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兒有。”對於這個比喻，蘇螢不太滿意。

    “你跟朋友打電話我全聽到了，我有必要解釋一下。安小天是我妹妹，妹妹有事當哥哥的不能不管吧？至於你在派出所裏呆了一夜……”何墨也頓了一下，眼裏有心疼。他握著蘇螢的手：“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讓你受苦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決不會因為別人而忽略你。”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蘇螢若再端著就顯得矯情了。

    “你這麽久不找我，我還以為你真的跟安小天好上了。”她抱怨。

    何墨也苦笑：“怎麽可能，你對我也太沒信心了。至於為什麽不找你，蘇螢，我是個男人，有自己的驕傲，這份驕傲都被你踩到了腳底下，我還能再去自討沒趣嗎？不過說真的，有好幾次我忍不住了想給你打電話。又怕你不接再受一次打擊，這份痛苦的滋味你是不會懂的。我很感謝這場雪……”

    雖然這場雪讓何墨也經曆了緊張的一個晚上，但也使他和蘇螢冰釋前嫌。多日的陰霾終於散去了，他坐到她的身邊，雙臂擁著她，頭湊到她的肩上，問：“以後我們不吵架好嗎？”

    蘇螢俏皮一笑：“我有跟你吵過架嗎？”

    的確不算是吵，她連吵架的機會都沒給他。

    “餓了沒？中午都沒吃，我先去給你下碗餛飩，晚上再做點好的，你想吃什麽？”

    蘇螢想了想，說：“我想吃酸菜餡的餃子。”她怕是還有點低燒，頭暈乎乎的，嘴裏有苦味，想吃酸的。

    餃子？何墨也犯了難，他的水平僅在於把米煮成粥，再多一樣的就不會了。不過蘇螢想吃，他就是現學也要做出來。

    “好，一會兒我去超市買食材。”

    他認真了，先去廚房給蘇螢煮了一袋速凍餛飩，然後就出了門。

    餛飩是超市買的那種，說不上難吃，也算不上好吃，她是真的餓了，一大碗餛飩她吃得一個沒剩。

    去廚房刷碗，進門後卻驚呆了，這哪裏是廚房，就是一個戰場。鍋碗瓢盆到處亂扔亂放，有多大的地兒就擺了多大的地兒。案子上堆滿了，連地下也沒放過。麵袋旁邊還灑了一地的白麵。

    走到水池邊，裏麵倒還幹淨，一個髒碗都沒有。看來還不算是“無藥可救”。

    她開始動手收拾，平時都有鍾點工來打掃，底子打的好，收拾起來也容易。何墨也還沒回來，廚房已煥然一新。

    看著麵前的勞動成果，她非常得意。

    地上的米袋子麵袋子挪到櫃子裏，在拎麵袋子時她停住了，有現成的麵，她可以先把麵團和出來。麵要醒一會兒才能用。

    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大大小小的盆有一撂，她挑了一個差不多的，洗幹淨，再把麵倒一部分進去。

    包餃子和麵是蘇螢的強項。不一會兒，一個麵團就和好了，放在盆裏醒著。

    她走回客廳，看了看時間，居然快四點了。

    又等了半小時，何墨也才回來，蘇螢笑他：“你是現醃的酸菜嗎？”

    何墨也把東西拎進廚房，邊走邊說：“這片兒沒有超市，我去的燕山大街上的那家，雪天路滑，那些車開的一個個跟蝸牛似的，我也不敢開快了。所以就晚了。”

    看著整潔的廚房，他驚訝地叫道：“你還病著怎麽幹起活來了？我本打算晚上吃完再收拾的。卻讓你搶了先。”

    “你上午吃飯了，晚上還吃不？”蘇螢笑著問。

    “當然要吃。”

    “反正明天還會吃，晚上就不要吃了。”她大笑。

    他回身瞪著她：“你是在說我懶嗎？去，到沙發上等著，我今天要給你露一手，何氏酸菜水餃。”

    蘇螢質疑：“你行嗎？”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不行的話我就帶你去天水草堂，吃最貴的菜。”

    蘇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袋子裏的食材，慢聲慢語地說：“我覺得，我們還是去吃最貴的菜吧！”

    何墨也眼睛一瞪，手指著沙發的方向：“去那邊等著。”

    她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轉身離開。茶幾上有何墨也為她準備的水果。盤腿坐到沙發上，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摟著抱枕，說不出的愜意。

    廚房裏傳出“劈裏啪啦”的聲音，過一會兒又聽到重重的“當當”聲。她震得哆嗦了一下，這是跟肉有仇嗎？剁個肉餡跟放炮似的。

    過了許久，總算是恢複了平靜，看看時間，已經快六點了，這餡還沒弄好。

    她朝廚房喊：“要我幫忙嗎？”

    “不用。”

    “你確定你做出來的東西能吃嗎？”他應該是第一次包餃子，她擔心。

    片刻後，裏麵傳出：“你和的麵可以用了嗎？”

    “啊！可以。”幸好提前把麵和了，不然還得多等一個小時。

    等得她都睡著了，何墨也的酸菜水餃終於端上了桌。走到沙發前叫醒她。

    蘇螢極不情願地抬頭看了一眼，又閉上。她已經餓過勁兒了，現在隻想睡覺。何墨也溫柔地哄著：“乖，吃點兒再睡，空腹容易得胃病。”

    把她從沙發上拉了起來。拽到餐桌前，遞給她一副筷子：“嚐嚐。”

    蘇螢還迷糊著，胡亂地點了點頭，夾了一個小餃子，別說，包的還挺像那麽回事，是完整的。

    餃子裏沒放鹽，淡的。

    給他個麵子，蘇螢又吃了幾個，雖然沒什麽味道，還能吃。這若是鹹了就不行了。

    看她吃得有滋有味，何墨也也夾了一個放到口中，隻嚼了一下就吐了。

    他搶過蘇螢手裏的筷子，說：“別吃了，我帶你去天水草堂。”

    蘇螢不去：“都幾點了，你不睡覺人家還打烊呢！”

    他麵上帶著尷尬，輕聲說：“對不起，原本想讓你吃頓好的。”這人太自信了，以為自己什麽都能幹。蘇螢安慰：“還不錯的，少吃鹽對身體好。你去幫我拿一碟醬油。”

    小時候有一次蘇爸爸包餃子忘了放鹽，蘇媽媽就是用蘸醬油把餃子全吃了。後來蘇爸爸開了飯店，他的廚藝越來越好，但時不時的還會給母女倆人包一頓不放鹽的餃子。

    他享受著女兒的抱怨，和妻子的體貼，覺得這就是一種生活的小情調。

    蘇螢已經很久沒想起他們了，那些日子越來越模糊，但某些記憶卻是已刻在腦子了，再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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