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曾建國曾帶她去過一次野生動物園，那天極熱，大多數的動物都懶懶地趴在陰涼處，隻有猴園裏猴子跳來跳去的向遊客討要吃的。

    隔著一麵鐵網，遊人逗弄著猴子，猴子試探著遊人，不管是遊人還是猴子，目光都像這幾人一樣，帶著探究。

    蘇螢感到別扭。劉瑉把她按到麻將桌旁的一張椅子上：“來來來，坐這兒幫我轉轉運，我今天輸的老慘了。”

    不是要介紹客戶嗎？怎麽又成轉運的了，蘇螢甩開他的手站了起來：“劉先生，天太晚了，我還有保單要去送，就不打擾各位了。”

    有人跟著起哄：“急什麽，等會兒讓瑉子開車送你去，先玩兩把。”

    “就是，我們也會買你的保險，雙份都問題，單我那輛Ａ8保費就得幾萬。”

    “快來快來，別浪費時間了。”

    蘇螢又被按下，試了幾次都沒站起來。

    她惱火，真當我是被人觀賞的猴子嗎？正要發作，何墨也推開了按著她的那隻手。

    “有點兒過了啊！”

    瑉子身邊的一個男子叫了起來：“喲！墨也憐香惜玉了？平時可沒見你管過這種事。”

    何墨也淡淡地說：“她是安姨的養女。”

    四雙眼睛同時驚訝地看向他。

    “安總？你就是那個孤女。哈哈，有趣。”劉瑉哈哈大笑，另外幾個也笑起來。

    這個城市太小，聊來聊去不定從哪兒就成了熟人，眼前這幾個人，不論從言語還是氣勢，都讓她有一種壓抑感。

    俗話說魚找魚蝦找蝦，能跟何墨也這樣的人玩在一起的，應該個個也是身份不一般吧！哪個都不能得罪。

    “行了，你們玩吧！我走了。”何墨也不動聲色地握住蘇螢的手，拉著她往外走。

    劉瑉上前一步攔住他們：“何墨也你什麽意思，就這樣把人帶走哥幾個可不幹，除非她跟你……”他笑得詭異，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就是你想的那樣，可以走了吧？”

    蘇螢不解，什麽樣？雖不明白也能感覺得到這不是好話。想甩開他的手，剛一動卻被握的更緊了。

    劉瑉似笑非笑，身子一側，往後退了一步。

    出了門，蘇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跟房間內渾濁的空氣相比，酒店走廊竟也成了清新的地方。

    何墨也身高得有一米八，腿長步子邁得大，蘇螢被他牽著要小跑才能跟上。她又試著要甩開那隻手，被他瞪了一眼，竟不敢再動了。

    默默地跟著走到停車場，在一輛邁巴赫前停下。何墨也按開鎖，打開車門，示意她上車。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換車跟換衣服一樣。蘇螢站著沒動：“我自己回去就行。”

    何墨也沒有鬆手，看著她：“你還在怪我？”

    她是有點怕，怕不小心哪句給得罪了回頭被穿小鞋。

    語氣疏冷而禮貌：“沒有，這麽晚了怎麽好意思再麻煩您，這裏叫車很方便。”

    “不怪就上車，我送你回去。”口氣不容拒絕。

    蘇螢最終還是妥協了。

    看她坐進車裏，何墨也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關上車門，繞到另一頭也上了車。

    路燈把整條文華路照得通明，少了日間的喧嘩，城市變得寧靜愜意。

    “瑉子沒有惡意，他就是喜歡開玩笑，你別往心裏去。”何墨也打破沉默。

    蘇螢打上車就看著窗外，頭也沒回，“哦”了一聲。

    何墨也扭頭看了她一眼，接著說：“他們都是我的發小，這家酒吧就是瑉子家的。我沒想到他會把你叫到這裏來。”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

    見蘇螢依舊沒反應，他接著又說：“瑉子有你的電話吧？以後他再叫你，不要出來。這小子雖沒壞心，但陰著呢！指不定會下什麽套。”聽到這話蘇螢忍不住看向他，詫異他為什麽要向自己說這些，也實在想不出自己能跟他們扯上什麽關係，不就來送個保單嘛！

    何墨也笑了笑。

    “笑什麽？”蘇螢蹙眉。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什麽？”

    “你臉上寫滿了‘跟你們不熟’五個字。”

    “……”

    蘇螢麵上一紅，與何墨也一共見過五次麵，還得算是在安小天生日宴上那次。每次都以為不會再有下次了，結果卻更加頻繁，是這個城市太小了嗎？

    本來就嘴笨，在何墨也的麵前顯得越發的笨了，她不知道該怎麽說，幹脆什麽都不說，頭一轉，繼續看著車窗外的燈火輝煌。

    何墨也也沒再說話。

    終於到了蘇螢家樓下，待車停穩，蘇螢去推車門，何墨也卻突然俯身過來，兩張臉相距不到半尺，她嚇得往後一仰，驚訝地看著他。

    何墨也伸手拉開她身側的車門，淡淡地說：“晚安。”再坐回去時他的眼神裏滿是笑意。

    片刻的微怔，蘇螢的臉更加紅了，心仿佛要蹦出來，她跳下車，頭也沒回衝向樓道。

    身後傳來汽車開走的聲音。

    這一幕正好被於秋杏看到。她坐在樓道口的台階上，待蘇螢走近了才站起來，卻沒想自己這一舉動有多嚇人。

    陰暗的樓道突然衝出個墨影攔路，蘇螢尖叫著轉身要往回跑，被於秋杏一把抓住。

    她雙眼發光，嘴角都快裂到耳朵了，興奮地問：“蘇螢，是我。你終於開竅了，這新的戀情也太炸人了，何墨也呀！多少女人盯著的鑽石王老五，快傳授一下經驗，是怎麽泡到手的。”

    蘇螢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反應過來，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她很生氣，用力推開於秋杏：“你有病吧？大晚上不在家呆著，跑這兒嚇人來了？”

    “我叔叔一家來了，沒地方住了，把你的客房借我住幾天，行不行？”於秋杏嬉皮笑臉地搖晃著蘇螢的胳膊撒嬌。

    被她甩開：“我說不行你會不來嗎？”

    “不會，嘻嘻……還沒交待你的問題，真的跟何墨也好上了？”

    “你也知道人家是鑽石王老五，怎麽可能看上我？”

    “也是，像他這種鑽石級別的人物要找也是找安小天那樣的。有錢人都喜歡聯姻，強強聯手。不過，你怎麽從他的車上下來。”

    “隻是碰上了，他做件好事送我回來。”

    “他怎麽不送我，我都碰到過他好幾回了。”

    蘇螢無奈地撇了她一眼，懶得再解釋：“你還住不住，住就上樓。”

    “住，等等我。”跟在蘇螢的後麵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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