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門客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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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風灰溜溜地回去後,慌張地站在子南彥身後,已經丟盡了主子的顏麵,一言不敢發。
展蹠等人看著曹風的落魄樣,心中暗笑。
“多謝殿下,多謝相國大人出手相助。”常羽對兩人稱謝道,展蹠等人跟著常羽作揖稱謝。
“小女子見過殿下,見過相國大人。”柳如茵輕輕一躬身,眼波在子南陽身上兜轉了一圈,盈盈說道。
子南陽似乎對柳如茵關注的眼神完全不理會,隻是掃了眾人一眼,眼光落在常羽身上,將其上下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眼中露出讚許之色,笑道,“幾位不必跟我客氣,這位常兄弟之名,我早有耳聞,很早就想結識一番,今日終於得見啦!”
子南陽對廂房之事避而不談,讓常羽等人心中舒了口氣。
但這話說得卻讓常羽頗感意外,自己哪有什麽名聲在外。
展蹠等人心中更是打鼓,這常大哥平日裏都跟自己待在一起,何時結交上這麽一個大官人了。連柳如茵也睜大秀目,感興趣地看著常羽。
“嗬嗬,齊某曾擅自向殿下提過常兄,希望常兄弟不要見怪。”相國向常羽說道。
“荊大哥也在書信中提起過常兄,淩某素來欽佩荊大哥為人,連荊大哥都忍不住讚賞的人,淩某也有意結交一番呢。”那名持劍的軍官說道。
原來如此,當日與相國是一麵之緣,勉強算是相識吧。軍中與大公子是同一陣營,自己在觀穀所為,必然落到大公子的耳目中了,常羽心中如此想著,連忙客氣地一一回複著。
子南陽大笑一聲,說道,“光顧著說話了,還未給常兄弟介紹一下諸位。”
子南陽招呼身後兩人,一一向常羽介紹道,“這位是我衛國的丞相,齊睿。全仰仗相國之才,我衛國諸多新法才得以層出不窮,推行有方。”齊睿連忙作揖向子南陽稱謝。
子南陽又指著那名赤-裸上身的大漢,麵色嚴肅地介紹道,“這位力士,名為烏獲,手持一雙重一百八十斤鐵戟,力大無窮。烏獲先前乃是秦武王的禦前武士,天下五大力士之一。秦武王死後,烏獲便離開秦國,投到我的門下,實乃本人之幸。”說罷便向烏獲作了一揖,顯然極是看重此人。
烏獲也沒說什麽,隻是略微一點頭,算是回了禮。
子南陽倒不在意,又指向那名軍官,笑道,“這位都尉大人,名為淩翼,統領濮陽城的五千守軍,與荊鴻共為我小衛國的兩員中流大將,是不可多得的將才。”
淩翼對子南陽先介紹烏獲,似乎頗有些不滿,但聽了子南陽對自己的一番介紹後,臉色大喜,說道,“殿下過譽了,末將不過是暫代荊大哥擔任此職,哪及得上荊大哥自降軍銜,親到邊營栽培新兵的胸懷,可不敢與荊大哥相提並論。”
原來荊鴻是自降身份到邊營去的,難怪一名兵尉能夠如此出色,常羽心中對荊鴻更添了幾分好感。
子南陽笑著說淩翼過於自謙了,又指著那名執著紈扇的男子,說道,“這位是周最先生,是名滿天下的辯士。周先生曾在齊國為官,與蘇秦、蘇厲兄弟共事,齊國之亂後,暫且住在我府上,我常常聆聽周先生的教誨,每每皆有收獲。”
子南陽隻是說周最住在府上,看來不算是真正的門客。但此人待遇如此特殊,想必在子南陽心中的地位頗高吧。
常羽的曆史真的不算好,左思右想也不記得有這麽一個著名的辯士,看來除了蘇秦這種名人之外,其它人自己也認得不多。
常羽連忙向此人也作揖回了禮。
周最白皙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收起紈扇,打量了常羽一番,麵帶微笑,說出一句讓常羽琢磨不透的話來,“子南公子過譽了。目含乾坤,潛龍之相。”
因為先對子南陽作了稱謂,這句話倒是分辨不出來是說誰的。
但子南陽倒是毫不客氣地將此話收到囊中,臉色意氣風發,連連自謙了幾句,向周最稱謝,然後才向常羽介紹那名身高最矮,麵色黝黑的漢子,“這位是墨家的墨工,竇洪先生,竇先生擔任我小衛國司空一職,負責工程事務,為我濮陽城的守城器械與工程,盡力謀劃,造福衛人。”
墨洪顯然並不擅長這些場麵話,隻是向常羽嘿嘿笑了兩聲,算是打過招呼。
一聽此人是墨家弟子,常羽大感興趣,在其身上看了一遍,卻是沒有發現三足玄鳥的標誌,心中奇怪。
在戰國時期,丞相之下,設有六司,分管不同的事務。這司空一職,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官職了,但此人卻還穿得如此樸素,倒是有墨家風格。
常羽想起墨家是一個紀律嚴密的學術團體,其首領稱“巨子”,巨子之下,如果有成員到各國為官必須推行墨家主張,所得俸祿亦須向團體奉獻,這也是墨家一個主要的經濟來源之一。
這麽說來,這名墨工應該就是墨家向小衛國的一個輸出了,不知像竇洪這樣的墨家弟子,究竟還有多少。
常羽自來對墨家就頗為感興趣,尤其是上次在流雲閣所見墨工的技藝,心中暗忖私下要向此人多加請教,於是對竇洪更加客氣了幾分,說了幾句讚賞的話,竇洪更加高興,嘿嘿直笑著。
不知道墨雪兒如今怎麽樣了?
常羽心中閃過這個念頭,不由暗笑,那個蠻不講理的女子,會不會見了自己,又是大打出手,要是這樣,還是不見為好。
這一番下來,子南陽已經將眾人都介紹了一番,每一位被介紹之人,都被子南陽讚揚了一番,所以眾人心中都十分高興。
這大公子確實有服人之能,常羽心中暗讚。
見對方都介紹完之後,常羽也一一將已方之人介紹給對方,子南陽一聽眾人都是刺金門出身,臉色略為一變,然後又回複如常。
當介紹到柳如茵時,聽聞這‘紫玉瓊漿’是出自這位美人之手,眾人無不心怡神往,對麵前這位姿色手藝皆是奇佳的女子大為讚賞起來,誇得柳如茵花枝亂顫,看得眾人大飽眼福。
而對於其它人,子南陽明顯不如之前那麽熱絡,隻是簡單地向眾人說了幾句話,便向常羽說道:
“我聽相國說,常兄對治國之道,頗有一番見解,早有結識之意。後來淩都尉又說常兄有過人兵謀,更是迫不及待想與常兄相見,如今總算是了了心願了。”
“殿下說笑了,常某不過是一些雕蟲小技,拿不上台麵。”常羽說道。
子南陽一陣開懷大笑,握著常羽的肩膀,“常兄真是自謙,我自來好結識有才之士,不知常兄是否有興趣成為我座上之賓?”
“啊?”這回展蹠先是吃了一驚,向常羽輕聲說道,“常大哥,咱們可是刺金門的人呐,怎麽可以成為他人的門客……”
齊睿聽了展蹠的話,笑道,“這位展兄弟有所不知,有許多退出刺金門的弟子,便是擔任了貴族的貼身護衛。常兄若是成為殿下府上的門客,也便於你我結識一番,齊某也好沾殿下的光,經常與常兄探討一二。”
常羽心中不由一動,自己辛辛苦苦要走酒樓路線,不正是因為沒有合適的道路往上走嗎,如今可是從天上平白掉下一個大餡餅。
但刺金門也是不能輕易放棄的,且不說一名門客的俸祿與刺金門的收入差異有多大,光是習武之路上的進展,一定也會大為滯後的,隻有在刺金門這樣的環境中,才能真正讓自己成為武學強者,這可是安身立命的本錢,這一年來,見過太多因武藝不精而身首異處的例子了,這戰國時期,既是精彩,也是殘酷的。
正在常羽猶豫間,周最似乎看出了常羽的心意,便向子南陽說道,“我聽聞刺金門的許多弟子,即使在門中,也有不少人到外承接私人護衛任務的,公子殿下不如隻是給予常兄弟門客之位,卻不要求他長期住在座上,這樣一來便於常兄安排自身事務,二來,也可讓常兄自由出入府上,與我等也有機會相見,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好!先生之計甚妙,為何我就沒想到呢?”子南陽大笑道,“不知常兄可願與我遷駕到我府上?”
盛情如此,常羽自然不便拒絕,尤其是對於現在自己一個白身的處境,如何經營自己的本錢,並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眼前這棵白送的橄欖枝可不能放過。
“多謝殿下美意,常某放過殿下,日後有能用得著的地方,還請殿下吩咐!”常羽說道。
子南陽大為開懷,正欲說話,相國突然說道,“殿下,表演快開始了,不妨讓幾位先回到廂房內,等表演結束之後,細敘話不遲。”
眾人聞言,向四周望去,果然除了此處,一層三層的各個地方,都已經安靜下來,侍女們已經將裝點的物品擺放到離夢台上,一副即將開始的模樣。
“哈哈,好,相國所言極是,那我們就先回廂房之內吧,等看過了白月瑤大家的表演之後,再敘不遲,不知白月瑤大家今晚表演完之後,會邀何人到其房中一敘。”子南陽意尤未盡地說道,顯是對此事大為向往。
子南陽說罷,便向常羽道別,領著眾人回廂房中去了。
“大公子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白月瑤大家不邀請他邀請誰呢?”柳如茵大有深意地看著常羽,盈盈一笑,“常兄,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