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活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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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最低氣溫已經到了零下七度,最高氣溫五度,幹冷幹冷的。

    龍昭被嚇出一身汗,一吹冷風就有點兒感冒的跡象,再加上個身嬌體弱的洪煦,歐陽一看這不行啊,趕緊吃完午飯跟沈棲鶴打了聲招呼,就拽著向導上山了。

    等他倆帶著收獲從山上下來,回到山洞,就見氣氛詭異的安靜,挺奇怪的。

    洞裏頭所有的電燈都打開了,不說燈火通明也差不多,一堆人圍在攝像機哪裏,湊頭跟著尤導看剛剛拍攝的畫麵。

    歐陽悄悄走到張舉身後,問:“怎麽了這是?”

    “喝!”張舉給嚇了一跳,猛一回頭,拍著胸脯道,“歐陽哥你嚇死我了。”

    歐陽也給他嚇了一跳,同樣拍著胸脯問:“你們都幹嘛呢?”

    沈棲鶴退出人群,湊過來,語氣很困惑:“剛剛攝製說拍到了一點兒不同尋常的東西,差點兒把攝像機給扔了。”

    歐陽:“啊?真有鬼啊?”

    一邊兒向導道:“不可能啊,俺們這在洞裏頭過了多少年了,一點事兒沒有!”

    張舉小聲道:“真的很邪門啊,剛才攝像也說看到會動的圓筒了,跟龍昭說的一樣一樣的!”

    會動的圓筒?

    一股子陰冷陰冷的邪風打著璿兒吹了進來,洞內的氛圍緊張中透著點陰森,張舉從頭冷到腳,渾身每一個細胞都繃緊了,越想越怕,腦補的牙齒都咯咯響。

    但看著這麽多人在,又拚命安慰自己安心安心,一會兒再看著空蕩蕩的通道,還有遠處隱藏在黑暗中的大洞小洞,一不小心又腦補了點兒東西,牙齒就又咯咯響了。

    張舉自己沉浸在這種怕—不怕—怕—不怕的循環中,心髒一會兒緊一會兒鬆,一會兒緊一會兒鬆,緊緊的扒著歐陽的胳膊不想放開。

    歐陽一點兒都不怕,就是被張舉的小動作整的毛毛的,想了想,就道:“看你嚇成這樣,不如替我跑個腿兒吧,找輛車開著去附近鎮上買點兒藥回來,需要什麽我發你手機上。”

    張舉呼啦一下子開心了,轉念一想又很擔心:“不是,這裏出了靈異事件兒啊,一起走吧哥?”

    這時,尤導的聲音從人群最中心傳來,訓斥道:“什麽靈異事件兒,小孩子別瞎說,就是拍到了燈架的影子,散了散了吧。”

    張舉吐了吐舌頭,其他人均是鬆了口氣,又開始談笑風生。

    冷凝的氣氛被尤導的正氣淩然打破了,一切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

    張舉仍然不敢多呆,接到了下山買藥的任務,就趕忙拍拍屁股走人了。

    接下來的拍攝卻不順利。

    龍昭飾演的陳璽也是膽大包天的道門傳人,天賦很高,就是有點兒潔癖,特別嫌棄長得磕磣的東西。

    但是吧,龍昭自己總是亂腦補,就表現的比洪煦飾演的杜英奇還要害怕,尤導哢了又哢,怎麽拍都不滿意,最後隻好先拍其他的,這邊這條過掉。

    下午四點半,天已經全黑了。

    尤導照顧龍昭的心情,提前收工,下山吃飯。

    山上的生活太乏味了,收工後有聚一起打牌的,也有抱著手機撐著微弱的信號上網的,過了九點,都早早的鑽進帳篷裏準備睡覺。

    龍昭捏著被角掙紮了一會兒,還是厚著臉皮擠到洪煦那邊,甜甜的道:“洪哥你冷不冷,我替你暖被窩啊?”

    洪煦捏著鼻子,有氣無力:“哥感冒了啊,你不怕我傳染給你啊?”

    龍昭:“不怕,我媽說了,把感冒傳染給別人,自己就能好了,我犧牲一下,來吧!”

    洪煦嗤笑:“你是嚇著了吧,閑著沒事兒多讀書,別整天抱著手機看,沒事兒自己嚇唬自己幹嘛。”

    龍昭:“不是,洪哥,我真看見啦!那個洞裏絕對有問題。”

    洪煦:“別慌別慌,急啥,尤導都不急,這麽多大人在呢,你好好睡你的。”

    龍昭抓住了洪煦,終於安心了些,那些魑魅魍魎的詭異故事從腦子裏暫時刪除了,兩人把杯子疊一起,鑽到了一個暖暖的被窩裏。

    不愧是少年人,火力足,洪煦這一覺睡得暖暖的,中間沒再起來過,直到一股不可抗拒的尿意將他憋醒。

    洪煦掙紮了幾下,暗罵自己白天喝水喝太多了,他伸手按開手機看了一下,淩晨四點半。

    最終,洪煦敵不過膀胱的壓力,一咬牙,迅速起床披衣,準備去廁所解決一下。

    廁所也是早前村民建的,離他們搭帳篷的地方略有些遠,這個時間正是一天中最黑暗,也最安靜的時候,沒有光,也沒有風,隻有鼾聲。

    洪煦舉著個手電筒四處亂晃,偶爾瞥過的一團似乎有點兒不對,此時他的大腦還有點兒沒醒過來,急急忙忙去廁所解決完回來,路過堆放器材的帳篷時,忽然覺得哪裏怪怪的。

    洪煦走近了些,對著那邊照了過去,咦,帳篷外頭什麽時候放了一截樹幹在這裏?

    洪煦走近了些,樹幹還挺粗,到他腰那麽高,表皮兒像是刷了一層白漿似得,坑坑窪窪,他本來看了兩眼,就想走了,手電筒剛一移開,猛地又移了回去。

    是錯覺麽?怎麽感覺這樹幹動了一下?

    身邊其他帳篷裏傳出來的鼾聲給了他莫大的膽量,洪煦嘴裏像喊小貓小狗兒那般呼嚕呼嚕招呼了兩聲,左右看看,撿起一根小棍,走過去戳了戳。

    咦,不像樹幹啊,不硬,有點兒軟?

    洪煦很疑惑這手感,卻發現手電照著的後方,帳篷猛地動了一下。

    洪煦心也跟著猛地一跳,照過去。

    接著,就見那帳篷刷的打開,露出一張白慘慘的臉來。

    想想吧,月黑風高的,這一下猛地出現一張詭異的大白臉,那刺激啊,反正洪煦張開大嘴:“哇啊啊啊啊啊!”就嗷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的威力不小。

    不說帳篷裏睡的正香的眾人吧,洪煦之前照著的那個木樁也呼啦一下子站了起來。

    這一下子猛的,洪煦嗓子裏的動靜還有餘韻,接著又蕩氣回腸的來了一回。

    這下子,誰能睡著就是神仙了。

    反應最快的是歐陽,他早在洪煦摸黑去廁所的時候就被驚醒了,耳朵聽著還有點兒意外的動靜,直到他喊出來,自然掀了被子打開帳篷就躥了出去。

    出去一看,借著洪煦手電筒的光,兩個圓筒狀的木墩子,長了手腳,正一顛一顛的往山上跑呢。

    歐陽大喝一聲:“有賊!給我站住!”

    接著瀟灑的一躍——沒跳起來。

    旁邊的帳篷裏撲出個人,沒頭沒腦的一把抱住歐陽的腿,哭嚎:“洪哥救命啊,有鬼在追我啊啊啊啊啊!!!”

    “哎呦我去。”歐陽這氣,一看沈棲鶴也起來了正披著衣服走出來,連忙一指,“令哥抓賊啊!”

    沈棲鶴二話不說,三兩步就趕上了前頭兩截木樁子。

    也不知道怎麽的,明明很黑的,沈棲鶴一急,竟然沒發現自己能大致看清周圍環境,笨拙的挪動著的木樁子自然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直接上手,拽住一根木樁的手臂,往後一丟。

    木樁子發出“啊”的一聲慘叫,完全沒料到這人力氣這麽大,就跟個沙包似得劃了個拋物線反向落地,砰的一聲。

    接著,沈棲鶴又上去兩步,抓住第二根木樁子的外皮。

    一入手,是紙殼的觸感,沈棲鶴心裏有數了,直接握著紙殼的兩邊一夾一提,紙殼裏頭就抖出個人來。

    這人擺脫了紙殼的束縛,突然勇猛起來,手上一晃,一把雪亮的匕首出現,照著沈棲鶴的頭臉就狠狠的戳下去。

    而這時,營地中的人全起來了,蒙圈的眾人開了三盞探照燈,將整個帳篷區照的光亮光亮的。

    幽幽的冷光裏頭,如此驚險的一幕讓眾人發出幾聲驚呼。

    沈棲鶴一彎腰,就跟裏頭的武林高手似得,那動作柔軟的跟沒骨頭一樣,兩手反向一撐地,雙腳借著這力狠狠一踢。

    正踢在那人手肘的方向,匕首一下子就落了地。

    沈棲鶴迅猛無比的翻了個跟頭,站定,衣服的拉鏈都沒拉上,白色外套劃了一個弧度,人就衝了上去。

    然後砰砰砰幾聲肉與肉接觸的悶響,還有人的悶哼聲,

    也就過了幾秒鍾時間吧,這位持匕的哥們兒也學著先前那位那般摔了出去,還摔在了一起,齊齊發出了悶哼。

    顯而易見,劇組進賊了。

    大冬天的還有賊上山打劫?簡直是曠世奇聞。

    歐陽終於把龍昭拍清醒了,龍昭尷尬的放開他的大腿,歐陽把向導喊過來,讓兩個賊露出正臉讓他認。

    向導連忙說:“不是俺們村兒的,現在小年輕還沒回來過年呢,村裏沒有這兩號人,這胡子拉碴的,別是山上的野人吧?”

    尤導帶著人檢查完設備回來,跟著道:“東西沒少,他們倆應該還沒來得及得手。野人可不會專挑最值錢的攝像設備偷,報警吧。”

    幾人合力把兩個賊捆起來,等待警察上門的功夫,就去安慰安慰嘲笑嘲笑又驚又嚇的洪煦的小心肝,順便吹一波沈棲鶴的身手。

    龍昭小夥子看著沈棲鶴的眼神都冒出花火子了,把拍的模糊不清的視頻拿出來看了一遍又一遍,非纏著沈棲鶴教他兩招。

    其他人反正也不睡了,尤導看了看河麵,冰很厚能走人了,決定天一亮就把東西拖到村兒裏去,租個空院子,以後吃住在村裏了。

    於是大家又開始收拾東西。

    這麽忙活活的,一直到七點多天光大亮,終於等來了警察。

    餘下的事情就好解決了,警察來一看,這倆竟然是從外省脫逃的通緝犯,犯下殺人案的那種,二話不說就逮了,又對劇組好一通感謝。

    拍戲中抓住了通緝犯,多玄奇啊,但是尤導不是很喜歡這種宣傳方式,於是放棄了媒體這塊兒,決定帶著全組保持低調。

    於是發出的通告裏頭,就是熱心市民尤某、沈某、洪某、歐陽某等等一大串兒幫助警局抓住了通緝犯雲雲,這本來沒啥事兒的,但是吧歐陽卓躍的這個姓氏有點兒少見,等以後璿璣上映之後,某位無聊網友猛然間回憶起看過這麽一個通告,一對比哎時間地點還對的上,加上劇組人員的姓氏作證,就把他們低調的抓了兩個賊的事情扒出來了。

    這麽神奇的事情,又有不知道哪裏傳出來的抓賊小視頻,一時間沈棲鶴這個名字上就貼上了“武林高手”“俠肝義膽”“能吃能睡又能打”“力能扛鼎還能扛人”的標簽。

    當然,這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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