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聽到聲音，轉頭過來望著她們：“你們總算回來了。”

    他今天穿著一件卡其色羊毛呢長風衣，襯得整個人瀟灑又俊逸。

    “你等好久了？”秦雪走到他跟前，問道。

    小蘭見兩人要說話，急忙接過秦雪手裏的菜，李萍開了門。

    “陳昊，咱們今天要煮銅鍋，今天是年前最後一天了，你這位大帥哥也陪我們一起吃頓飯吧！”小蘭玩笑的說。

    因為大家都很熟了，所以說話很隨意。

    陳昊揚唇一笑：“當然行，沒問題，讓我幹活洗菜都行。”

    “哪敢啊，怕有人心疼！”說完，小蘭瞅瞅秦雪。秦雪瞪了她一眼，小蘭迅速的鑽進了屋裏，“你等著吃就好了，不然有人要打我了！”

    秦雪搖搖頭：“越來越貧嘴了。”

    陳昊一手插在口袋裏，淡淡笑了笑：“沒事，大家都是朋友，幫幫忙也是應該的，何況我也要吃呢。”

    現在外頭很多餐館都回家過年去了，今兒大家一起在家裏吃個銅鍋也算是團圓飯，秦雪點點頭：“那好，今天就在這兒吃。”

    進了屋，兩個人在客廳裏坐下，秦雪開始燒木炭火盆取暖，小蘭和李萍兩個去廚房準備菜品。

    她伸手揀了一根木炭扔在火盆裏，隨口問：“我今天就要回去了，你呢？你什麽時候走？”她知道醫院裏特別忙，有運氣不好的醫生過年還被安排值班。

    “我……”陳昊遲疑，該不該說實話呢，要說實話，她估計該心疼了。

    “你該不會倒黴到在醫院過年吧？”秦雪訝異的問。

    陳昊看她都猜出來了，隻得坦白說：“也不算在醫院過年，我二十九回家，初三就過來。”

    秦雪看著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裏道，真可憐！這大過年的人家都放假，他這才在家裏待幾天呢。她們批發市場都初八才開張呢。

    “說起來，你們院長不是你爸戰友嗎？怎麽不對你網開一麵？”

    陳昊也蹲在她身旁，幫她燒木炭，道：“什麽網開一麵？說的好像我是需要人照顧的後門戶似的。有同事家裏遠，我自己安排的時間。”

    秦雪瞅了他一眼：“你倒是會奉獻。你這麽無私，顯得倒像是我想走後門似的。”

    他嗤笑一聲：“我哪敢這麽想你啊？再說了，我在醫院又不會少塊肉，反正回家呆著也是閑著。”

    這是他的決定，秦雪也不多說了。

    這會兒，李萍和小蘭已經手腳麻利把該洗該切的菜全都準備好了，幾人抬了圓桌到了客廳中央，桌子上麵擱著銅鍋，下麵燒著火盆，正好四個人一人坐一邊。

    她們買了橘子水，一人一杯。

    小蘭舉起倒滿橘子水的杯子說：“過了年，明年就是八四年了，咱們一起喝一杯，祝咱們檔口八四年的生意更上一層樓，也祝陳大帥哥一年更比一年帥！”

    小蘭說完，其他幾個人都笑了。

    秦雪嗔道：“你這是什麽祝酒詞，前麵幾句還算是聽得過去，後麵那句都說的啥話啊！”

    陳昊倒是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臉上微微泛紅。

    小蘭嘿嘿一笑，立即說：“好，我重新說！祝明年咱們每個人不管是事情還是愛情都更上一層樓，也祝福你和陳昊早日步入結婚禮堂！”

    這話說的這麽正式，倒叫秦雪不好意思了。

    “行了，別光打趣我們了。照我說，隻要在來年大家都越來越好，就是最好的了！”秦雪舉杯道。

    “對，大家越來越好！”李萍也舉起杯。

    四人一起舉杯，在熱騰騰的白霧之中，將杯中的橘子汁一飲而盡。

    隱約的，遠處不知道誰炸起了鞭炮聲，鞭炮聲在幽靜的晚上聲音尤其的清晰。

    在這個八三年農曆年的年底，秦雪就在這間屋子裏，同心愛的人還有姐妹們，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團圓飯。

    這一夜的飯菜，特別的美味。秦雪雖然沒有喝酒，但是她能感覺到微醺的滋味，比起從前過年時，她一個人呆在冷冰冰的公寓裏，這裏要美好幸福的多。

    吃了飯也才七點多，但外麵已經黑黢黢的，秦雪送陳昊出來，她拿了手電筒照著地麵的雪。

    她抬頭看天空，黑色的夜幕中，幾顆星星閃閃發光，猶如鑽石一般。在現代，她從未看過比這更明亮的星星。

    “看來明天是個晴天。”她說。

    陳昊點點頭，悄悄把一個袋子塞到了她的手裏。

    秦雪沒注意他來的時候居然還帶著一個紙袋子，裏麵分量還不輕。

    “什麽東西？”她好奇的問。

    “回去再看。”陳昊說，“你回家，把這帶給你媽媽和弟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聽他這麽說，秦雪真的不好意思了。他準備了禮物給自己的家人，可是她卻一點都沒有準備呢。

    她沒送也是有原因的，一來她還沒有被他家人認可，要是她送禮物給何蘭君，何蘭君說不準就給她退回來。二來何蘭君和陳鋼都是很有見識的人，一時半會她也沒想好送什麽東西。

    “你這樣顯得我很沒良心誒。”她嘟著嘴說。

    陳昊明白她的意思，笑道：“機會多的是，你真怕以後沒機會送東西給他們嗎？”

    “過年回去你家裏要給我投票是不是？”她抓住了他的袖子，有幾分緊張。

    “嗯。”他點頭。

    “那……”她咬咬嘴唇，“那要是通不過怎麽辦？”

    那他們可不就真的拜拜了嗎？

    “你對自己沒信心？”他拉住了她的手，將她微涼的小手握在手心輕輕的揉搓。

    “也不是沒信心，”秦雪低下頭，“就是……人心難測嘛。”

    他輕聲笑了，她大概還不知道陳老爺子早就對她做了評估，以他對爺爺的了解，這關肯定過了。一家人幾口人就隻剩下姐姐了，即便是姐姐投的反對票，那也沒什麽關係，她還是能通過的。

    他伸出手捧著她的臉，低頭碰了碰她的額頭，“要對自己有信心知不知道？”

    秦雪皺了皺眉頭：“感覺……懸！”

    他瞧著女孩可愛的模樣，忍不住低頭在她臉上親了親，說：“放心，我使盡全力，也會讓你通過的。你要是不通過，我以後就打光棍。”

    女孩揚唇笑了：“你說的哦，你說我要是不通過你打光棍的哦，要是以後成了老光棍可別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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