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離開？蘇螢愣在當場。

    心裏很不是滋味，就算他是出於好心幫忙，也應該告訴她一聲吧！那樣她就不會在約定地點傻等著。

    恍恍惚惚的又返回公交車站。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曾建國不知從哪兒聽說安小天進信誠的事，打來電話詢問。

    他聽出蘇螢說話沒精神，知道她心裏不舒服，便說：“有時間來海邊散散心吧！爸又新學了一道菜，你來了給你做。”

    心情不好的時候總想找個港灣靠一靠，曾建國的話讓她心裏發酸，說：“好，我現在就去。”

    現在是六點二十，還能趕上末班車。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坐到34路公交車站點，然後乘公車去海濱。如果坐出租車去費用太貴，她舍不得。

    沒想到在曾建國的民宿裏見到一個很意外的人，是肖客。

    他正坐在院子裏剝蝦仁，院裏點了三盞燈，把夜照的明亮，把肖客也照得明亮。

    看到蘇螢，他站了起來，舉高兩隻還沾著碎蝦殼的手，笑著說“螢螢來了，曾叔說要給你做芙蓉蝦球，馬上就包完了。”

    蘇螢有點激動，心裏暖暖的，沒想到會遇到他。隻是這種激動已不是以前的臉紅心跳，真真正正的是老朋友見麵的那種激動。

    她是徹底放下他了。

    “怎麽能讓客人幹活兒？我來吧！”她擼起袖子就要上手。

    肖客忙製止“馬上就完事兒了，你就別占手了。進去看看曾叔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她點頭說好，不再客氣。

    曾建國在廚房。廚師已經下班兒了，廚房裏隻有他一人。

    “爸，怎麽弄這麽多？”

    看著架勢至少有七八個菜，葷的素的擺了一桌子。

    曾建國笑著說“不是給你做的，我是給小肖接風。”自從上次肖客幫了他的忙之後，地位明顯就不一樣了，房錢都減了一半兒。

    蘇螢撇嘴，有一種失寵的感覺。

    肖客端著剝好的蝦進來，拿到水龍頭下衝洗。眼睛卻笑眯眯地追著蘇螢看。

    現在是春天，他還沒在這個季節來過海濱。

    “還沒到夏天，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

    “我隻能夏天來嗎？”他反問。

    蘇螢一愣，隨後笑著搖頭。

    “我最近比較閑，來看看你和曾叔。北京離這兒不遠，三個小時就到了。你最近還好嗎？”

    “好。”見到他心裏高興：“你女朋友沒跟來？”

    他臉上明顯一僵，隻一秒，很快就恢複了。

    “她有工作抽不出時間。”

    他把洗好的蝦放到案子上，問曾建國“曾叔，這些蝦怎麽處理？”

    “放那兒就行，你和螢螢都出去吧！我這兒馬上就好了。”他往外轟兩個孩子。

    兩人被趕出廚房，蘇螢去冰箱拿飲料。問“你喝什麽？”

    “白開水。”

    她回身看了他一眼，轉去吧台，給他倒了杯暖壺裏的熱水。距離上次見麵有半年多了，他好像瘦了，臉色也有些蒼白。

    “你是不是病了？”正常人的臉色不應該是這樣。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淡淡一笑：“是不是有點白？我沒事，來的時候暈車了，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再幫我倒一杯。”

    看來是真的渴了，一杯水全喝了，又喝了半杯。看得蘇螢直擔心：“少喝點，還沒吃飯先灌個水飽，一會兒該吃不下了。”

    “小看我。”

    包裏響起熟悉的音樂聲，她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調成靜音又扔回包內，任它響著。隔了三個多小時才想起她這個人，憑什麽他一找就得接。

    她的小動作全落在肖客的眼中，他問：“男朋友？”

    “嗯！”

    “吵架了？”

    “沒有。”

    “還說沒有，你的心情全寫在臉上，是不是他欺負你了？”

    蘇螢不吱聲了，坐在椅子上，低著頭擺弄著一盒牙簽。那個塑料盒子很特別，方方正正的，上麵有一個小按紐，每按一下，就會有一根牙簽跳出來，從沒多過，也沒少過。

    他就這樣看著她，也沉默。

    許久，曾建國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托盤裏放著兩盤菜。

    “菜全好了，螢螢去幫我端，今天我得跟小肖喝兩杯。”

    她卻站著沒動，很嚴肅地說：“我聽安姨說醫生讓你忌酒，今天你一滴都不能喝。”

    “醫生的話你也信，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好著呢！”他又進了廚房，肖客也跟過去幫忙，曾建國不高興了，對著蘇螢就喊：“怎麽能讓客人幹活，還愣著幹什麽。”

    她趕緊跑進廚房，菜都炒好擺在案子上，她隻要端出去就行。

    跑了兩趟，終於可以坐下來吃飯了，曾建國不聽勸，非要喝酒，蘇螢從桌子底下踢了肖客一腳，又給他遞了眼睛。

    肖客領會，對曾建國說：“曾叔，我最近身體不好，在吃中藥不能喝酒，抱歉，不能陪你了。”

    蘇螢趁機也勸他。他終於妥協。

    吃完了飯各自回房間，蘇螢躺在床上拿出手機，九個未接電話，她想了想，直接刪除。

    單位的微信群裏今晚很活躍，她點進去，看到劉小勇正在宣布一件事，清明節不放假，可以提前或錯後補休兩天。

    這真是個好消息，正想躲著某人不去上班。她在群裏喊：“我可以明天休嗎？有事。”

    劉小勇回複：“可以。”

    頭一次請假批的這麽痛快，她竟有點感動了。

    收起手機準備睡覺，屏幕又亮了，還是何墨也的。

    糾結了一下，點了接聽，對方幾乎是吼的：“你不回家又去哪兒了。”

    她愣了愣：“你……在我家？”

    “我就在樓下，趕緊回來。”他的話不容拒絕。

    失約的人居然還這麽理直氣壯，她慢悠悠地說：“我回不去。”

    “為什麽回不來？”

    “我現在在海濱。”

    那邊沒聲音了。他不說話她也不說。

    許久。

    “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安小天從台階上摔下來，我怕是骨折就先送她去醫院了，處理完立刻給你打電話，你一直不接。”

    電話遲了三個小時，讓她在站台傻等了四十分鍾，他還好意思說“立刻”。

    “手機靜音沒聽到。你還有事嗎？我要睡了。”

    “等等，蘇螢對不起，今天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提前通知你的。別生氣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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