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心裏暗罵一句，見了是他，也歇了招呼的心思，繼續低頭忙活自己的事。

    “怎麽？客人來了也不招呼，你們是這樣開門做生意的？”想起前幾日在醫院裏被她堵了一肚子氣，秦一臣今天撞見了，正打算好好禮尚往來一番。

    蘇夏手中忙活不停，明知他存心挑刺搗亂，才不理呢。

    “跟你說話呢！”秦一臣站在她旁邊，可她隻盯著手上的花，連正臉都沒轉過來。

    秦一臣說話的聲音不小，店裏的其他人都聽到了，不過這秦一臣是花店的大客戶，經常在這買花，次次都是大手筆，他們也不敢貿然上前，而且聽他語氣，分明是跟蘇夏認識的，搞不好還有什麽私人恩怨，他們不好插手，隻能遠遠看著，防著要是真動起手了，也能拉一拉。

    蘇夏當他是耳邊風，搬來個小花瓶，慢慢插花。

    “我之前怎麽沒見過你，你新來的？”秦一臣繞到她另一邊，繼續一個人唱獨角戲，“被老板下放到這打雜？算你老板有眼識，得罪我不是那麽好過的！”

    蘇夏聞言，瞥了他一眼，怪不得之前老板支支吾吾跟她打聽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原來是他投訴了。

    果真是小氣！

    秦一臣等了片刻，見她依舊平靜地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換了個話題，“來個會說話的，我要買花！”

    “是是是，秦先生您好。”一個相熟的店員跑過來了。

    秦一臣依舊盯著蘇夏，話卻對店員說的，“送給死人的，你看著辦。”

    “秦先生是去拜祭故人嗎？”

    “弄好了，送到這個地址，”秦一臣報出了淩音所在的醫院和房號。

    “這……”店員遲疑了，送拜祭的花去醫院病人，這算什麽事嘛。

    “你什麽意思？”蘇夏也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是咒她姐嗎？淩音還好好的，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秦一臣扯了扯嘴角，“原來你沒變啞巴啊。”

    “我姐不差你的花，你犯不著這樣損她。”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連開了一個上午的會，忙得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就因為我爸的一個電話，說你姐因為這幾天我沒來探病，整個人病怏怏的，讓我去送束花安慰安慰她，”秦一臣說，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輕蔑的表情，“好，我也是很慈悲的，她要我送花，我就送好了！”

    “我不知道。”

    “上次我是怎麽說的，說她利用我爸來接近我，你不信，這次信嗎？”

    蘇夏瞪了他一眼，但也沒說話。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秦一臣玩心上頭，湊到她身邊低聲說。

    和他離得太近，蘇夏不自在，往旁邊挪了幾步。

    秦一臣見了，挑挑眉，“我爸跟姓陳的女人分手了。”

    姓陳的？陳小姐？才幾天功夫就分手了？

    不過這跟她有什麽關係？

    蘇夏重新低頭整理花草。

    “因為我爸看上另一個女人了。”秦一臣不緊不慢地說。

    蘇夏手停頓了下，隱約覺得他接下來的話不是個好消息，眉頭微微皺起來。

    秦一臣自然沒有忽略她情緒的變化，戲笑著說：“你知道我爸喜歡什麽女人嗎？長頭發的，皮膚白的，說話時低著頭的、低聲細語的，容易哭的。”

    他還沒說完，蘇夏在心裏便莫名出現了淩音的樣子，怎麽像極了淩音？

    “這人你也認識，還很熟，”秦一臣嘴角越翹越高，“怎麽，知道被我爸看上的女人是誰了嗎？”

    “你想說什麽？”蘇夏啪地一聲，把手中的剪刀大力拍向桌麵。

    秦一臣低低地笑起，“我說，你姐被我爸看上了。”

    “回去告訴你姐，別再打著我爸的名義來接近我，再這樣下去，小心她把自己給折進去。我爸五十多了，不是那些十幾歲隨她玩弄的小年輕，不是她利用完就可以隨手一扔的就能全身而退的。”

    不知是不是蘇夏被這消息驚愕得反應不過來，秦一臣頭一次在和她對峙中嚐到勝利的感覺，一掃前兩次被她頂撞得沒話說的鬱悶，心情好極了，抽走她手中的玫瑰，“這花，我要了，不用找，”從錢包裏抽出一疊鈔票，連數都不數就丟給了旁邊呆滯的店員，“拜拜！”

    “小夏，”等他走遠了，店員才圍過來，驚呼道：“你手流血了！”

    蘇夏這才回過神，低頭見食指上劃了淺淺一道傷，估計是剛秦一臣抽走玫瑰時，被花的刺劃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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