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老師。一名生活在戰爭年代的老師。我們的教書育人和從前或者是以後得不同。在全國抗戰時期，不管是在淪陷期的老師，還是在非淪陷期的老師。總而言之都是危險的。

    但是這一切，和我的關係並不大。我隻是一個村子裏的老師。整個村子裏唯一有文化，上過私塾，見過大城市和世麵的老師。

    隻不過這一切，都和我沒有一絲一毫的關係。我隻是一個老師，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最好。我很喜歡小孩子。也許是和我的年紀明明很大，但是卻一直都沒有結婚生孩子有一定的原因吧。

    在農村這裏，女孩子十二，三歲就是要定親結婚的。甚至還有的女孩子，十二，三歲連孩子都生了，可以滿地跑的。

    而如今，我一個剛剛好十八歲的女孩子已經可以算是老姑娘了。不是沒有喜歡我，追求我的男孩子。甚至在我的年紀還小的時候，村子裏最帥氣，最能幹的村長家裏的大兒子就在像我求婚了。

    隻是我的心裏卻隻是向往知識的海洋。我喜歡的事物，追求的東西，都和這個村子裏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是跟著我的娘親逃難到這裏來的。我的娘親是留過洋的。她去過浪漫的塞納河畔，看過朝聖的聖彼得堡，聽過狂熱的克羅地亞狂想曲，見過吱悠悠旋轉的荷蘭風車……

    一切的一切，她都經曆過。她一個女孩子，會七八種外國的語言。長得還好看，穿著也大方。但是帶著我的她在這個村子裏的所有人的麵前，已經是一個老女人了。

    但是她卻仍然是那麽的迷人。有一種美麗不在乎年齡和身份。而是這個人因為經曆的多了，所產生的與生俱來的氣質。這種氣質，是這種居住在鄉村裏，不明所以的村民們一輩子也接觸不到的事情。

    我的母親沒有結婚。即使是在這樣一個環境裏。在麵對著所有人的質疑和排斥。所有人的鄙夷和不屑裏，還是堅持著帶著我，生活在這裏。

    再後來，她主動的成為了這個小村子裏的女夫子。主動的教所有小孩子們學習這些知識。看著未來更加廣闊的天地。

    而生活在一個村子裏，成天接觸著這種封建迷信，女子地位低微，男子就是天的道理的灌輸和培養下，我竟然還沒有被這種地區裏的人們給帶歪，也是一種神奇的事情了。

    但是我的娘親最終還是離開我而去了。據說當時過來的醫生說，我的娘親患的是“絕症”。隻有在大的城鎮裏，讓有點名望的醫生看，才有可能治好。但是因為他隻是一個小小的鄉村大夫，實在是治不了我的娘親。

    我當時隻有七歲。還是一個屁事都不懂的年紀。也不知道錢不錢的問題。就是想著娘親不能出問題，我不想要自己一個人。總而言之，我一麵看著我的娘親，抱著她哭，一麵嚷嚷著要給娘親治病。

    那天，在我的印象裏一直都聖潔著，什麽事情都不管，看上去神聖的不行的娘親居然抱著我的小身體痛哭。然後一個勁兒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

    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弄明白，我的娘親到底哪裏對不起我了。是她沒有給我每一個孩子都有的爹爹和幸福快樂，富足平安的生活，還是沒能陪著我一起，走到最後呢。

    若是前者，我不屑。但是後者，卻是實實在在讓我的心狠狠地一顫。是的，我的娘親沒有陪我到生命的最後。她死了。自殺。就在診斷出她已經所謂的，命不久矣的時候。她自殺了。因為不想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再增添負擔，所以她死了。

    死的幹幹淨淨，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回憶。娘親死了。而我在全村的人的救濟之下成長，變成了一個有才學，有文化的女孩子。

    盡管出身在這種思想守舊，落後的農村，但是我依舊還是沒有選擇嫁人，過日子，生孩子。而是選擇努力的生活。為了自己的人生和未來而努力存活。

    這樣的日子，不但沒有覺得苦澀，反而覺得很有意思。我把自己的學生當成自己的孩子。每一個孩子都被我給細心的照料著。就像是在嗬護，培養著一顆又一顆的小樹苗。仔仔細細的，生怕會有什麽差錯。

    但是幸運的是，娘親選的這個村莊還是一個比較好的地方了。因為這裏沒有過多的思想守舊的人。這裏的人也都還是善良的。懂得為了我而付出。甚至還會選擇把自己的吃穿送給我，讓我可以過得好一點。

    同樣，雖然各種想要讓我到他們家裏當童養媳很煩，但是隻要固守著一個原則，也是沒有人會一直逼迫著我的。想明白了這一點，我的心裏總算是舒緩了過來。

    “百安，百安！”一個粗狂的聲音在小木屋的門口想起。帶著些“乒乒乓乓”的聲音。讓我的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但是我卻立刻知道過來的人是誰了。他就是那個村長的兒子，整個村子裏最最厲害的男子。也是村子裏所有待字閨中的女孩子們的夢中情人。

    隻可惜她們的“夢中情人”卻是隻喜歡我一個，甚至願意為了我一直忍受著他的爹爹的磋磨，一直不肯娶妻生子。目的也隻有想要好好的和我在一起。

    我的心裏是拒絕的。因為在這裏的女子都是沒有自由的。一個人要生很多的孩子。男孩子還好。要是女孩子，再加上家境不好的話，就會早早地成為別人的童養媳。

    我害怕，所以不敢。我拒絕了這一切，還讓村長的兒子不要在過來糾纏我了。隻不過可能是因為我說的比較婉轉，村長的兒子五大三粗應該沒有聽的懂。

    “大壯哥，你怎麽過來了，現在的天這麽不好。”我看了一眼在我的門口不停地敲門，已經嚴重影響到孩子上課的大壯。

    不管和他說多少回，他總是會粗壯的影響到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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