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應玥睡醒了，就聽見廚房有動靜，然後慢悠悠地起身，看見衛覺易在她家透明的廚房門後麵忙碌——當初弄的透明門，是為了一邊做飯，一邊看著女兒，如今卻方便她看著裏麵的美色無邊。

    李應玥扭開自己的頭顱，將自己腦子裏色眯眯的幻想都盡量扔掉，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扭頭，看到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來看，竟然有新聞彈出來：原配抓小三，一頓暴打。

    哎喲，這麽無聊……李應玥將手機扔到旁邊，又扭頭過去看衛覺易。

    哎喲，這個腰，這個屁股……

    哎，她覺得自己應該再去看心理醫生了，是不是因為禁欲太久，所以反向形成了性癮症？

    水還是比較燙，但是她喂了自己一口，感覺到嘴巴裏的潰瘍非常不客氣地劇烈疼痛起來，然後是喉嚨，疼得她仿佛吞下了一口碳火——因為疼痛，所以欲念更清晰了。

    很好。

    這該死的欲念……

    好吧，通過這件事，她至少證明了自己不是性冷淡。

    李應玥覺得自己再呆下去，肯定會忍不住走進廚房，然後將那個男人給扳過來，將他推到在她的廚台上……

    她知道，他不會拒絕。

    李應玥倏地站了起來，覺得自己仿佛被欲念困住的野獸，走到門邊，拿了鑰匙，開了門。

    “你想清楚哦，你先現在沒有穿內衣。”她身後，那個聲音悠悠地響起：“飯菜都做好了，我出去吧！”

    衛覺易將飯菜都端到餐桌上，脫下她的圍裙，然後拿了鑰匙，越過她，走了出去，再將門關上。

    他出去了，她立刻冷靜了許多。

    哎喲，她要不要發個短信給他，讓他就別回來了？

    瞄了一眼，他的手機和包包，都在她的餐桌上。

    算了，她還是吃飯吧！

    可能她是餓了。

    他做的南瓜奶昔，還有融融的青菜汁，以及一疊豆腐。

    豆腐很軟很香，她三口就將那一疊豆腐給吃掉了。

    青菜汁也是一氣下肚——青菜汁，是個好東西，解油，也期望能滅欲。

    她吃掉那些東西，然後將碗筷都拿去洗幹淨，放在消毒櫃裏，開了烘幹和消毒，自己再默默地往客廳裏的沙發上坐下。

    他要多久才回來？

    沒帶手機，萬一出事了怎麽辦？

    他的東西，可都在她這裏，她肯定是脫不了幹係的……

    想了想，她船上了內衣，然後拿了鑰匙，再次開了門。

    打開門，就看見衛覺易站在門口，兩人四目相對，李應玥並沒有鬆口氣，而是跟緊繃了。

    她應該將他的東西拿給他，然後將他趕出去比較安全。

    但是，她隻是微笑說道：“進來。”

    衛覺易走了進來，像出去一樣，越過她，將鑰匙放在門邊的鞋櫃抽屜裏，然後走到餐桌旁邊，也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那個狂歡型殺人犯，怎麽樣了？”李應玥覺得自己正經到了有些分裂的級別。

    “哦，因為危害性極大，且是本市第一次出現這樣的連環殺人事件，所以處理得很快，已經定了死罪，他也並不打算上訴，家人也不打算上訴，所以處決很快就會執行。”衛覺易喝一口水，回答道。

    “那種人，還有家人？”李應玥聽見自己很驚訝——她是真的驚訝。

    “是啊，他有妻子，有一個兒子，才滿四個月。”衛覺易有且感歎。

    “為何啊？既然都正常地娶妻生子了，為何還有這麽大的毛病？他的枕邊人，難道都沒發覺嗎？”李應玥對於‘孩子才滿四個月’這件事有些接受無力。

    四個月，那才多大啊？

    他的父親，之前就開始殺人了，而且用那麽殘忍的手段，而且已經持續了好久了——也就是說，他妻子還沒生產，他就開始殺人了？

    “有的男人，看著是很正常的。”衛覺易解釋道：“但是隻是看起來正常而已。那個家夥，家境很好，小時候就犯過一次大的事，將朋友的手給砍了一個很大的口子，但是父母都花錢將事情平息了，然後對於兒子，並沒有進行管教，對於孩子的精神狀態，也並沒有那麽重視。他正常結婚了，但是他一直疑心，自己的妻子對自己不忠，導致他的妻子，懷著孕就想跟他離婚，他被刺激到了，所以開始殺人。”

    “哇哦……”李應玥聽著心都有些緊。

    “他是個偏執狂，而且很自戀，妻子要離婚對他的反應很大，他對女人的仇視讓我們的心理醫生推測他可能在小時候有看到自己的母親出軌過，但是他的母親過世很久，他的父親也患上了老年癡呆，所言不清楚，所以也隻是推測，考慮到他的孩子那麽小，所以並沒有繼續調查下去。”衛覺易也歎口氣。

    “是的，他對女人的敵意確實很大，一開始就來狠的，每一招，都是要致命的。”李應玥回憶起那天夜裏，跟那個人交手的狀況，然後頓了頓，看著衛覺易笑著說道：“我突然很慶幸，劉昱傑雖然是個媽寶男，但是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毛病。”

    “是的，你還應該慶幸，他沒有那麽愛你們的女兒，否則上次你們的離婚案，就不可能是這個結果。”衛覺易說道，再喝了一口水。

    “離婚這種事情，確實需要很大的代價的，畢竟婚姻這種形式，對於男人而言是必須的，但是女人未必。

    所有被離婚的男人，都感覺自己的某個社會標簽被生生地撕掉了，會有很激烈的情緒反彈的。像剛剛建國的時候，法律是可以離婚的，但是很少人敢離婚，提出離婚但是被丈夫殺掉的妻子，是很多的。

    所以，你們能維持目前的關係，除了他並沒有太強的攻擊性外，還有就是他心裏深處，是覺得有愧於你的。突然要跟你搶女兒的撫養權，確實是別人在煽動，我們要對付的，就是這個煽動他的人。”

    “衛律師真是冰雪聰明。”李應玥走到餐桌旁邊，將自己喝剩下的那杯水拿起來，喂了自己一口說道：“是的，能控製他的，就是他那位媽媽了。按照我的推測，可能她是喜歡那個魏妙蓮的，所以她希望兒子趕緊跟她結婚，但是畢竟才離婚一年，而且鄰居們都知道，那個魏妙蓮，是他的秘書，看著就是出軌的姻緣，而且還沒有要孩子——這對於她，是解釋不清楚的。

    為了表示自己的無辜，所以她才慫恿她的兒子，來跟我要孩子的撫養權，不惜拿出之前的舊事為開端。”

    “不隻是這樣，她已經對你動手了，借著她兒子的手，偷拍你，然後利用她的兒子來對付你，那些照片，足以將你包裝成一個先出軌的妻子，在這場婚姻裏，她的兒子是受害者，她兒子再娶，是為了重拾家庭的溫暖，這就是她的目的。”

    “哎……”李應玥嘲諷地搖頭道：“人生寶貴，我在他們家浪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完全不想再有牽扯……若非受害者是我們母子，我可能都想成全她。”

    “成全？什麽成全？”衛覺易瞪她一眼說道：“雖然你經曆了那樣的原生家庭，還如此健康，已經很不容易。但是我覺得你很消極，你從一開始，知道什麽的時候，就該積極處理的，而不是弄成後來的局麵。

    我希望你，從現在開始，都積極麵對任何的瑣事，不要回避。

    你擔心你的父母，給他們送錢去，他們會打你罵你，你不要把自己當成受傷害的大人，麵對小孩那樣不自救，你應該製定一些規矩，即便無法讓他們知道進退，也至少能保護自己。”

    “啊，這個……”李應玥聽得很認真，但是更驚訝——他在說什麽啊？怎麽這麽冷靜地說著她的隱秘和痛處啊？

    還有，這個家夥，究竟是什麽來路啊？

    仿佛對她的了解超過了她自己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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