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照片，就是你要離婚，並且不允許我去看孩子的初衷？”劉昱傑將一堆照片，扔在李應玥麵前的桌子上，麵色憤怒得跟那日在別墅見了，不分軒輊。

    過去的二十多年，她看見他，都是微笑麵對她的。

    所以即便接到他憤怒言辭的電話，即便上次就見過，如今再見，也還是覺得陌生。

    李應玥看著那些照片，每一張都是她跟衛覺易一起的照片，有她上他車的照片，有他跟她說話的照片——嗯，若不是以這種局麵下看到這樣的照片，她會覺得，照片裏的衛覺易，帥得有些驚悚……畢竟，她像個素麵朝天的女鬼，而他那驚世的長相，也隻能被拖累成驚悚了。

    “誰拍的這些照片？你嗎？”李應玥問道，語氣很冷漠，仿佛那些照片，跟她無關。

    “誰拍的重要嗎？重要的是，它們會成為證據，表示你有心想要一段新的感情和婚姻，這就跟我，是在同一個起點上。”劉昱傑覺得利音樂的態度，是激怒他。

    “劉先生，我跟你不同。”李應玥竟然突兀地微笑道：“我離婚了，跟那個男人睡覺，都不犯法，也跟我好媽媽的身份，不衝突。”

    “確實不衝突。”劉昱傑怒火跟熾地說道：“若是因為這個，我何必來見你？我猜的是，素來冷血現實的你，肯定不是因為喜歡這位衛律師，才跟他在一起的吧？否則，我當年喜歡你那麽多年，終於結為夫妻，也不至於那樣對待我的媽媽……我隻是在想，你或許是沒有錢，付給那位名律師，所以才用感情這一招來獲得免費，是吧？若是這樣，那我可以幫助你，這張卡上的錢，足夠你請這個城市最好的律師，一審二審或者三審都足夠，密碼你知道的。”

    劉昱傑說罷，很嘲諷地看了李應玥一眼，然後他的手機響起，他將電話接起：“哦，我在外麵有事，很快回去，嗯，乖，你要吃什麽？我去買。”

    然後劉昱傑掛掉電話，看著李應玥笑得比他還嘲諷，眼神裏透露出徹底的荒謬。

    “你知道，我為何不分割你的財產，就跟你離婚嗎？”李應玥很平靜地問著自己的前夫。

    劉昱傑還沒回答，李應玥接著說道：“你不會以為，我是念著夫妻情分吧？不是的，我隻是覺得，離婚案件，設計財產問題，會拖比較久。不過我的確念著你我的夫妻情分，畢竟你同意跟我離婚了，而且沒有上門尋仇，所以我很感激你，這也是我接下來不打算追究這個偷拍我的人的理由。但是……”

    李應玥頓了頓，語氣突然冷峻起來：“但是，這個牌照的人，若是再有手腳，那我會將她撕得粉碎，包括她在意的名和利，她苦苦經營多年的形象，我都會掀起來，讓她真正明白，什麽叫做蛇蠍心腸。”

    “你在說誰？”劉昱傑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裏再度冒出被侵犯和侮辱的怒火，上前一步，身子抵著桌子，仿佛要對李應玥動手。

    “我在說，我對你，沒有惡意。”李應玥淡淡地說道：“我沒有分割你的財產，沒有在外麵說過你一句的壞話，也沒有在孩子麵前說你出軌，從來沒有照顧她，這些我統統都沒有說，是對你的仁慈，對你身後慫恿你來對付我所有人的仁慈，但是我是有底線的。雖然你我從小認識，但是你可能並不了解我，但是畢竟你是孩子的爸爸，我也不想用傷害你來讓你了解我，所以，劉昱傑先生，請你好好傳話。”

    劉昱傑越過桌子，走到李應玥身旁，拉起李應玥的手臂，將李應玥麵對自己站起來，他咬牙切齒地說道：“李應玥，我哪裏對不起過你？

    我自小喜歡你，娶到你，我覺得是天下最幸福的人，即便在那之前，你從未正眼看過我。但是你是怎麽對我的？

    剛剛懷孕，就跟我分房睡覺，對家裏二老，一句話也不說，生了小孩，不到半個月，就自己搬出去……還逼迫媽媽當眾下跪，你踢我那一腳，我也完全不怪你，接著就是你五年的不見……你讓全天下的人來評評理，我有哪裏對不起你了？

    不就是要離婚嗎？我自然成全你。

    是，我出軌了，但是分房三年，我們早就不是夫妻了，對吧？魏妙蓮追我三年，第四年我們才在一起，她跟我在一起兩年，對父母都非常地孝順，我才決定，要跟她結婚，然後跟你離婚，對你，我是完全沒有任何愧疚的。”

    “劉昱傑先生，請你放手。”李應玥被劉昱傑的話給逼得隻能還擊：“你的這番衷腸，我沒興趣聽。若是再有人偷拍我，後果自負。再見，”

    “她是因為被你害得太慘了，所以才跟拍你的，怕你對我不利，怕你在背地裏害我，她不是要針對你。”劉昱傑非但沒有放手，還拉著李應玥的肩膀搖晃：“你也是媽媽，難道你不覺得，這是天性嗎？你為何對她那般狠毒？當年你逼迫她下跪，她都是讓所有看到的鄰居閉口不言，瞞著我，我是後來，無意中才聽到的，所以我才要向你要回女兒的撫養權，你知道嗎？因為你就是個狠毒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媽媽！”

    李應玥明明輕輕動手，就能掙開劉昱傑的雙手的鉗製，但是她竟然無力，任由他搖晃著。

    但是同時，心裏的悲涼，卻像沙子一樣蔓延開了，就如同當年，她帶著女兒搬出去一樣的心境。

    每一次，這個男人，總是為了維護他的媽媽，就把她當做敵人一樣地對待。

    他媽媽正確，她就必須得錯。

    他媽媽善良，她就是惡毒的。

    即便，他對於他的媽媽，一無所知，對於她這個妻子，也是一無所知。

    媽寶男，原來黑化起來，是這個樣子的。

    她怎麽會跟他結婚？

    即便當時是因為……

    李應玥沒有反抗，但是劉昱傑的雙手，被一個人扯開了。

    當然，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最近一直跟她一起接送女兒上學的衛覺易。

    “哦，衛大律師。”劉昱傑看見了衛覺易，臉上的歇斯底裏立刻變成了憎恨，若他方才對李應玥還算是情緒性的質問，帶著他自己也沒有覺察的傾述，但是看見了衛覺易，就徹底是攻擊性的憎恨了。

    “你又來充當救美的英雄了！我不懂，你為何會喜歡一個有孩子的，三十歲的女人，可能跟我當年一樣傻，覺得她直接，不做作，娶回家裏，很放心，是不是？但你若是這樣想，那你就錯了。她不會喜歡你的，她隻是想免費用你而已，但是我已經給了她錢了，算是在幫你。”

    “劉先生，需要我替你叫心理醫生嗎？你現在的樣子，非常地歇斯底裏。”衛覺易將李應玥護在身後，冷冷地對劉昱傑說道。

    “歇斯底裏？沒錯，她能逼得所有對她好的人歇斯底裏。我，我媽媽，都被她逼瘋過。哈哈，她是怎麽跟你說我的啊？

    是不是出軌，不忠？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是吧？

    所以你覺得她可憐，要替她要到女兒的撫養權，是吧？我告訴你，她跟我結婚，隻是因為她的媽媽拿命逼她，但是我不在乎，我自小喜歡她，所以我開心，我相信我會一輩子對她好，但是，你知道嗎？

    剛剛懷孕，她就跟我分房睡，剛剛生下女兒半個月不到，就搬出去，從此不想見，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

    她隻是為了合法地生下女兒，我在她眼裏，就是一灘安全的精子！”

    劉昱傑說著，眼淚都流了下來，氣息也變得非常地粗。

    李應玥聞言，隻是默默地歎息一聲，那聲歎息，劉昱傑的距離，根本聽不見，但是她身前的衛覺易卻聽得清晰，仿佛一根針，落在地上，紮近他的心裏。

    “她親口跟你說的嗎？她媽媽以死相逼，所以才跟你結婚的？”衛覺易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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