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三章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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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就是譚煌,可以說譚煌現在心中的思念已經慢慢在心裏開始醞釀了,就算現在扉兒還在自己的目光所能觸及到的地方。

    但是譚煌知道扉兒這一次出國,或許經曆的時間自己無法預計,而自己在國內遇到的事情自己也無法預計,這麽多無法預計的圍繞著譚煌。

    譚煌對於這一次的分別更加的珍惜,然而譚煌知道自己不能在扉兒的麵前流露著這一切,再加上家裏有那麽多人,而鄒皓辰的突然拜訪也不得不讓譚煌多加注意。

    就算一直顧及這麽多,而譚煌心中對於扉兒的留戀,卻是蓋過了任何一樣事情。

    我什麽都不要,隻要你回來,時間無涯,等待無盡,然而有耐心有恒心的譚煌似乎無法將這種無盡的等待放在自己和扉兒之間。

    而就算看著扉兒的車,逐漸遠離自己,而譚煌依舊不願意離開,仿佛自己還在等待,然而等待,不是為了你能回來,而是找個借口不離開。

    沈從文的《邊城》裏麵有句最令人害怕的話:“這個人也許永遠不回來了,也許’明天'回來!”

    等待這件事本就足夠讓人心灰意冷,更何況再牽扯上恐怕是一生一次的愛情。

    甚至不用多想,仿佛能看到翠翠每日翹首以盼的麵孔,現實千百次錘煉的打擊不足以磨滅她心頭微弱的希望,就像那歌裏唱的:“哪怕等待等待再等待,哪怕我和他是河兩岸,永隔一江水。我也相信他沒有遠去,他總會歸來,抵達我心,與我相親相愛,永不分開。”

    等待這件事,本就是充滿希望又毫無指望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等來的是什麽,結局又是什麽。

    有人等來了美滿,這就猶如艾米麗狄金森說的:“等一萬年,不長如果恰巧有愛作為補償。”

    有人等來的是滿目荒涼,就像《一個陌生女人的來信》:“我等著,等著,等著你,就象等待我的命運。”

    等待戈多的那個人受不了了:“希望遲遲不來,苦煞了等待的人”。

    不能勸一個人不要等,也不能勸一個人等下去。這種事終究是要自己做決定的。

    唯願每一個等待中的人,最後都覺得值得。

    大仲馬在《基督山伯爵》裏說:“人類全部智慧就包含在兩個詞中:等待和希望。”別讓等待磨滅了希望,也別把希望寄托在等待之上。

    這一路離奇的安靜、離奇的事,讓扉兒覺得身旁的鄒皓辰有些尷尬,又或者說他因為譚煌的事情就在記恨自己,還是說他因為公司的事情正在難受,現在想一些解決的辦法。

    當然不知道鄒皓辰到底怎麽想,扉兒也不敢輕易去打擾。

    自己坐在車上車速並不慢,扉兒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高樓大廈,離自己越來越遠,自己熟悉的街道,自己熟悉的地標以及越來越遠。

    現在眼前中所見到的是一些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群,還有陌生的感覺,每一個故鄉都變得麵目全非。

    曾經,扉兒看見花開在花園最低的草叢裏麵,可能是因為家的原因,在那草叢裏,曾經常有颶風一樣旋轉的夢想。

    但是現在扉兒看著街道上那些拿著公文包的人,他們把一切的夢想好像簡化成了一種電腦上的編碼,用所謂交友平台來虛構自己的行蹤,當他們虛偽的汗水成為了這個地球的一部分。

    這一切已經麵變得麵目全非,就算是在書架之上,那曾經被自己翻來翻去,甚至韋編三絕的書籍,猶如奔跑的建築無法琢磨無法攀登,就算曾經在那種颶風的力量中,有破繭而出的蝴蝶。

    我們心中總有模糊的、談不上是理想的執念,直直地朝向家鄉之外。似乎咬緊牙關的意義,就在於離開。等青年被磋磨成中年,理想被現實一再蒙塵,故鄉也在數次遷徙後,麵目模糊。

    ”故鄉“二字,承載著太多的憂思:害怕談論故土時,自己的根早就從土地裏被拔出;害怕沒能闖出名堂,幾十年認他鄉是故鄉,到頭來為他人作嫁衣裳;害怕榮歸故裏時,故人卻佚散於記憶,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楚辭》中說:”鳥飛反故鄉兮,狐死必首丘。“鳥兒高飛了還要返回故鄉,狐狸死時一定先把頭對著自己的巢穴。

    故鄉是一個人的羞澀處,也是一個人最大的隱秘,當然在實踐之中,這種隱秘也會變成一種陌生。而自己旁邊的這個人,仿佛也有一種陌生的感覺,因為從上車以後,說好沒有說過話,就根本不像他的作風。

    或許也是因為沒有人搭話的原因,扉兒心中對這份土地的依戀越來越濃鬱。

    對很多人而言,思鄉從離開家的那一刻開始,與日俱增。大家在外漂泊,嘴上、心裏永遠說著家、念著故鄉。那是因為,在靈魂深處,誰都從未真正離開過。

    如果說故鄉是根,那麽枝葉的成長都離不開根的滋養。我們看待事物的方式,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家鄉風物的影響。

    日複一日,我們接觸形形色色的人,經曆各種各樣的事,忘記了絕大多數。可是,總有些童年記憶,一記就是一輩子。正是那些,讓我們連夢裏都不會忘記的,把我們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

    扉兒也覺得鄒皓辰這一次好像和之前的他不一樣,就連譚煌在和譚煌不在的時候也有很大的差別,這不免讓扉兒覺得背後一輛更讓扉兒覺得很是難受。

    不過憑著之前對鄒皓辰的信任,扉兒還是硬著頭皮一直坐在他的身邊,不管是在車上還是在候機的時候,又或者說在飛機上的時候,在這一路他們倆都安靜的離奇,扉兒也非常好奇,為什麽這個時候哥哥也沒有出現?

    扉兒坐在飛機上,飛機即將就要起飛,然而哥哥還沒有到,雖然這是夏天,而在扉兒看來,這整個機場卻在背霧給籠罩著空無一人的跑道,而自己現在卻是孤獨和無助的,就像一個即將要提著裙子,帶著靜悄悄的悲傷。

    在這跑道上彌漫的大霧中追隨和尋找可以關注和嗬護自己的人,然而扉兒四處張望,四處尋找,跑到自己雙腳已經沒有力氣繼續前行,跑到自己的喉嚨已經幹啞,卻依舊還是隻看見自己一人。

    在扉兒的想象中,自己一直等待的人終於要到自己的身邊了,按理說已經有了準確的到達時間,可心就像沒著落似的,總覺得這人不會就這樣輕易到來,這幸福充滿了絕望,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可又有什麽辦法呢?

    飛機的廣播已經提示乘客,飛機即將要起飛,而這種截止時間的來臨,正在慢慢接近自己,自己心中對於旅行的一種期待,仿佛變成了一塊絕望的金子,在這夏日被無情的丟棄丟進了所謂陽光下的大海。故鄉,是我一開口就流淚的地方

    扉兒的不安越來越明顯,這種明顯已經到了,讓鄒皓辰不得不安撫他的地步了,你放心,你哥哥肯定不會撇下你的,他因為一些事情沒辦法來。

    什麽意思呀?是他不去巴黎了?還是說不跟我們一起去巴黎了?扉兒整個人情緒有些激動,身邊的乘客紛紛把目光投向他們二人,臉上有著不解,當然也有些帶著一點點指責,這種忽然投來的關注,讓扉兒更加的不自在,臉上也是非常的尷尬,當然也有一些小小的恐懼在裏麵。

    鄒皓辰輕輕握住扉兒的手,說到,“你在怕什麽呢?我有這麽可怕嗎?”看得出來,鄒皓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裏時不時的掠過一絲悲傷和苦楚。

    麵對這忽如其來的關注,還有那一隻大手的溫暖,扉兒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手握緊的那種大手,或許是來自於一種恐懼的驅使吧。

    但是這種恐懼中透露著的溫暖,並沒有讓扉兒有更多的言語,這樣的扉兒讓鄒皓辰覺得有些奇怪。

    鄒皓辰心想是這一路自己太安靜,讓她覺得不習慣,還是說她離開譚煌之後不安的一種表現?

    為了盡快的幫扉兒驅散這種不愉悅的情緒,鄒皓辰也是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耐心,就算當時的扉兒麵對著這忽然投來的耐心,好像是不管不顧,絲毫也沒有放鬆自己心情的意思。

    這樣的警惕讓鄒皓辰有些不自在,也在反省是不是這一路,因為太安靜的原因,給了扉兒太多的壓力?

    沒有過多想對扉兒說的,畢竟這一趟旅行鄒皓辰很清楚,並不是單純的旅行,隻是王境澤商場博弈的一步而已。

    而自己對這樣的旅行地點不清楚,停留時間不清楚,又怎麽和扉兒在談論這件事情?

    但是或許扉兒是敏感的,她能感受到自己這一路的沉默,再加上王境澤的確一位有些事的原因,沒辦法和自己達成同一班飛機,這樣事情的發展,以不免給扉兒心中帶來一絲絲的恐懼和不安。

    其實鄒皓辰在這一路上,都通過後視鏡觀察著扉兒,他能發現扉兒一直漫無目的的看著窗外,鄒皓辰本以為這是他放空自己的一個方式,想不到這卻為他內心的寂寞增加了一抹灰色。

    然而麵對現在的扉兒,或許鄒皓辰的確應該給一些關注,鄒皓辰試圖想找話題,然而對於目的地的一切,自己真的不清楚,對於即將遠離的故鄉,又怕勾起扉兒的悲傷。這樣兩難的局麵,讓鄒皓辰一路上到現在都在想怎麽和扉兒搭話。

    現在的鄒皓辰除了盡力安撫,好像也不能做一些其他有意義的事情,畢竟扉兒的狀態,就算自己再多說什麽,她也聽不進去,自己現在能給到的,除了陪伴恐怕什麽都沒有。

    好在飛機起飛之後,可能因為長途跋涉的原因,扉兒的緊張也緩和了不少,臉上帶去的是一種疲倦,閉上眼之後,扉兒的緊張仿佛削減了一些,而此時鄒皓辰也有空也有心情看一看窗外的藍天白雲,眺望一下即將要到達的巴黎。

    海明威曾說,“假如你有幸年輕時在巴黎生活過,那麽你此後一生中不論去到哪裏她都與你同在,因為巴黎是一席流動的盛宴。”其實,無論是哪個城市,隻要用心觀察過、生活過、愛過,它們都將在漫長的人生旅途中給你溫暖和力量。

    關於鄒皓辰和扉兒之間的關係,鄒皓辰早就不抱任何的希望,但是這一次去的畢竟是巴黎呀,海明威對於這一個城市的評價如此之高。

    鄒皓辰自己希望去海明威曾經停留過的塞納河畔,希望和扉兒有獨特的記憶。就帶著這樣的期望和些許的疲倦,你說話和扉兒一樣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可以在夢中卻提前感覺自己心馳神往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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