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沒有……”聶佳怡小聲囁嚅著，為自己蒼白的辯駁，“我沒有殺人。”

    夏藝萱天真的眨眨眼，“我也沒有說你一定殺了人呀。”

    聶佳怡一怔，猛然抬頭盯著她。

    被夏藝萱盯著看的時候，她仿佛覺得自己被看透了一般，尤其是旁邊自始至終沒有出過聲的伽離在盯著，讓她的心更加慌亂起來。

    戴逸皺了皺眉，“警官，你們這樣的問話不合適吧？”

    夏藝萱無辜地攤了攤手，“哪裏不合適了？”

    “你們這是在攻擊我們的心理，這和屈打成招有什麽區別？”

    “喲，少年，你生氣了啊，是著急了嗎？”

    戴逸臉色一變，“警官，你再這麽問話，我一定會投訴你的！”

    “哦，那你去投訴吧，整個警局，隻有我長得這麽可愛，很好投訴的。”

    “你！”戴逸氣得更明顯了。

    像夏藝萱這樣，笑嘻嘻的還能將你氣個半死，找不出第二個了，是她的專屬技能。

    “萱萱，正事。”伽離終於出聲提醒。

    這個案子，早點破了，她還能陪秦政回公司看看。

    他說他不在沒關係，很輕鬆的樣子，可她還是不放心。

    哪有什麽總裁真的那麽閑，隨隨便便就能曠工好幾天的。

    夏藝萱經過提醒，也不再開玩笑了，斂去了一些笑意，變得認真多了。

    “好了，不跟你們浪費時間，我直接切入正點。”

    夏藝萱的視線掃過麵前的四人，最後落在戴逸的身上，“案發當晚，你的確和聶佳怡見過麵，不過是在林欣死了以後，才和聶佳怡匯合的，是不是？”

    戴逸的眼神有些閃躲，皺眉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夏藝萱的視線緊緊盯著他：“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不是！”戴逸急忙否認，剛和夏藝萱的視線對上，就很快移開。

    夏藝萱輕笑一聲，隨即轉移視線看向聶佳怡，“我剛才說的話，需要再重複一遍嗎？”

    聶佳怡抿了抿唇，垂下頭，沒說話。

    夏藝萱很有耐心的開口：“案發當晚，你和戴逸並不是一下課就見麵的，你去找他的時候，他並不在，而是大約二十分鍾後，他才匆匆趕來和你見麵，我猜，當時他的形象一定和平常有所差別，他的發型也許亂了，襯衫或者沾上了一點灰，也並沒有那麽平整了，是不是？”

    聶佳怡倏地握緊了雙手，咬了咬下唇。

    夏藝萱的視線逼迫著她，聲音有些嚴肅：“你也隻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

    聶佳怡的雙手微微顫抖，前麵是夏藝萱的視線，旁邊忽然有戴逸看過來的視線，她頓了頓，然後小聲地開口：“不、不是。”

    夏藝萱也是輕笑一聲，卻並沒有轉向下一個目標，而是問她：“你知不知道，包庇罪要判多久的刑？”

    聶佳怡渾身一抖，眼中透出點點恐慌來。

    戴逸急忙出聲阻止夏藝萱的逼問：“警官，我真的會投訴你的！佳怡的室友死了，本來情緒就不穩定，你還這麽逼她，是故意的嗎？”

    “戴逸同學，我現在沒有問你的話，在審訊室內，我沒有問你，你就應該保持沉默，否則，我有理由告你妨礙警察辦案。”

    “你威脅我！”

    “不，我是警告你！”

    夏藝萱神情嚴肅，臉上的笑意已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嚴肅的冷漠。

    “案發當晚，戴逸約你下課後在教室裏見麵，你們說是討論課題，事實上，隻會約會吧。但是當晚他遲到了，你發現了他不對勁，然後你聽說室友林欣被殺，警察找上了你們。當警察問話的時候，你選擇包庇男友，將中間他遲到的時間抹掉，戴逸心裏有鬼，自然也會順著你的話說。”

    “我想，你一定很喜歡戴逸，才會冒著觸犯法律的風險，包庇他。你並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殺人，但是他撒謊了，那就一定有他的份。”

    伽離注意到，夏藝萱每說一句話，聶佳怡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戴逸也不複往日的淡定，捏緊了拳頭，好像隨時都會爆發。

    “你有沒有想過，包庇罪行，除去對死者的不公之外，不僅會害了你自己，還會害了你包庇的人。”

    “有時候，每個人選擇的路，都是命，既然決定做這件事情，就應該為此承擔後果，否則你這一輩子，即便是長命百歲，你的靈魂也永遠無法得到解脫。”

    聶佳怡和戴逸忽然渾身一顫，眼睛裏有什麽在閃爍，有些怔然。

    過了一會兒，聶佳怡閉了閉眼，終於開口：“是，林欣死的時候，戴逸沒有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他為什麽約了我還遲到了，但是我不願意相信他是殺人凶手。”

    戴逸抿緊了唇，垂下了頭。

    夏藝萱看了看兩人，說道：“的確，殺人的不是戴逸。”

    戴逸驚訝的抬頭。

    夏藝萱笑了笑，看向伽離，“好了，我的話說完了，接下來隻有你清楚，你來說吧。”

    她站了起來，和伽離換了個位置。

    伽離在四人對麵坐下，視線比夏藝萱還要淡。

    在外麵看著的秦政，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正了正，站直了身子，豎起耳朵認真聽著。

    伽離的視線掃過四人，沒有對戴逸和聶佳怡說什麽，直直的看向另一邊。

    謝曉菲愣了下，然後隨著她的視線，落在她旁邊的陳雅身上。

    陳雅從坐在這裏以後，一直都沒有什麽表情，和伽離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情況完全不一樣。

    她比戴逸還要沉得住氣。

    至少戴逸在意識到懷疑自己，逼迫聶佳怡的時候，他還會慌。

    可陳雅，太不可小覷了。

    “陳雅，你說當晚你和你男朋友在一起，送他上了火車。的確，火車站有你男朋友身份證登記過的購票記錄，但卻沒有他這個人，他的手機並不是沒人接，而是已經丟了，你抓住了這個漏洞，所以策劃了這一場謀殺案。”

    陳雅冷靜的抬眸看向她，微微掀唇：“你有什麽證據嗎？”

    伽離注視著她，從她的神情來看，真的看不出一點破綻。

    因為她沒有絲毫的慌亂感，很平靜。

    可這種平靜，才是最不正常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