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清晨早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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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魅接著說道,“我想弄死你,就跟摔這個杯子一樣容易,譚煌都還沒有下來跟我說什麽,你就敢在這麵前搬弄是非的,再說了,我對扉兒說什麽呢?我什麽都沒做,你就在這兒指手畫腳。”

    吳姨並沒有在跟鹿魅爭吵下去,而是蹲下身開始收拾起剛剛鹿魅打碎的杯子,然後將碎片丟到垃圾桶裏,便一個人轉身離開了。

    鹿魅此刻覺得心裏非常委屈,自己為譚煌做了這麽多,現在一個下人都敢欺負到自己頭上,而且還是在自己任何事都沒做的前提下。

    自己要是真的做了什麽不利於扉兒的事,那自己還不得被五馬分屍,憑什麽都是女人都是譚煌身邊的女人,差別就這麽大呢?

    鹿魅氣哄哄的坐在沙發上,雖然旁邊有老K,讓自己覺得溫暖一些,但是心中的憤怒還是久久不能平複。

    鹿魅知道,在他們所有人的眼裏,譚煌現在之所以會跟黑幫扯上關係,全都是因為自己當初在美國教壞了譚煌,可是那些人就不知道他的事,譚煌心裏很迷茫嗎?

    再說了,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倘若譚煌自己不願意,自己就算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怎麽可能說服譚煌呢?而且這種事情也不是,鹿魅能夠主導的。

    而且就算退一萬步講,當初的譚煌已經不是現在的譚煌,現在的譚煌基本就沒有涉及黑幫,也沒有任何把柄在黑幫的手上。但是現在譚煌身邊幾乎所有人,都把當初譚煌的墮落歸咎在自己身上。

    可是當初譚煌,走到那般田地全部是,這邊的人逼他的,刺激反而是起到一個,緩解的作用,但是今天甚至到以後,鹿魅都一直會被人以為是譚煌這一生的汙點。

    但是因為譚煌形象的原因,自己又不可能為了自己心中的氣憤,就將譚煌當初的事情公之於眾,這樣對譚煌的打擊是毀滅性的,但是外人對自己的眼光,自己心裏又何嚐不難受呢?

    看著這房裏一切的東西,就和自己住的那棟別墅,像是粘貼複製一般,可是譚煌為什麽偏偏在這定居,而他身邊的所有人都向著房裏的女主人。

    自己曾經以為自己在夢中一直尋覓的那個溫暖而安全的地方,是獨一無二的,然而現在卻不是這樣,甚至現在根本找不到那個溫暖而安全的地方。

    鹿魅算是離開了現實世界,茫然到了一種極限,那種噩夢似的感覺又重新向她襲來,甚至比之前更加猛烈,讓她的心狂跳不止,她又一次陷入了死亡和寂靜的深淵。

    看著這房屋裏富麗堂皇,但是這人世間一切的榮華富貴都是,將不存在的,終究都會變成一片廢墟。

    鹿魅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心中就馬上有一陣冷風,在她的胸中怒吼,有一陣迷霧在她的眼前刮起,她想跑,無數次想跑,但是,沒有目標,盲目的拚命跑,仍然沒有辦法,找到一個安全而溫暖的地方。

    當她在美國遇見譚煌,就仿佛眼前出現了一盞燈光,然後接著是一排排的燈光,雖然燈光模糊,不僅搖曳不定,但是他們就像譚煌一樣,是真實存在的。

    在她的噩夢中,曾經從來沒有出現過燈光,但是在在譚煌出現之後,她不光能看見,還能一下子抓住這些燈光,讓她暫時有了一個溫暖而安全的地方。

    鹿魅睜開眼睛,看著這意義上所謂家的地方,一個所謂實實在在家的地方,她看著這房子的輪廓,心中湧起一股感恩和渴望之情。

    就算現在她漸漸發現自己要是再這樣執迷不悟,可能就會失去安全,失去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智慧,所有的柔情,所有的理解,這些她曾經賴以生存的保障。

    但是她仍然想要獲得一種物質上的安全,想四處去尋找那安全和溫暖的地方。

    但是到現在,鹿魅都能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在夢中一直尋覓的那個避難所,一個曾經被自己渴求的地方,一個溫暖而安全的地方。

    而譚煌有著堅實的手臂,可以把自己抱在懷裏,用寬闊的胸膛可以讓自己把疲倦的頭依偎在上麵,有嘲弄的笑聲,可以讓自己,對一切事物保持清醒的頭腦。

    而且譚煌有充分的理解力,像自己一樣看待問題,實事求是,不會被名譽金錢等等,不切實際的觀念,蒙住眼睛。

    忽然一陣關門聲,又重新將鹿魅的思緒拉了回來,鹿魅看著二樓,發現是扉兒,扉兒說道,“你再等一會兒吧,看他那樣子應該快醒了,我還有點兒事兒,我就不陪你了,你要是有什麽需要找吳姨就好。”

    鹿魅因為心中有些悲傷,也沒有開口回應扉兒,扉兒也並沒有生氣,直接奔著大門就出去了。

    可能是昨晚剛下過雨的原因,扉兒剛走出門就覺得這世界亮晶晶的,仿佛一切都,有著獨特的吸引力。

    宋代詩人吳儆在“清晨早起”時,寫下“中庭散步,一盞雲濤細。迤邐竹洲中,坐息與、行歌隨意。”

    很羨慕古時人們的身處之境、悠閑之心,即便一個普通的清晨,也能如此詩情畫意。

    然而即便如此,亦會偶遇幾個詩意的晨時瞬間:有一日,夜間暴雨突至,晨起時太陽已升上來,雨後空氣尤為清新,地麵還留有一些積水。

    扉兒一出門便看見三兩小孩調皮地踏水嬉戲,小小的水花濺起,孩子便咯咯地笑,連扉兒也忍不住笑起來。

    再走幾步,經過樹葉掩映的小徑,陽光從重疊的葉子中找到縫隙鑽入,撲在行人臉上,轉瞬又爬去人們肩上跳舞。此時又來一陣清風,便可聽到頭頂的綠葉在風中私語。

    扉兒無意放慢腳步,仍大步向前,但因為感受到清晨的美妙,遭遇堵車也不再覺得憂心了。

    自然的禮遇常常在這些不經意的抬頭間、匆忙的趕路時發生,連季老也覺得自己在清晨的圍裹中化身詩人了。

    普魯斯特在《追憶似水年華》裏說:“每天清晨有多少雙眼睛睜開,有多少人的意識蘇醒過來,便有多少個世界”。那麽你呢,是否也在清晨時擁有過一個獨一無二的小世界?

    扉兒大概走了好幾百米,才終於看見一輛出租車的身影,扉兒拚命向他奔去,然後坐在車裏欣賞著沿途的早晨。

    因為家裏當時除了自己和鹿魅,沒有一個清醒的人,自己也不方便去麻煩別人,所以還是覺得自己出門坐出租車比較好,不曾想到這一清晨早起還能遇見這番風景。

    扉兒剛走不久,譚煌就穿著睡衣出來了,一出來就看見坐在家裏沙發上的鹿魅,譚煌忽然提起精神,有些驚慌的一路走到,鹿魅身邊,邊走邊說著,“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扉兒碰見你了嗎?”

    “看你這麽緊張,就跟吳姨一樣,我看著全家老小除了老K,其他對我都是懷有敵意的。”鹿魅一臉委屈,看著正朝自己走來的譚煌。

    譚煌想起昨天對鹿魅的所作所為,還有現在,眼前可憐的這個人,而且譚煌清楚自己身邊的人對鹿魅的確沒有太多太好的印象。(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