧語袖眼睛一彎，笑容裏帶著點狡黠：“好，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吧，我出去了。”

    見她笑得那麽開心，陳牧之確定自己已經一腳踩進她挖好的坑裏了。

    晚飯後，陳星然和顧語袖坐在客廳裏，看著那部27寸大的電視。

    聊天追劇中，陳星然邀請顧語袖今天晚上留下來過夜：“典姐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跟我擠一張床啊。我哥隻放兩天假，每天下午就歸隊了。”

    被陳星然這麽一說，顧語袖就心動了。

    陳牧之歸隊後，下次見麵可能是半個月之後，她追男人的時間都白白浪費掉了。

    ……

    顧語袖洗完澡後，穿著陳星然的衣服從衛生間裏出來。

    今天她穿著一身黑色衣服，凹出好身材不說，看起來又酷又性感。陳星然的衣服都是少女係的，穿在她身上，竟然還不違和。

    短褲下的長腿又白又細，白T恤胸口處被她穿的隆了起來。

    這是陳星然自己穿的時候，不可能穿出的效果。

    “典姐，典姐你身材可真好。”

    顧語袖挑了挑眉，見隻有陳星然一個人在，她好奇的掃了屋內一圈：“你哥呢？”

    “他提著垃圾出去了。”

    陳牧之不知幹嘛去了，出去後一直沒回來，陳星然不到十一點鍾就躺床上睡了，顧語袖睡不著，坐在客廳裏盯著電視發呆。

    屋裏太安靜了，掛在牆壁上的時鍾滴答滴答的響著，她抬頭看了一眼時間，拿著煙和打火機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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