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葉初九愣住了，她掩著嘴，不可思議，“原來你遇到過這種事情，那後來呢？那個女孩怎麽樣了？”

    卓雋澤微微垂眸，目光黯淡，無奈的說道：“後來，這四個人一起羞辱了那個女孩。而我已經被他們打的站不起來了，那個女孩也基本上隻剩下半條命。後來，她瘋了，跌跌撞撞的離開了小巷，瘋瘋癲癲，自此之後我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不過一個女孩遇到這種事情，沒有幾個人能扛過去的。”

    葉初九心裏十分難過，再次問道：“那當時你怎麽樣了？你不是受了重傷嗎？”

    卓雋澤點點頭：“沒錯，我也隻剩下半條命了，幾乎動彈不得，身上都被打的脫臼了。正在這個時候，我遇到了一個人，他渾身是血，目光冷冽，直到現在我還記得他那雙染血的眼睛瞪著我。”

    “那個人是誰？”葉初九驚訝的問。

    卓雋澤說：“那個人，就是讓我改變一生的人。他告訴我，一個懦弱的人是沒有資格保護任何人的，隻不過是在自取其辱，加劇自己的痛苦而已。所以，想要挽回尊嚴的唯一辦法，就是讓自己變得強大。他向我伸出手，把我拉了起來，那時候我忍著渾身的疼，跟他去了一個地方，那是一個秘密訓練的基地，那裏的人互相殘殺，隻有最優秀的人才能活下來，變成最強大的人。”

    “天哪……”葉初九聽得心尖發顫，“然後你就加入了他們，對嗎？”

    卓雋澤搖搖頭，“那個時候我很害怕，我很懦弱，我沒有直接答應，而是偷偷跑掉了。回到家之後，我發現我爸想要欺負你，當時你蜷縮在牆角，很害怕。”

    葉初九聽得心慌意亂，這種事情，都已經不知道多少次了。

    有一次，繼父想對自己圖謀不軌，可是那個時候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她勢單力薄，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一個大男人。

    當時她以為自己死定了。

    葉初九說：“我當時的確很害怕，可是，是你幫助了我，對不對？”

    卓雋澤點點頭，“沒錯，當時我渾身受傷，不便出麵，萬一激怒了我爸，他肯定會變本加厲，我也不一定能阻止。於是，我就在外麵砸碎了我家的窗戶，並且吹哨子，讓我爸誤以為警察來了，嚇的他直接拔腿就跑，一整個晚上都沒敢回來。”

    葉初九咬著唇，眼淚止不住的往下落，淚眼婆娑，“我記得，當時玻璃突然被人砸碎了，然後外麵好像傳來警察吹口哨的聲音，我還以為真的是警察來了，可是到最後也沒有人。”

    “傻丫頭，警察哪有那麽容易及時趕到？很多時候，受害者都已經出事了，警察才來善後，可是那個時候對受害者而言，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痛苦已經無法彌補了。”

    “哥，那後來呢？”

    卓雋澤說道：“後來我明白了，我想保護你，所以隻能讓自己變得強大。我不忍心再看到你這個樣子了，我受夠了。我真的沒有辦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你也像那個被輪的女孩那樣，被人欺負，難不成我要眼睜睜的看著嗎？所以我下定決心，我要加入他。我沒日沒夜的拚了命的訓練，幾乎不要命的跟那些和我一同訓練的人生死搏鬥。若是僥幸存活，也能挨過去，可若是挨不過去死了，那也隻會被直接丟到大海裏喂食人魚。”

    “……”

    葉初九咽了咽口水，嗓子很痛，她捂著自己發燙的胸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手指都在發抖。

    卓雋澤的聲音卻很平靜，平靜的就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他接著說道：“直到我結束訓練之後，組織上給了我一個考驗，讓我出去殺人。

    “殺人？”葉初九十分害怕，“讓你殺什麽人？”

    卓雋澤說：“你不用擔心，我們雖然殺人，可是也是有原則的，不會殺無辜的老弱婦孺。即便是結束訓練之後殺的人，組織上要求我們，要殺那些該殺之人？”

    “那你殺了誰？”葉初九問。

    卓雋澤說：“就是那四個人，侮辱那個女孩的四個人。我找到了他們，把他們關在一個小黑屋裏，把他們的精神逼到崩潰，讓他們承認自己犯下的罪過，讓他們懺悔。最後讓他們窒息而死，死於痛苦！”

    葉初九：“……”

    她聽得渾身發軟，整個人就像被一層寒氣所包裹，她好害怕。

    卓雋澤的氣息過於凜冽，透著一股殺意，她真的好害怕，這男人下一秒會不會把她給殺了？

    察覺到了葉初九害怕的氣息，卓雋澤的目光有些哀傷，“你是不是很怕我？”

    很多年了，他都沒有哀傷。

    結果這一刻，突然，產生這樣的感覺，原來比想象中的還要疼。

    葉初九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她的語氣，有些紊亂，“雖然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可是，可是我還是覺得你好可怕，對不起。”

    葉初九痛苦的低下頭，“我知道我這麽說很過分，畢竟你救了我，可是我真的好害怕。”

    卓雋澤無力一笑，“沒關係，你害怕是正常的，我不怪你，是我不好，我今天不該讓你看到這樣一幕。可是我並不後悔，如果我不夠強大，那麽今天你就凶多吉少了，所以任何事情都不是絕對的，有些事情你看起來的確無法接受，可是必然有它存在的必要。”

    葉初九對他的話，似乎明白一些。

    可是她不敢去深想，她怕想的太仔細了，便覺得卓雋澤的所作所為，他所做的一切都理所當然。

    “你可不可以放我下車？我覺得我們兩個都冷靜一下比較好，我想回家。”

    “阿九，我送你回去。”

    “不要。”葉初九說：“求求你了，放我下車吧，我想一個人回去好嗎？”

    “阿九，你是不是以後都不願意見我了？”他的語調格外哀傷。

    葉初九聽得頭昏腦脹，她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說道：“求求你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之前那些人，倒在血泊中的畫麵曆曆在目，她真的好怕。（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