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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巳時。

    濮陽城東麵的楊柳亭，戰馬嘶鳴，一個黑點般的雄鷹，盤旋在上空。

    淩翼所率的三千城守，人人身著黑甲，精神抖擻，盡是城中精銳，騎後之後，還押送著幾車兵器輜重。

    魏延德所領的兩千親衛軍，此時也換上了營中的黑甲裝扮，人人高大威猛。

    此次出征，調集了城中大部分戰馬，因此，這兩支人馬人數雖然不多，但都是清一色的騎兵，隊列整齊。

    當然，這是除開隊伍最左側那支僅有一百人、站得歪歪斜斜的騎兵。

    對於這支一百人的騎兵，另外兩支軍隊無不側目，臉露鄙夷之色，但這一百騎兵雖然有些混亂，但也不是什麽善類，麵目凶惡地回以顏色。

    “常兵長，軍中以軍紀治軍，你所等的是何人，竟然敢讓我們在這裏等這麽久？”魏延德看了一眼常羽身後站得歪歪斜斜的士兵，闊臉上的一對粗眉倒豎起來，不滿道。

    常羽看了展蹠與彭高陽身後的一百騎兵，心中暗歎。

    昨日雖然與眾人約定了時辰，但常羽知道這幫獄卒散漫慣了，必然不能如時到達，所以今日一早，就帶著展蹠與彭高陽兩人，親自到黑營中去叫人。

    自己挑選的一百人手，倒是還好，隻是晚起了一些，並不延誤太久。

    但這吳老六與黑虎兩幫人，也不知昨晚是酗酒了，還是故意放自己鴿子，遲遲等了一個多時辰都不見人。

    淩翼立於駿馬之上，扭頭看了常羽身後那一百多人，轉向常羽問道，“常兄，北營雖然魚龍混雜，但畢竟人手也夠，為何你隻挑了三百人？”

    “人多無益，此趟以淩都尉為主力，常某隻是隨行而已，預祝淩都尉此戰告捷！”常羽謙虛道。

    “哈哈，常兄過謙了！”淩翼一聲大笑，臉上掩不出興奮得意之色，喜道，“此戰若得勝，常兄功勞至偉！”

    常羽回應了幾句，目光卻望著城門。

    “常兄，離辰時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你的人再不來齊，我們就先行出發吧？”淩翼終於忍不住道。

    “好吧！”常羽心中一歎，手中馬韁一緊，駿馬剛轉過半個馬頭。

    “兵長大人~等等我們呀！”一陣疾呼傳來。

    城門中並列衝出幾騎，正是吳老六與黑虎等人，這幾人的馬身，相互撞來撞去身後，不時傳來幾聲怒罵聲。

    “吳老六！你又擋到老子了！”

    “死黑貓！明明是你屁股太大，擋著我的視線！”

    叫罵聲不止，兩隊人馬在這幾人身後魚貫而出。

    北營獄卒本屬於守軍編製，所以此時也是人人身著黑甲。

    “籲~”吳老六與黑虎兩人扯馬在常羽麵前立住。

    吳老六也不下馬，雙手兩把斧子在身前一拍，分別向常羽、淩翼和魏延德隨意甩了兩下，“見過兵長，見過兩位大人！”

    魏延德一見吳老六這般態度，臉上露出怒色，卻見黑虎大手一揮，說道，“都見過啦，都他娘的趕緊出發吧！”

    “哼！一群烏合之眾！”魏延德怒罵道。

    “說誰呢？！大爺我殺過的人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吳老六瞪目而視，一下在馬上站了起來，不過，也隻比馬頭略高一些。

    “大膽！”魏延德一拔手中寶劍，身後數十名親衛也紛紛拔出兵器。

    “哎喲，說錯話了……”吳老六見狀，自知口快誤事，趕緊坐了下來，跨下一夾，讓馬後退了兩步。

    “住手！”淩翼一聲大喝，驅馬走到中間，冷眼掃了一眼魏延德，“馬賊未除，魏副將難道要在此處私鬥不成？”

    “淩都尉！這……”魏延德顯然對淩翼的態度有些吃驚。

    常羽心中一想，立即就明白了：

    淩翼對魏延峻門下之人頂替自己副將在東門守城一職的事，就已經心懷不滿了，魏延德又是魏延峻的族弟，盡管淩翼也知這幫北營獄卒不識好歹，但私心之下，還是想壓製一下魏延德。

    常羽也不想在吳老六身上浪費時間了，趁機說道，“淩都尉，時日不早了，我們還是盡快出發吧？”

    “恩。魏副將在右，常兵長在左，我們出發！”淩翼出了氣，也不理會魏延德，一聲大喝，大軍倏然而動。

    “嘿嘿，多謝兵長大人！”吳老六驅馬湊近常羽，熱忱道。

    吳老六這般熱情，倒讓常羽有些詫異，“不必謝我，是淩都尉護你，我並沒有幫你什麽。”

    既然知道與吳老六等人的關係，是純粹的雇傭關係，常羽自知這些人都是因財做事，不可深交。

    “嘿嘿，瞧兵長大人說的，要不是你催著淩都尉趕緊走，那個粗眉毛肯定要找我麻煩。”吳老六嘿嘿笑道。

    常羽也不願跟這家夥糾纏了，直接回道，“淩都尉與魏副將，皆有七段修為，此次又是出征之時，不比你當獄卒的日子，一切聽從我的號令。”

    “七段？！”吳老六額上冷汗連連冒出。

    展蹠瞥了吳老六一眼，冷冷道，“總之，你少惹事就行！”

    “嘿嘿，說的是，說的是……”吳老六眼珠子咕嚕一轉，連忙回道。

    ……

    五千大軍如一條長龍，向章宜所在的東營奔行。

    小衛國雖是小國，但也處於中原之地，原野開闊，丘陵起伏，一眼望不盡的自然美色。

    兩千多年前的自然，一絲不染，若不是此刻伴著重甲鐵兵，常羽險些要振臂高呼，快馬飛馳在原野上。

    這支騎兵的前方上空，一隻雄鷹盤旋了兩圈。

    “兵長大人，前方丘陵中躲著五人！”常羽身旁一個中等身材的男子，麵容清秀，抬起束著皮套的手臂說道。

    常羽將神念放出，果然在那男子所指的方向，發現幾個普通人的氣息，若不仔細探查，還真就遺漏了。

    “展蹠，通知淩都尉！”常羽傳令展蹠道。

    “大哥，得令！”展蹠一夾馬腹，在馬上翻了個頭，半站在馬背上，向淩翼的方向馳去。

    “展爺的輕功真是了得！”那名男子讚歎道。

    此人名為張倉，是常羽所選一百獄卒中，最為中意的一人。

    當日常羽初到黑營時，就已經注意到黑營上空的那個黑點雄鷹，從彭高陽口中得知，以這隻雄鷹的行為來看，多半是有人眷養。

    養鷹之術，多是家族內所傳。

    要養一隻鷹，需從小選鷹開始，再輔以不斷的訓練，少則三年，多則五年，成功率極低，期間辛苦與寂寥，非是愛鷹者不能忍受。

    可惜，養鷹在衛國這樣一個奢華之氣浸淫的國家，並沒有什麽用武之地，但對常羽而言，可是大有用途。

    所以，常羽得知張倉是養鷹人後，就不惜開出重金，讓張倉加入到此行中，最終加上保護雄鷹的承諾，才打動此人。

    “來人，將那幾人抓來！”從前方傳來淩翼的一聲大喝。

    “淩都尉！讓我也去吧！”展蹠傳完話後，便向淩翼請令。

    “好！”淩翼大笑道。

    三千守軍兩翼，分別跑出兩支騎兵，在展蹠的帶領下，快馬從兩側包抄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