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從黃昏到天黑，那掛在天邊的絢麗晚霞已經被深邃的夜空覆蓋。

    外麵的光線透過窗口透著曖昧氣息的房間裏，兩人折騰了許久才消停，平躺在床上，都盯著看不清的天花板，一下一下喘著氣。

    顧語袖的手被一隻溫熱的手掌給握著，那隻手裏都是汗，把她原本幹燥的手心給濡濕了。

    她躺著沒動，已經沒有力氣了。

    過了一小會兒，陳牧之忽然翻了個身，將她圈進了懷裏，她這才順勢靠進他懷裏頭。

    他身上都是汗，黏糊糊的感覺，但她並不介意，還親了親他。

    陳牧之伸手捧住她的臉，黑暗裏他皺了皺眉，製止她的舉動。

    顧語袖嘴裏溢出了笑容，把手搭上了他肩膀，舔了舔沾到了他汗水的唇瓣，語氣曖昧的朝他問：“舒服嗎？”

    陳牧之唇角輕抿著，默不作聲。

    雖然看不見，但他耳朵在她話問出口的下一秒，便染紅了。

    見他不回答，顧語袖纏著他，仰著腦袋沒完沒了的追問：“說話啊，剛剛舒服不舒服！”

    陳牧之垂頭，窗外照進來的光線輕輕地落在她眼睛裏，雖然看的不太清明，但他還是在那兒看見了一抹光。

    顧語袖的性格，他太了解，沒有得到她滿意的答案，她不會輕易作罷。

    他雙耳又燙又紅，在她的逼問下，點了點頭。

    顧語袖彎著眼睛，眼珠子明亮，她翻了個身，雙手抵在他肩兩側，親了親他溫度發燙的的耳朵：“還要麽？”

    陳牧之聞言，怔了一下便搖頭，雙手攬住她的腰，把人抱到床上。

    被拒絕的顧語袖覺得心情有點燥，她坐起身來，傾身伸手去開燈。

    眼球適應了太長時間的黑暗，突如其來的光線格外刺眼，陳牧之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等睜開時，看見顧語袖光著身子坐在麵前，正瞪著他。

    他不明白她怎麽了，連忙伸手把被子給她牽到身上蓋好：“怎麽了？”

    “為什麽不要？”顧語袖瞪著雙眼，“這就膩了？”

    陳牧之眉宇緊蹙，朝她挪了挪位置，連人帶被一塊帶進懷裏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不想讓你疼了。”

    顧語袖心裏那點氣，在他這番話落下後瞬時煙消霧散，然後笑了出來：“你傻不傻？”

    倆人擁著躺在床上，都沒再說話，屋裏異常安靜。

    過了好一陣子，陳牧之把她的手攥在手心裏，忽然說：“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平凡中又帶著不一樣的意義，顧語袖覺得從陳牧之嘴裏說出來的味道格外不一樣，就好似一顆糖落在了自己的心裏頭。

    好甜，但不膩。

    她揚著眉梢，低低一笑，手指捏住他的下巴，用玩笑的語氣開口，但眼神卻是認真的：“那你娶我吧，敢不敢跟我明天去民政局？”

    陳牧之猛的一愣，眼神錯愕的凝視著她的眼睛，動了動唇。

    顧語袖特別喜歡看他一臉震驚的樣子，呆呆的，還有點傻。

    她把手撫上他的臉，指尖輕輕觸碰著他的麵頰，收起了眼底的捉弄之色：“不敢？還是不願意？你嘴裏的負責隻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不是！”陳牧之繃著張臉，語氣急促，頓了下又道：“沒有不願意。”

    “那我們明天就去領證。”

    陳牧之的眉微微皺起，嘴唇嚅動了幾下。

    顧語袖張開那隻手，捏住他的臉，神色間有點惡狠狠的意思：“沒有不願意，那就是不敢了？”

    陳牧之想解釋一下，但顧語袖沒給他機會。

    她把被子一丟，赤腳踩在地板上，走進了浴室裏。

    顧語袖把浴室的門摔上，抓了抓頭發，有點燥。

    剛溫存完就吵架，也是沒誰了。

    陳牧之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看著傳來稀裏嘩啦聲的浴室，眼神有點挫敗。

    跟她結婚，他沒有不太願意，更不是不敢。

    他隻是覺得自己一窮二白，現在結婚隻會委屈了她。

    顧語袖站在花灑下搓著沐浴乳，腿間還有點痛，她清洗的時候皺了皺眉，回想著陳牧之剛才的反應就更加惱火了。

    靠！

    來火。

    恰好這時，浴室的門被敲響了，玻璃上透著男人的身形。

    她關掉了花灑，闊步走了過去。

    若無其事的門一拉開，陳牧之站在門口，穿了長褲，光著膀子，正垂著眸，眉心微鎖著。

    顧語袖喜歡摸他的胸口，他的胸肌很結實，還好看，但這會兒她沒有欣賞的心思。

    她光著身子，還沾著沒衝掉的泡沫，就這麽站在他麵前，冷著張臉瞅他：“做什麽！”

    陳牧之的視線落在她比滲了墨還黑的眼睛上，聲音有點低：“你是不是生氣了？”

    顧語袖生生被氣笑了，她靠在門框上，雙手抱懷，盡管身上不著寸縷，臉上也是坦坦蕩蕩的：“如果我說沒有你信麽？”

    陳牧之抿著的唇角動了動，視線從她的眼睛落到了她嫣紅的唇上。

    這張紅唇，前不久還在他身上四處點火，現在隻抿成一條線。

    她生氣了，他感覺出來了。

    “沒有不願意，也沒有不敢，我是想在有能力給你更好的生活時，再……”

    “你閉嘴！”顧語袖上前一步，伸手一把將人拽進了浴室裏，並且成功打斷了他尚未說完的話。

    被她這麽一拽，雖然沒多大力氣，但陳牧之沒準備，腳下趔趄幾下就被按在了牆壁上。

    她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把人微微拉下，紅唇張開咬在他的嘴唇上，發狠似的咬了咬，男人悶哼了聲也沒心軟，直到嚐到一絲淡淡的腥鹹味才把他鬆開。

    陳牧之的嘴唇被她咬破了，冒出鮮紅的血珠來，顧語袖眸色暗了暗，手指輕輕撫過那處。

    血沾在了她的指腹上，她將指腹放到嘴邊舔了下。

    慢條斯理的動作，生生被她做出幾分性感的味道。

    她知道他絕對有能力讓自己過上好生活，也許一年，也許兩年，但她等不了了，一刻也等不了了。

    陳牧之閉上眼睛，把人抱進懷裏頭，聲音又低又啞的在她頭頂處響起：“我現在什麽都沒有，真的不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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