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深一直給顧父傳話，這次也不例外。

    伊九愛靜了下，他能聽到她自嘲的笑，很淺，卻像是刀子，割在他心上。

    “我知道了。”隔了一會，正當顧西深想說什麽的時候，她又輕問，“今天嗎？”

    “嗯。”有些難，顧西深幾乎是擠出來的，“小愛，其實……”

    “哥，我先去準備，晚些再聊，好嗎？”

    不疾不徐，嗓音有些啞，可還是有少女特有的軟糯，她的語氣聽不出什麽問題來，可顧西深知道，她有氣。

    “好，哥也一會也去。”他歎了口氣，覺得有種無力的感覺，想要解釋，卻無能開始。

    掛了電話，伊九愛坐在桌前，盯著手中的項鏈很久，放回去後，她去臥室換了衣服，這邊就出了門。

    秦淼開車送自己回家，自然快，可現在也已經快七點多了，再過去，怕是要快九點。

    下到樓底的時候，伊九愛感覺聽到了鄰居開門下樓的聲音，但是仔細聽，好像就不是。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有些在意，倒是等了等，沒見人，這邊就離開了。

    而她不知，有道視線一直緊跟著她。

    伊九愛是叫了車，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車就已經到了，很快就朝著醫院去。

    天色越來越深，伊九愛下車的時候，她看了下時間，車雖然很快，可因為中間堵車的原因，這會已經九點多了，這再回去，怕都後半夜了。

    在附近的超市買了水果和花束，伊九愛這就朝著住院部去。

    醫院，哪怕這個時間，還是有很多人，來來往往，不間斷。

    住院部在後麵，路過門診，越過手術樓才到。

    “小愛？”

    聽到這道疲憊的聲音，伊九愛詫異，她低頭看著自己這身遮擋掩飾的打扮，有些懷疑這人是怎麽認出自己的。

    轉身，是宋清。

    “清哥。”伊九愛把帽子摘掉，拉低了些圍脖，看著他眉宇間的疲憊，“剛下了手術台？”

    “嗯。”宋清揉了下眉心，“看你妹妹？”

    “不是。”伊九愛搖頭，“池言。”

    “他啊……”宋清瞳孔微不可聞的深了深，在夜色下看不真切，“現在已經很晚了，別久留。”

    “我哥估計一會就到了，不會待太久。那清哥，我先過去了。”聽出他話裏的深意，伊九愛想了想說，“你也早些休息。”

    “好。”

    伊九愛看了他一眼，臉上還是麵無表情，怎麽看都很寡淡冷漠，可她卻總感覺剛才他有絲愉快在。

    她沒多待，走了。

    身邊時不時有匆忙值夜班的護士醫生和宋清打招呼，他卻那樣站著，直到伊九愛的身影消失在拐角。

    從兜裏掏出手機，宋清撥通了一個電話，他單手抄在白大褂裏，淡淡道：“想辦法，讓顧西深今晚沒時間來醫院。”

    這嗓音，在夜裏，無端有些陰森。

    伊九愛來過一次，這次也算是輕車熟路，保鏢更沒有阻攔，甚至人比少次來少了很多。

    她剛敲門，門就倏然打開，一股詭異氣息隨之出現，她本能的戒備。

    “小愛，你來了。”

    沙啞沉重到不行，分明帶著些笑腔，可隱約還有種森冷陰柔的感覺，還有些媚，卻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伊九愛抿唇，隱下心頭不適的感覺，抬頭看過去，怔住。

    眼前的池言，像是換了一個人，遠比格外注意形象的少年，此刻一改之前精美張揚，臉上傷還在，可卻有些奇怪，他雙眼下黑青，臉色蒼白，一雙眼看似亢奮隱約卻帶著渾濁，像是縱欲的結果。

    可怎麽就突然變成這樣？

    池言一雙眼盯著她，突然抬手摸上她的臉。

    很涼、很冷，伊九愛像是被電到了一樣，有些毛骨悚然，後退了一步。

    池言輕笑，讓步：“進來吧。”

    伊九愛遲疑了下，緩緩進來，聞到了酒香之下特殊的味道，她眉梢收緊，心下防備更重。

    “東西放一邊就行。”池言說著，走到一旁的櫃台上，拿了兩個杯子，斜眼看了眼伊九愛精致無雙的臉，眸光泛著詭異的光，“喝酒嗎？”

    “我不……”

    “伯父一直想我們好好談談，難得今天有機會，我這裏也沒其他東西，總不好讓客人喝白水，對嗎？”

    十九歲的少年，隻不過過了幾天，突然變了樣子，連話都讓人找不出錯來了。

    伊九愛沒說話，池言也不在意，給她倒了杯酒放在她麵前，也不勸，自己喝了起來。

    眼睛時間過去了不少，伊九愛看了下時間，已經有十多分鍾了，這樣麵對麵相顧無言，還是和個可能是自己仇人的人，有些煎熬了。

    “我該走……”

    伊九愛站起來，剛開口，人恍惚了下，又重新坐了回去。

    坐著沒覺得有問題，可當站起來的時候，她才發現，整個身體都使不上力。

    “嗬嗬……”

    對麵坐著的池言胸腔顫動，陰翳的笑就溢了出來，那種陰冷的感覺又來了。

    “這秘藥一直很好用，我這幾天試了很多次了。”池言起身走了過來，手中搖著酒杯，一點點靠進她，坐在他身旁，伸手摸在了她的臉上，眼底有癡迷，“小愛，你真的好美，比我見到的好多人都美。”

    “別碰我！”伊九愛剛要抬手推他，可沒有力道，手就被他握住。

    他一點點的摩挲，放在唇邊親吻，一雙陰柔的眼盯著她的臉看，很惡心，讓她寒毛都立了起來。

    他是經曆了什麽變故嗎？

    何止是變了一個人！

    “小愛，我的父親想我訂婚，就和你，伯父也同意了，而且等我們年紀到了就可以立刻結婚。”池言突然說，眼底的癡迷更重，他順著她的手背一路朝上親，扒著她的袖子往上，像是格外喜愛，“今晚過後，明天我們就公布好不好？”

    伊九愛變了臉，怒問：“我父親也同意了？”

    池言這會人都趴在了她的身上，鼻尖嗅著，手更是放肆的開始拉她外套的拉鏈，他低低道：“當然，這還是他們給的主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愛美，所有人都知道，到時候，我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的臉蹭在伊九愛的臉上，嗓音幽然而起，有種鬼魅：“我好喜歡你的臉，你的身體，你太完美了，比我見到的任何人都完美……小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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