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哪兒？”蘇螢又問，這條路不是回她家的路。

    “帶你去吃點東西，不許拒絕。”像是知道蘇螢要說什麽，他特意強調了一句。

    可是真的不想去，隻想回家：“臉疼，吃不下。”

    下班的高峰期已過，路上車不多，速度都很快。何墨也突然把車拐向路邊停下，差點被一輛要超車的大眾追尾。

    蘇螢嚇壞了，後麵開大眾的女司機也嚇壞了，停下車，伸出頭就要發火，何墨也搖下車窗朝她笑著點頭表示歉意：“抱歉，我女朋友突然說不舒服。”

    終於認識到什麽是妖孽的魅力，女司機眼睛都直了，要不是後麵有車按喇叭催她，怕是還不走呢！

    “啊！沒關係沒關係，下次再這樣提前給個信號，你這輛卡宴太貴，要是撞壞了我可賠不起。”依依不舍的把車開走，回了好幾次頭。

    “誰是你女朋友？”蘇螢捂著臉，瞪著他問道。後知知覺的她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終於想起這“女朋友”三個字剛才在寶豐的時候就提過了。不由地臉上一熱，完了，於秋杏這個大嘴巴沒事都能整出點事來。明天怕是全寶豐都會知道她是何墨也女朋友的事了。

    巴掌白挨了。

    “我要是不這樣說葉倩能放過你嗎？寶豐你都呆不了了。”他說的是事實，葉倩的手段她見過。

    去年S保來了一個出單員，身材高挑兒，模樣就跟畫裏走出來的一般，精致的五官找不出一絲瑕疵。自打她來了之後，保險辦公室裏比菜市場都熱鬧了，那些單身小夥子們整日圍著她轉。

    可這出單員不是一般的姑娘，一般的男子她自然看不上。她選中了有婦之夫劉宏寶，有事沒事的就往他辦公室裏鑽，一呆就是一、兩個小時。

    寶豐剛多大點兒地，很快就傳到了葉倩耳朵裏。找人把那姑娘一通收拾，之後又找來她的領導，說要把S保清出寶豐。

    S保的領導再三保證要嚴肅處理。直到人被開除了這事才算完。

    葉倩下手真夠狠的，蘇螢的臉又紅又腫。

    何墨也陰沉著臉，伸手要去摸，蘇螢嚇得往後躲，他的手停在半空，幾秒後才收回，輕歎一口氣。開門下車，去了路邊的一家藥店。

    再出來時他的手裏拎著一個塑料袋，不用看也知道裏麵裝的是什麽，蘇螢心升感動。

    “他們說這藥去腫消痛很管用。”以為是讓她回家塗的，沒想到他卻擰開藥膏的蓋，又從袋子裏取出一根棉簽，蘸上白色藥膏。蘇螢懵著，傻傻地看著他。

    待粘了藥的棉簽伸出來，她臉都漲紅了，抬手要擋：“何總，怎麽好意思麻煩您，我自己來就行。”

    何墨也不同意：“你看得見嗎？”

    “我回家塗就行，現在……不是很疼了。”有一種拆穿的感覺，她的聲音漸小，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已輕得聲若細絲。

    “如果你不想讓曾叔知道這件事，就別動。”他居然威脅。

    “……”

    藥膏被他塗到臉上，涼涼的癢癢的。

    他的臉離她很近，近得能感覺到他呼出的熱氣，整個人像是要被蒸熟了，從頭到腳，都在燒著。她強迫自己要鎮定，動也不敢動。

    “好了，晚上睡覺前這藥不許擦掉，明天再塗一次。”煎熬總算結束，何墨也坐直，把藥收好放回袋子，又下車把用過的棉簽扔進路邊垃圾筒。

    蘇螢趁機在後視鏡裏看自己的尊容，差點叫出聲來。他這確定不是在整人嗎？隻是微微紅腫的右臉上現在塗了厚厚的一層白色藥膏，比她的麵膜抹的還要厚。

    從抽紙盒裏抽了一張紙巾，想要擦掉，何墨也卻像是猜到一般，在窗外瞪著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她竟不敢再動了。算了，回家再洗吧！下車時捂著點，應該不會有人看到。

    幸好這輛卡宴的車膜貼的深，外麵看不到裏麵，可他是怎麽看到的？

    汽車重新上路，拐上一條與家相反的街道，蘇螢問：“還要去哪？”

    “都說了帶你去吃飯。”

    蘇螢不高興了：“我這個樣子怎麽去吃飯？你是不是成心想看我出醜。”

    “沒人看你。”慢聲慢語的，說話很是氣人。

    “那也不去，送我回家，要不你停車我自己打車回去。”先把藥膏的問題解決，再次拿起抽紙盒。

    “是一家私家菜館，每晚隻做一桌菜，我已經訂好了，所以你放心，除了老板不會再有別人。”

    老板就不是別人？心不甘情不願的還是把抽紙盒放了回去。

    何墨也的嘴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加快了車速。

    在這個城市住了這麽久，還是頭一次看到這麽牛氣的餐館老板。每晚就做一桌菜，客人不能點菜，他做出什麽客人就得吃什麽。

    蘇螢是捂著臉進去的，可還是被餐館老板盯了半天，想笑又不好意思，看得出忍得很辛苦。

    見他如此，蘇螢反倒放得開了，臉也不捂了，大大方方地與他對看。

    這家餐館很小，是居民樓下一間車庫改造的，用木板隔成了兩間，裏間是廚房，外間就用來招待客人，不到九平米的地方隻能擺得下一張桌子。

    老板跟何墨也像是很熟識了，客套著：“何總很久沒來了。今天你運氣不錯，我進山收到一斤多鬆茸，做了一個鬆茸土雞湯，煨了足足八個小時。我這就給你們端來。”

    “麻煩了。”

    何墨也從餐桌下抽出一張椅子，對蘇螢說：“坐下吧！”

    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臉上，到現在她才想到另一個問題，他為什麽要帶自己來吃飯，他們不論哪個方麵來論都扯不上一絲關係。

    何墨也坐下後拿出手機開始發微信。低著頭，目光專注，偶爾會微皺下眉頭。他屬於那種看一眼就會讓人記住的人，五官周正得無可挑剔。可惜呀……

    “可惜什麽？看夠了沒？”

    若是此時地裂開個洞，她一定毫不猶豫地跳進去。不過是腦子裏的一個想法，卻順嘴給說了出來。現在何墨也充滿好奇地看著她，似乎非要聽她的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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