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又準備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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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姨始終沒有回應鹿魅,隻是一個人走出了房間。鹿魅也是習慣了,吳姨這麽冷漠,也沒有過多的計較。鹿魅走在譚煌家的花園裏,一邊看著眼前的夏日景象,一邊想著譚煌現在心裏到底在想什麽?到底在擔憂什麽?有什麽事可以讓譚煌,消沉到這個地步的呢?

    還記得龍應台寫過關於夏天的場景,炎炎夏日,隨手翻讀書本,陣陣蟬鳴,聲聲入耳。傾聽蟬的鳴叫,成了夏日裏一種別樣的聽覺享受,原本煩躁的心一下子變得無比寧靜。有道是:花開一春,蟬鳴一夏。

    不過此時鹿魅看著這滿園花開聽著,還未繁盛起來的蟬鳴,心中卻沒有龍應台心底的那一片寧靜,而是越發的聒噪,越發的煩躁,越發的暴躁。

    在這沸騰般的蟬鳴裏靜坐不動,不知道什麽緣故,我屢屢悲從中來,我覺得我的悲哀時常同這激烈的蟬鳴一起沁人心底。

    每當這時候我總是靜止不動,獨自盯視一個人。如同秋蟬鳴聲變成寒蟬鳴聲,我覺得困擾我的人的命運仿佛正在巨大的輪回中緩緩移行。

    這樣一個夏日的情景,在鹿魅的記憶裏,和譚煌曾經走過無數次類似的場景,不過現在物是人非,恐怕兩人都失去了當初欣賞那種風景的心情了吧。

    青蔥歲月裏,你我都有過朦朧的情愫,有曾深愛的人。那時形影不離、如膠似漆,暗自憧憬天長地久。

    然而,由於種種不可抗的因素,約定最終敗給了現實。彼此不得不經曆分離,隨後又被生活裹挾,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還記得就,鹿魅認為將要和譚煌度過這一生,就像這樣一般度過他們的一生的時候,中國傳來消息,讓譚煌速速回國,繼承他父親的事業。

    其實到現在鹿魅都不是很清楚當初譚煌隻身前往美國的原因,也不懂為何在下定決心離開中國以後,竟因為譚煌父親的一句話就要回國,要知道譚煌不是那種可以隨便讓人左右的人,也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當初恐怕接受了不小的打擊才決定隻申請了美國,可又是怎樣的原因迫使他回答呢?直到現在這樣的疑問,在鹿魅的心中一直是一個不解之謎,她也不敢詢問,而且她也知道,就算自己詢問了身邊的所有人也不可能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複,有些人甚至不願意回複自己。

    鹿魅也不知道何時何地自己做了什麽,讓他身邊所有的人都如此反感自己,要知道當初她和譚煌可以說算是相依為命了。

    還記得譚煌回國,大概三個月之後,譚煌又重新回到了美國,當時鹿魅以為是譚煌拋下了中國所有的一切,要跟自己雙宿雙飛,可誰知道譚煌一到美國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那種王者的霸氣讓鹿魅無所適從,接二連三的事件更是讓鹿魅對譚煌徹底改觀。

    她也沒有辦法拒絕譚煌的要求,就這樣成為了譚煌在美國的秘密聯絡員,也成為了譚煌家族在美國事務的決策人。

    鹿魅就從當初那樣渾渾噩噩,到了一個可以決策一個中國企業在美國秘密的人,鹿魅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何能可以得到這樣的認可。

    不過從此以後,譚煌到美國的次數越來越少,和自己之間談論的事情好像就僅存於工作之間,偶爾帶來的溫存隻不過是,一時的安慰,並不能在鹿魅的心中蕩起陣陣的漣漪,更不可能成為永久的慰藉和一生的嗬護。

    知道王境澤和扉兒的視頻,讓鹿魅覺得自己非要到中國一趟不可,其實在飛機上鹿魅,想想了無數種和譚煌重生的畫麵,想象了無數對話無數表情來應對譚煌的提問。

    不過當真正看到譚煌的時候,一切假設都成為了虛幻的東西,擺在眼前的是鹿魅,日夜思慕的一個人。

    你是否想象過,多年以後,當你和他再次相遇,會是怎樣的情形?“是如拜倫所言:“假若他日相逢,我將何以賀你?以眼淚,以沉默。”還是如北島所言:“我們相遇了,你點點頭,省略了所有的往事,省略了問候。”

    今天到現在自己還能回想起當初幸福的溫存,譚煌對自己也沒有過多的排斥,不過這都不是鹿魅所想要的。

    雖說一切都在鹿魅的意料之中,不過當這一切真正的落到鹿魅身上,雖然說那不是種冷漠無情的態度,不過那種生疏的感覺讓鹿魅覺得自己和譚煌之間怕是不能再回到過去。

    一別經年,重逢之時,已是滄海桑田。相愛過的人早已分屬不同的世界,不再有任何交集。

    一切都已經結束,“可你為什麽還戴著那塊紅頭巾?”是否因為雖不能回到從前,但埋藏於內心深處那份記憶,卻自始至終不曾忘記?

    其實,從譚煌把扉兒帶到美國做記憶充足的那一次,怒就看得出譚煌對扉兒的擔憂,還有對扉兒的愛,自己也不可能再替代扉兒成為譚煌心中的那一個人了。其實到現在,不管是鹿魅,還是譚煌,心中的那份感覺,始終沒有忘記,可以說他們也不願意忘記,就算麵對鐵一樣的事實,就算麵對譚煌強硬的態度。

    回首往昔,總令我們不勝唏噓。“愛是這麽短,遺忘是這麽長。”或許,那些未能走到終點的愛,經曆過的歡愉與苦痛,都將在我們身上長出薄薄的翅膀,陪伴著我們繼續逆風飛翔。

    在王境澤的辦公室裏,一切井然有序的進行者,安靜而和諧的氛圍,在空氣中蕩漾著,甚至生出了一些曖昧的感覺。

    然而有時候有些人總是那麽的不解風情,扉兒說,什麽時候去吃飯呀?我都餓了。

    這才剛11點呢,你就餓,你是一天天的在譚煌,家裏被虐待了沒有吃飯嗎?王境澤放下了手中的筆,收拾起桌子上的文件,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像是剛剛處理完什麽大事一樣。

    那倒沒有,不過人家是真的餓了嗎?難道你到了你這兒你還要壓榨我,不讓我吃飯不成?扉兒站起身來,走到了,王境澤的辦公桌前,像是一個等待著家長帶去吃飯的孩子一樣,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王境澤。

    王境澤說你還記不記得,威明海的一本書裏曾經這樣寫道。在巴黎,你如果吃得不夠飽,就會感到饑腸轆轆。因為所有的麵包房在櫥窗裏都擺著那樣好的東西,而且人們在外麵人行道上的桌邊吃喝,因此你既能看到又能聞到食物。

    扉兒自信的,這我當然知道了,這本書叫《饑餓是很好的鍛煉》。

    那不就得了嗎?你既然知道還說我在壓榨你,我這其實是在鍛煉你。我這用心良苦,你難道沒有體會到嗎?

    說完,王境澤心裏就在想,那本書,其實寫於1921年,海明威偕同新婚妻子哈德莉,以駐歐記者身份旅居巴黎。彼時,年輕的海明威在文學創作上起步不久,生活清苦樸素。即便如此,對於海明威而言,那仍是一段十分幸福的早年時代。

    而現在對於王境澤來說,也是一段幸福的時光,但不知道這段幸福的時光是否能夠長久呢?又或者隻是,白駒過隙,停留在自己記憶中的時間都會被壓榨。

    為了節省開支,海明威會告訴妻子說有人在外麵請他吃午飯,然後出門,花兩個鍾頭在盧森堡公園裏散步,回到家裏,再跟妻子描述這頓午飯是多麽豐盛。可以說,這樣的父親,生活雖然清貧,但是相互為二人著想,如此有擔當的海明威也是,的確讓王境澤佩服,他也想成為,扉兒心中的海明威,但是好像老天偏偏給他開了這樣一個玩笑,他永遠不可能同扉兒以夫妻的,身份存在於這個世上。

    “饑餓是良好的鍛煉,你能從中學到東西,而且隻要人家不懂得其中的道理,你就超過他們了。”海明威說道。

    話雖如此,一直忍受饑餓也並非易事。尤其對於正當二十五歲,而且生就一副重量級拳擊手身材的海明威而言,少吃一頓飯,肚腸便會餓得一空如洗。

    而王境澤現在也是一貧如洗,因為他失去了對扉兒愛的權利,而這種一貧如洗,絕對不是多吃幾頓飯,多賺幾個錢,所能彌補回來的,這樣心裏的傷痛,這樣傷痛彌補起來,對王境澤來說並非易事。

    扉兒看著王境澤看著桌子在發呆,用手在她眼前晃了一會,說道,‘’你幹嘛呢?說到請我吃飯你就裝傻嗎?‘’

    ‘‘我像是這麽摳門的人嗎?請問王小姐想好要吃什麽了嗎?’’

    ‘‘沒有,你都沒有推薦的東西嗎?我覺得每天吃什麽都是一個很難的問題。幸虧最近不是譚煌做飯,就是吳姨在家裏,不然我都不知道呀,做些什麽吃些什麽。’’

    王境澤看了一眼扉兒,似笑非笑說道,‘‘那你今天中午怎麽解決呢?莫非你要回去找譚煌還是要回去找吳姨。’’

    ‘‘肯定都不要呀,好不容易出來了,我才不想回去呢,我想吃個遍把東西,我想吃粵菜。’’

    說到粵菜,就不得不說到香港,香港的飲食很講究,每次去都會發現一兩樣很好吃的東西。比如雲吞,廣東人會放蝦仁在裏麵使味道更鮮美,重在精致、美味,但有些地方就不那麽注重,比如台灣人吃東西注重吃飽,因而台灣傳統的出名美食即鹵肉飯(或名肉臊飯),至今仍是最受大眾歡迎的。

    ‘‘你看你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麽能吃呢,實際上你就是眼睛大,胃口小,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吃貨,其實是吃的把你給吃了。要是你的胃口,像你剛剛說的那麽好就行了。’’王境澤一邊說著,一邊從座位上站起來,帶著扉兒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扉兒說的,‘‘王總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嗎?你看一下還有這麽多人在埋頭苦幹呢,你也不怕有人起來造反?’’

    王總使勁的按了一下扉兒的頭說道,‘‘就你敢跟我走吧,你要是不給我添亂,我就皆大歡喜了,人家可比你乖著呢。’’

    扉兒摸了摸自己的頭,看了一眼王境澤說道,‘‘要是一個個都像我這麽給你添亂,你也就有的愁了。’’

    ‘‘你知道就好,對了,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今天還是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和譚煌去登記?’’

    ‘‘你看你真的好掃興,好不容易提到我開心的事,結果你一瓢冷水就給我澆在臉上,你真是太殘忍了。‘’

    ‘‘我這不叫殘忍,我真想對你負責,我可不想讓你後悔。’’

    扉兒說的,‘‘那要是我現在反悔,算不算給你添亂呀?’’

    ‘‘當然不算,隻要是你的意願我都接受,而且我都覺得譚煌沒什麽好,再說了,你這樣我也擔心,你到時候去欺負別人,到時候我又得給你收拾爛攤子,還不如就把你留在我身邊呢。’’王境澤看了一眼扉兒,眼睛裏充滿了期待和寵溺。

    ‘‘我還以為你是舍不得我呢,想不到你這麽嫌棄我,不過我現在心裏,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麽想的,不知道我是有點擔心呢,還是我根本就不喜歡他。’’

    這話一出,倒是讓王境澤有些擔心了,在王境澤看來,不應該這麽快就確定關係呀,喜歡這種事是不是說得太早了?王境澤看了一眼扉兒,心裏充滿了擔憂,覺得有一種危險在向自己逼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