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的話讓程玨心裏一緊。

    想到表姐，程玨就覺得十分愧疚，這次本來信誓旦旦的說可以打敗“白梟”，誰知還是敗在了白詩瑤的手下。不過該自己承擔的責任，他絕不退縮。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程玨麵色堅定的朝著何姿韻的辦公室走去。那樣子不像一個戰敗的人，更像打了勝仗凱旋而歸的將軍。

    隻有程玨知道，在這場戰爭中，他並不是一敗塗地。

    至少通過這次教訓，他明白自己比白詩瑤差在哪裏。白詩瑤身上將“不可能變成絕對能”的信念，教會他麵對困難，必須有迎難而上，堅持到底的態度。

    破而後立，程玨也在不斷成長。白詩瑤，期待你我下一次的交鋒！

    程玨眼中透出一股堅定無比的光，似要穿透現在看到未來的對戰。

    程玨推開何姿韻辦公室門的時候，她正站在窗前。

    屋裏並沒有開燈，加上窗外正陰雨連綿，辦公室裏光線很暗。

    逆著光，從程玨這個方向望去，何姿韻的背影與黑暗似乎融在了一起，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卻感覺似乎有一隻嗜血的殺手蟄伏在窗前。

    程玨感覺心裏毛毛的。

    程玨有些奇怪，也為自己剛才的想法好笑，搖搖頭甩開腦海裏的想法。

    “表姐，怎麽沒開燈？”程玨說話間順手按下門口的開關。

    光明重新來到人間，驅散房間裏的黑暗，也走著程玨心裏的不安。

    何姿韻轉身的時候，麵無表情看著他，眼裏有著一閃而過的凶狠。程玨注意到了，卻並不敢肯定，他隻以為是錯覺，表姐怎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程玨，這次你的辦事能力真的讓我很失望！”何姿韻看著程玨，眼裏十分不滿。她沒想到程玨這麽無能，這一次這麽好的機會居然沒有抓住，就這麽眼睜睜看著白詩瑤扭轉乾坤。

    “為什麽沒有趁勝追擊，你要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剛開始就應該持續出擊，打得‘白梟’絲毫沒有反擊之力才對。可是你看看你幹得叫什麽事？”何姿韻拿起桌上的文件扔在程玨的麵前。

    厚厚一遝文件在空中飛舞，簌簌落在程玨麵前。

    他撿起其中一頁一看，猛地瞳孔一縮。

    之前何姿韻的計劃其實分為兩部分。

    明麵上他和手底下的人出手，以低於“白梟”一成的價格搶奪“白梟”的客戶。

    暗地裏，何姿韻吩咐他聯係一個叫海哥的人，讓對方私下接觸“白梟”的客戶，汙蔑白詩瑤的得罪了他們的老大。他們想要給白詩瑤教訓，勸解他們不要和“白梟”合作，否則他們人身安全可是會受到影響。

    名為勸解，實為威脅。

    當時接到這個計劃的時候，程玨非常反對，可是何姿韻告訴他隻是嚇唬嚇唬他們，不會真的動手，程玨反駁無效，隻能無奈接受。

    可是在真正執行的時候，他無法違背自己的良知去做這樣的事，所以最後這份計劃他隻執行了明麵上的一半。

    不然“白梟”根本不可能這麽容易反擊成功。

    沒想到他的所作所為全部被人秘密告訴了何姿韻，腦海裏閃過幾個人的身影，最後停在林薇身上。隻有她最可疑！

    原來表姐一直就沒相信過他！所以才把林薇安插在他身邊嗎？

    剛開始的時候，他就奇怪為什麽要把一個寫策劃案的人調到業務部。

    原來如此！

    程玨嘴角苦澀的笑了笑。

    何姿韻冷眼看著程玨，大發雷霆，“為什麽不按照我們之前的計劃行事。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意孤行會給公司帶來怎樣的損失？為了給你安排這些人手，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氣？”

    她有想過自己找人，一想到要花錢，她就有些不願意。上次林總雖然保住了她的位置，但是她的獎金全被扣完了。再加上最近花了錢，她的資金上有些捉襟見肘。

    要不是因為她和葉天冰有過交情，否則對方根本不可能免費借給她人手。

    誰知花費了這麽大的精力，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卻葬送在程玨的一意孤行上，想到這裏，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本以為這是一條任勞任怨的狗，可是這隻狗現在居然有些不聽話，這一點讓何姿韻非常不爽！

    以前顧慮著這麵子，沒有點出來，可是現在……

    “程玨，別以為你是我表弟，我就不會懲罰你。這次你的肆意妄為，讓‘紅色光斑’失去了多少客戶，下次我不希望再看到這樣的情況！”何姿韻冷冷地注視著程玨，嘴裏吐出傷人的話。

    程玨一直低著頭的忽然抬起，他定定的望著何姿韻，“何總，難道我們隻有用這種手段才能打敗白詩瑤嗎？我們就不能憑本事戰勝對方嗎？”

    程玨的眼裏有著痛惜，好不容易撿起來的信心再一次支離破碎。程玨這個人雖然有些軸，可是他心裏仍然有著自己的道德底線，有著自己的驕傲。他不屑也不願意用這樣的手段。

    程玨的話讓何姿韻的眉頭皺起，麵對死心眼的程玨，她有些不耐煩應付。可是想到她接下來還要用到程玨，便強行押下心裏的不悅。

    “程玨，你要清楚。以惡製惡，才是上上之策。白詩瑤用不光彩的手段請走了我們的客戶，我們隻不過是以同樣的手段搶回來。這本身並沒有錯！”

    何姿韻看了看程玨的倔強的表情，居高臨下的睥睨著他道：“你不用對一個惡意的‘商業間諜’表現你的仁慈。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何姿韻的話，似乎是對的，又似乎哪裏不對。程玨既不讚同，卻也不知道從何反駁。

    他隻是個剛剛出校門不久的大學生，對於職場的那些勾心鬥角和你死我活的爭鬥，才剛剛開始了解。

    他心裏有些迷茫，他發現社會職場生活，跟他在學校裏的生活有很大的不同。

    表姐話裏意思，他明白。他何姿韻是在告訴他：這裏沒有對錯，隻有結果。手段並不重要，重要的你是否達到了目標。隻要沒有觸碰到法律的底線，似乎一切都可以被利用。

    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他似乎隱隱意識到，也許“紅色光斑”並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美好，表姐也不再他記憶中那個善良溫婉的女人。

    帝都的鋼鐵叢林，正在改變著生活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這裏不是和諧寧靜的世外桃源，掩蓋在光鮮靚麗的外表下的，也許是一顆顆狼藉地千瘡百孔的心。

    是選擇保持本心，還是改變自己適應殘酷的叢林法則？

    這裏的一切，似乎都不是簡單的好壞就能區分？也許他看到的一切並不一定是真的。

    這一刻，一顆懷疑的種子在程玨心中埋下。

    他開始學會自己去判斷事物的真假，而不是何姿韻說什麽就是什麽。

    ……

    前不久，許清培訓期正式結束。經紀人江雲拿到了許清這一段時間以來，各項能力的分值變化情況。這些可以幫助他有針對性的，為許清定製“造星計劃”。

    就在今天，他幫許清接了一部都市劇主題曲的演唱。這部戲的主題曲，對於許清這種根本沒有作品的純新人來講，絕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當然江雲用了一點小手段，此刻他正在秦君燁的辦公室。

    “秦總，之前您說過的，會全力配合許清的‘造星計劃’。這個我都跟製片人說好了的，關鍵時刻而你怎麽能掉鏈子呢！秦總，你就答應了吧！”江雲站在秦君燁麵前極力勸說，各種方式都試過了，可是秦君燁就是不鬆口。

    秦君燁聽到這裏抬起頭，微微掃了江雲一眼，低下頭繼續查看手裏文件，“我是說過公司會全力配合，可是並沒有表示我也在你的計劃內。你的要求我拒絕！”

    他知道這次他沒有經過秦君燁的同意，就承諾對方的製片人，主題曲會由秦君燁來填寫，這件事他辦的不地道。

    可是如果不這麽做，對方的製片人根本不會把這個機會交給許清。這部戲他了解，絕對是一部不可多得的良心劇，大導演加上大製作，想要不火都很難。

    如果許清能演唱這部都市劇的主題曲的話，絕對能夠一鳴驚人。

    想到此，江雲使出渾身解數，各種求著秦君燁。

    秦君燁剛入行那會兒，就認識了江雲。雖然他不是江雲帶的人，但是江雲確實幫了他許多。他和沈凡，還有江雲因為比較聊得來，成了好朋友。

    不然後來秦君燁去請江雲過來的時候，江雲也不可能二話不說離開原來的公司，跳槽到“君華天下”。對於他，秦君燁非常感激。

    秦君燁看著眼前為了讓他答應幫許清寫歌，無所不用其極的江雲，有些哭笑不得。這怎麽還耍起無賴來了，“江雲，我算是服了你了！為了你的‘造星計劃’，你可真是豁出去了！”

    江雲一聽秦君燁答應了，立馬收起剛才無賴的樣子，靠在秦君燁的辦公桌，側身笑嘻嘻的對著辦公椅上的秦君燁說：“秦少，看您說哪裏的話。我這還不都是為了公司著想。‘君華天下’一直沒有拿得出手的一線女星，我就不信你不急。”說完用一副料事如神的表情瞅著秦君燁。

    “下次可別這樣先斬後奏了，我可吃不消。你知道的，我不寫歌很久了。”秦君燁無語的笑了笑，江雲的性格他還是了解的，知道他是為了公司，隻是這樣先斬後奏，他還是有些吃不消。

    話音剛落，秦君燁就被突然湊過來的一張臉嚇了一跳。

    江雲一臉賤賤的表情，對著秦君燁挑眉，用曖昧的語氣湊近秦君燁的耳朵說道：“真的不寫歌了？”

    說完這句話，江雲隨口唱到：“愛你就像每一天都生活在夢裏……”

    秦君燁的臉刷一下紅了個透，秘密被發現不由得惱羞成怒，笑罵了一句，“滾！”

    江雲離開後，秦君燁默默地把抽屜打開，從裏麵拿出一紙稿子，儼然就是秦君燁為白詩瑤寫的歌。

    秦君燁不知道的是，一場即將到來的風暴正在襲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