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哪管人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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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廖櫻櫻轉身離開前,冷笑著說:“我想你更應該知道一件事,為什麽這麽年輕的秦明哲有資格做這次大賽的頒獎嘉賓,權是因為伯父伯母的刻意安排,隻是為了讓我跟阿哲有一個體麵的遇見。所以,你對得起我嗎?枉費我對你那麽好。”

    沒錯,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廖櫻櫻一直是對喬靜最好的師姐,她熱心指點喬靜練舞,在喬靜被人欺負時站出來護著她,買舞蹈鞋都是買姐妹款,一雙留給自己,一雙送給喬靜。

    這次廖櫻櫻沒有罵喬靜是她跟秦明哲之間的狐狸精,而是用往昔的情誼去鞭打喬靜,她對她那麽好,喬靜心腸怎麽就狠毒到去搶她的‘未婚夫’?

    作為富家大小姐的廖櫻櫻很懂得把握人心,她就是看準了從小縣城來的喬靜性格裏的自卑,所以三言兩語的唬住了喬靜,也清楚她是沒那個勇氣去追問導師。

    當初的喬靜就是這樣一個自卑、懦弱的人,哪怕現在也是,所以那次比賽後推掉了所有的深造舞蹈邀約,婉謝了導師,自己來到另一個C大念書,念的還不是舞蹈專業。

    “小喬,你肯定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了,那你為何要這樣折磨自己?”秦明哲聽喬靜的口吻,清楚她沒有再為那件事情苦惱,但為何她不吭一聲就消失了呢?

    如果不是恰逢來C大參加舞蹈比賽的好友溫晴遇見了喬靜,興許自己現在到處尋找她的消息呢,自己都是麻木過日,秦明哲暗自苦笑。

    “我折磨自己,還是你折磨我?”喬靜情緒激動的反駁,“秦明哲,你知不知道剛才你拉我上台,如果我不記得怎麽跳這部芭蕾舞劇,那你忍心看溫晴為了進決賽而苦練舞蹈的辛苦白費嗎?”

    溫晴是喬靜的好友,在導師教的幾個學生中,喬靜與溫晴年齡相仿,所以最為熟稔。

    也正因為這樣,喬靜最不想因為自己的隱疾而耽誤了令溫晴大放光彩的前程,所以哪怕沒有換上華麗潔白的芭蕾舞服,哪怕沒有事先排練過,偏偏有些事情就是如此神奇,喬靜忍痛跳完那支曾經日日夜夜練而深深印在肢體記憶中的芭蕾舞。

    秦明哲啞然,“我知道你不會的。”而且如果非要挑一個人傷害,你隻會挑我,就像你當年的不告而別,令我瘋狂不能自已。

    舞蹈是喬靜曾經的最愛,就像剛才她臨時上場,穿著便服,若是一般人,呈現出來的效果就是不倫不類;但她不是,熟練而輕盈的舞姿,優美的旋轉跳躍,讓在場的觀眾連同評委都她們默契的舞蹈所吸引,完全不在意她穿的是舞蹈服還是便服了。

    喬靜漸漸淚眼婆娑,“你以為就你痛苦,難道我不是一樣嗎?”

    她認識他的時候,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年紀,還不懂什麽是愛,隻是那一次頒獎禮的寥寥一眼就對他有感覺了,沒有告白,他們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在一起的那兩年,秦明哲沒有向喬靜表明自己是秦家人的身份,所以喬靜以為他頂多是修養極好的普通人家的孩子,天天拉著他去吃路邊攤或者檔次一般般的餐館吃飯,偶爾因為參賽而獲得獎金後才去檔次好一丟丟的餐廳犒勞犒勞一頓。

    她以為,他們是一樣的人,雖然不富裕,但吃的飽,精神上是快樂的。

    所以後來,從廖櫻櫻的提示中,她知道了他的出身非富即貴,那些她自認為檔次好的餐廳在他的家世麵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就像是塵埃一樣,完全的不起眼,去這種檔次的餐廳還拉低他的身份。

    所以後來,她不告而別的那麽決絕。

    喬靜現在想來,不愧是富貴人家的後代,秦明哲在他們在一起的那兩年中偽裝自己是一般人的身份很密不透風,一點點暴露身份的蛛絲馬跡都沒有。

    “你的所謂自卑讓你矛盾讓你痛苦,連帶著我也痛苦,小喬。”秦明哲深邃的眼眸中覆蓋著一種無奈的情愫,整張俊臉沉下臉色,顯得整個人憔悴,惹的喬靜於心不忍。

    喬靜一聽這話,飽含著的眼淚像開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她貼近秦明哲放聲大哭,對,就是她的自卑讓她對他們的感情沒有信心,懦弱到寧願不開始深入,就逃避放棄。

    導師也曾指出道:小喬,如果你不改掉你的自卑,你的舞蹈就缺乏自信,它限製著你不能達到更高的舞蹈境界。

    廖櫻櫻也曾看準這一點,僅用言語就迫使她逃離他的身邊,獨自憂傷。

    “我就是怕,怕你瞧不起我,怕我沒有資格站在你身邊,你是那麽優秀的一個人,而我是那麽卑微懦弱的一個人,我討厭我自己。”喬靜淚涕交加,不肯讓秦明哲看著此刻她哭的鼻青眼腫的醜模樣。

    “我不討厭你。”秦明哲立馬朝她說道,溫熱的掌心小心翼翼的撫摸她的臉,“相反,我喜歡,甚至說我愛你,小喬,我讓自己優秀,是因為我想給你一輩子的安穩生活,我是男人,我要養家,養你,養你給我生的小寶貝。”

    一個男人不願意為你放棄他的優秀,是因為他已經幻想過你和他的以後,表明他想跟你在一起直到白發蒼蒼,直到步履蹣跚,直到天荒地老。

    “那你,你可曾告訴過我:你的身份,還有你的未婚妻。”喬靜悶著聲道出心中所糾結的事情。

    秦明哲心裏一驚,她知道了?知道多少?怎麽知道的?

    他低頭一看,難受之言漫開心房。

    布滿淚痕、瘦骨嶙峋的小臉蛋兒足以引起秦明哲的心疼,這一年裏,她必定吃了很多苦。

    他故意沒有立馬回答,引得喬靜心慌慌的盯著他深沉的臉。

    幾分鍾不見秦明哲作出解釋,臉色也是一如既往的深沉,喬靜嘴角揚起一個自嘲的笑容:看,喬靜你怎麽因為他的幾句話就企圖相信灰姑娘與王子的童話故事呢。拜托,這是現實,他的不解釋不就是默認了嗎,你還留戀什麽。

    此刻她的心境猶如前幾年流傳網絡的那句神級心靈雞湯:愛情這場遊戲,誰認真誰就輸了。

    秦明哲“唉”的歎了一口氣,似乎察覺她下一個動作就是推開他,放開她的雙手,轉而緊緊擁抱她,緊緊的像是在抱住今生最大的寶貝一樣。

    秦明哲知道如果自己接下來的回答不能稍稍讓她安心,他絕對不會懷疑她又打算不告而別了。

    哪怕剛才他的沉默隻是為了告訴他,如果他真的在意他所謂的未婚妻,又何必千裏迢迢來找她呢,隻可惜,他懷中的人兒隻顧著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裏。

    他微微傾身,彎了彎腰,把喬靜困在他的胸膛和牆壁之間,抵著她的額頭,眼睛直視她的眼睛,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鏗鏘有力的辯解道:“小喬,你聽好,我隻說這一次。”

    低沉動聽的嗓音猶如大提琴聲音,流淌悅耳之音,起舒緩之用。

    “你的安全感太少,是我給的不夠,沒關係,一輩子很長,我總能填滿那些空隙。這輩子所有冠我姓氏的東西,我隻打算把所有權交給你。小喬,不許再逃了,所有困難我抗,你隻負責幸福就好。”

    喬靜愣在那裏,情緒波動很大,哭的泣不成聲。

    男人都愛裝酷,很多話都不說出口,很多事情或行為都不去解釋,以為女人會懂,可最後繞了一大圈才發現,不曾說出口的話就像沒有放出來的屁,誰人會知道?

    秦明哲用他的大掌微微用力揉著她的頭發,小喬,我們來日方長。

    “我不逼你現在想的清清楚楚,但別再逃了。”秦明哲心疼喬靜,她似乎又鑽進了自己給自己設的矛盾局裏。

    秦明哲繼續遊說她:“我想要你呆在我身邊,你就應該被我寵起來。”至此,喬靜仍然無動於衷,就像提線木偶,他扯一根線,她就有一下反應。

    秦明哲無奈說:“比賽結果出來了,走吧。”

    喬靜就這樣懵懵的被秦明哲拉著走出後台,快走到門口了才忽然醒悟過來,眾目睽睽之下,跟他手牽手出去,必然引起軒然大波。

    於是,她輕輕一掙,兩人虛牽在一起的手就分開了。

    喬靜低著頭,刻意不去看秦明哲眼底的受傷眼色,“阿哲,我現在思緒很混亂,等我想清楚再給你答複好嗎?”

    一方麵,她很想和他在一起,像普通情侶一樣;另一方麵,傳統觀念中的門當戶對又衝擊著她的思維。

    經濟地位上,兩人相差甚遠;

    文化程度上,一個是沒有上過高中、全靠導師強烈推薦才被著名學府C大破格錄取;另一個則是從小接受雙語教育,中學階段因成績突出而被保送至國外名牌大學,並是該大學史上最快攻讀完所有學科的優秀華人畢業生。

    懸殊巨大的兩人,注定了前方愛情道路上要披荊斬棘。

    可對年輕氣盛的秦明哲來說,那又如何,千難萬阻區區小菜一碟,有心愛之人在身邊,再苦再累都在所不辭。

    走出後台時,喬靜為了避嫌,跟秦明哲錯開距離,一前一後,在門口,遇見了她同專業、同寢室的徐珊珊同學。

    徐珊珊一臉驚訝,假裝跟喬靜很熟稔,恭維道:“哎喲喂,我們外語係的喬大美女深藏不漏哎。”

    可在徐珊珊心裏,指不定正在罵喬靜這個小賤人,平日裏班級或宿舍或個人組織的娛樂活動從不參與,唱K時推脫說五音不全,音癡,敬酒時推脫說酒量不好,一杯倒;通常所有人玩嗨了,喝嗨了,趴在桌子上萎靡時,隻有她喬靜滴酒不沾,清醒極了。

    喬靜的一言不發讓徐珊珊怒火從生,最討厭這種裝清高不屑的人了。“喬大美女,行情不錯哈!怎麽之前不見你帶他出來露露麵?”

    “你擋到我的路了,麻煩讓開。”喬靜不搭理她,冷聲回道。

    徐珊珊見在喬靜這裏討不到什麽好果子吃,轉而揚聲對後麵的男生說:“哎,帥哥,你看她這麽凶,這才是她平日的模樣,你可別被她裝純的外表給騙了,其實,在我們學校裏,很多同學都知道,喬靜這個女生,最愛勾三搭四。”

    平白無故被人汙蔑,喬靜饒是不在意這些是非,但秦明哲不樂意了,他寵在手心裏的小寶貝怎麽能讓人說三道四的。

    秦明哲厲聲狠色道:“閉嘴。”

    走在前麵的喬靜急著去看比賽結果,不想在這個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便轉身拉上秦明哲的手,“走了,別跟這種人一般計較。”

    落在後麵的徐珊珊氣憤的直跺腳,喬靜,你裝大清高說不跟我計較,我偏偏就跟你計較上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