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我要上戰場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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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方唐來說,再一次學識字寫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其實兩個世界的字體相差並不是很大,尤其是方唐有著一次的經驗,所以,雖然沒有出現什麽三天全部認識,一旬全部會寫,半個月就寫出了自己的風韻這樣神奇的事情,但她的識字進度也是甩了正常孩子不知道多少條街。
周家大娘雖然知道自家公公選出來的人一定不同凡響,但是,方唐的學習進度實在是超出了她的預計,深諳“欲速則不達”的周家大娘,就會在閑餘的時間,給小姐兒講一些兵書上淺顯的道理,或者史上那些典型戰役。
因此,雖然方唐正麵臨著不得不重新識字的痛苦,正經曆著每天超大量的鍛煉,她也蠻開心的。
開心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於是,當有一天早早等在演武場的方唐,看到一臉怒氣衝衝難得遲到的周老爺子時,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曾祖為何如此生氣,可是誰惹著你了?”
其實方唐就是隨口一問,周老爺子在戰場上拚死拚活,落下了不少病根,身子骨其實早就不那麽硬朗了,於是,近些年來聽從太醫的囑托,愈發重視修身養性,尋常事情已經無法讓他生氣了。
不過,方唐沒想到的是,老爺子竟然認真地回答了!
“除了你那個不爭氣的爹,還能有誰惹我這麽生氣,哼!你說說他,堂堂朝廷命官,放著家中的嬌妻美妾不要,去尋什麽花問什麽柳,竟然還因為一個妓子,跟人當眾打了起來,沒有一點武將的樣子!竟然還說什麽一定要把那個妓子抬進門,我呸,隻要老頭子我還活著一天,他就別想著把人抬進來!”
周老爺子實在是氣極了,周康自己不爭氣就算了,竟然還在外麵給大將軍府的臉麵抹黑,氣得他都忘了要在小娃娃麵前注意言行了。等周老爺子氣稍微消了一點,反應過來之後,略帶尷尬的看向方唐,就看到小女娃眨著一雙晶亮的大眼睛,帶著滿滿的疑惑的望著他,即使是在戰場之外一向粗神經的老爺子,也下意識地偷偷呼了一口氣。
而這邊的方唐呢,當她聽到老爺子說的事情時,才驚覺自己已經到了這個世界四個月了,事情已經發展到周康為了妓子落梅與人當眾大打出手的時候了。
按照那些文字中所描述的,接下來應該是,堅持要接妓子落梅進入周家的周康,在周老爺子這裏遇到了最大的阻礙,於是,周康以絕食相逼。
周老爺子是經曆過真正的血的洗禮的“戰神”,對自己能下得去手,對別人更是如此,當然不會把一個小小的絕食放在眼裏,隻是每每到了飯點就叫人將香噴噴的飯菜擺在周康麵前。
周康呢,堅信落梅是自己的“真愛”,覺得這正是擺在他們麵前、證實他們感天動地愛情的好機會,竟然難得的有了些骨氣,幾天都顆米未進。
看著餓得脫了相的周康虛弱不堪的模樣,周康的母親周李氏帶著自己的兒媳婦們求到了周老爺子那裏,周老爺子看到連已經身懷六甲的周宋氏都挺著大肚子跪在了他麵前,無奈的同意了。
當天,草草地吃了幾口飯的周康就把妓子落梅帶進了家,一個月後,一個偶然的機會,難得出來透透氣的周宋氏與落梅單獨見麵了說是單獨,其實兩人都帶了幾個丫鬟正受周康寵愛的落梅當然不會好聲好氣的祝賀周宋氏即將誕下麟兒,而是可勁的明嘲暗諷了一頓。當天晚上,周宋氏就腹痛不已,沒等到郎中到達大將軍府,周宋氏下身就流出了血,後來郎中到了,隻能緊急催生,最終也隻生出了一個渾身青紫的男娃娃早就斷了氣了。
這件事情,看起來就像是周宋氏因為落梅的話動了胎氣,導致了自己的流產。當然,這隻是看起來。
事實上,落梅出自妓院,讓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流掉孩子的手段多的是,她先是收買了周宋氏院子裏一個負責灑掃的小廝,知道周宋氏要到花園賞花後,佩戴上了裝有特製熏香的香囊,然後裝作碰巧遇見周宋氏的樣子。對她的一頓冷嘲暗諷,其實隻是為了拖延時間,讓周宋氏吸入足夠量的香味。
這種熏香的香氣對於沒懷有身孕的女子來說,隻不過是稍過濃烈,而對於正懷有身孕的女子則是噩夢,會在短短幾個時辰,讓女子肚子裏的孩子失去生命,還會順便損傷女子的身體,嚴重的,會從此以後無法在有身孕,甚至可能在催生的過程中丟掉性命。
周宋氏幸運的沒有在催生的過程中丟掉性命,但卻又不幸的嚴重損傷了身體,一直按照老爺子專門請來的太醫的囑托調養了三年的時間,才又懷上了孩子。這一次周宋氏就存了心的注意落梅,在她又要害自己和肚子裏的孩子時,人贓俱獲。
周老爺子大怒,當即就叫人打了三十個板子這可是大將軍府的護院打的板子,力氣自然要比別人的大許多,老爺子早年在戰場上殺敵如麻,但對於本朝的子民,卻非常寬容,也就是這次氣極了,才會叫人打一個女子的板子—然後又叫人扔出了大將軍府。
周康倒是還想求情,可是周老爺子鐵了心的要把落梅趕出去,再加上三年的時間過去了,對於落梅,周康雖則還是喜愛的,但卻沒了一開始的興奮勁,也就不願意為了她再去觸犯自己祖父的黴頭。
光天化日被趕出大將軍府的落梅顏麵盡失,懷恨在心又無處可去,便又回了自己原來的妓院。她年紀老了,比不上新來的年輕妓子們,在妓院過得並不好,可是她心中存著一口氣,便一直沒有離開,後來周家落敗的那麽快,離不開她告訴其他世家人的那些機密,當然了,這些機密全都由周康在這三年間提供。
不過,方唐想,這些都是文字中的事情了,現在她就是周文琴,當然要幹點什麽來保護周宋氏和她肚子裏的孩子,這些事情當然不會發生了。
說真的,方唐一直很奇怪,當初周康不是信誓旦旦地說落梅就是他的真愛,是他一生都會保護的人嗎,怎麽短短三年的時間,就不再保護她了呢,後來落梅被趕出大將軍府、回到了原來的妓院後,周康就再也沒有去過那家妓院了—他換了一家。
後來周康遇到了塔璃,又覺得自己遇到了一生的摯愛,這次周康倒是堅持了很長時間,也不知道是真的因為愛,還是因為到南蠻後,塔璃就是他唯一能依靠的人,後來又成為了南蠻的王,決定著他的生死。
真是可笑啊,可笑的愛情,方唐心想著。
不過,周康跟塔璃的事情都是很久以後的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落梅。
方唐有想過要支持老爺子的決定,直接阻止落梅進周家。
但是一來,就算不進周家,落梅與周康也絕對斷不了關係,而在對付孕婦這一方麵,妓子顯然有著不少的手段,方唐隻怕是落梅會用出更令人防不住的東西來,尤其是在中間還有一個周康作為連接二人橋梁的前提下;二來,如果老爺子一直不同意,周康又一直絕食,隻怕周李氏還會帶著女眷們跪在後院求老爺子。
方唐可不想看見這種情況,她的小娘親肚子裏的小弟弟現在都六個月了,別說是跪一炷香的時間,就是平常周宋氏少吃點東西,每三天去請一次安的方唐看到了,都緊張得不行。
再一個,經過這四個月與周家大娘的相處,方唐還是很喜歡這個出身將門、又嫁入將門的大娘的,不僅如此,雖然不是出身將門卻同樣英姿颯爽的二娘三娘四娘,她也很喜歡,讓她們因為周康和一個妓子下跪,實在是對她們的侮辱—雖然方唐自己原本是個女商人,從身份上來說沒有什麽資格看不起落梅,但是方唐卻從未像落梅這樣做過因為一點利益而害死了一條無辜的生命的事情,她搶占其他商人的利益時,都是通過正當的商業競爭和一些必要的謀略,害死的都是搜刮民脂民膏的無良商人。
在方唐獲得的文字中,正是因為這件事,周李氏的兒媳婦們開始與她產生了隔閡,導致後來周家落敗時,人心並不是預料中的那麽齊。不過後來,周家舉家遷回祖籍時,女眷們還是齊心協力,克服了種種困難。
所以,那天從老爺子那裏知道了消息之後,方唐就決定要勸老爺子別阻止的太徹底了,當然了,該阻止的還是要阻止,成功的商人方唐貫徹的原則就是“想要得到點什麽,就得付出什麽”,想要讓自己的真愛進門,該吃的苦頭周康還是要吃的。
於是周康絕食三天後,從被派去“守著娘親的院子,別讓她做傻事”的淺碧那裏得知,她的小娘親被周李氏派去的大丫鬟叫去吃晚膳,一起的還有西院的主子們,方唐淡定的吃完晚膳,慢悠悠地向曾祖的院子走去—雖然一票夫人們吃得少,但是她們離得也遠,再加上考慮到身懷六甲的周宋氏需要坐軟轎,方唐根本沒有必要急急忙忙的,再說,去太早了曾祖也不一定能吃完晚膳。
自從周康鬧出來這個事之後,周家老爺子實在是氣得不行,連帶著看到方唐也有點生氣,方唐很理解周老爺子的想法,畢竟周文琴是周康的嫡長女,雖然肖母,但長相還是與她的爹爹有幾分相似的。不過理解不等於願意繼續下去,一天之中,在晚膳時搶下最後一塊肉,是方唐唯一能夠看到周老爺子跳腳的時候,因著周康的絕食,方唐已經三天沒有享受到這種樂趣了,所以果然還是勸一勸老爺子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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