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清被李應玥拉著跑，一直跑，跑過那條街，鑽進一個狹窄的巷子，突然李應玥回頭，對著榮華清說道：“你換一雙鞋吧！”

    李應玥說著，就把自己的運動鞋脫了下來，放在榮華清麵前。

    “這……”

    “快點船上，不要嫌棄。”李應玥說道：“再慢，就來不及了。”

    榮華清隻好穿上李應玥的運動鞋，李應玥伸手，提起榮華清的高跟鞋，然後穿著襪子，繼續在街上跑。

    榮華清跟著。

    李應玥再次停了下來，對著巷子裏，一道狹窄的門裏喊道：“婆婆，錢放在這裏了，鞋子我拿走了！”

    然後她就從那狹窄的門背後，拿了一雙布鞋，把襪子脫了下來，船上繼續跑。

    兩人一直跑，跑到一處荒蕪的公園，外麵有人打麻將，裏麵幾乎沒有人，因為實在荒蕪，蔓草叢生，大樹頹廢，飛鳥來去。

    “好了，就這裏吧！”李應玥終於鬆開榮華清的手，將自己的包包放在石頭凳子上，對榮華清說道：“你若實在太累，就坐下休息一下吧，這個地方，他們找不到的。除非你身上，有跟蹤器。”

    “跟蹤器，讓我扔在了半路上，他們會找到那裏，然後我們說完話，我一個人就往那邊趕過去，就說我是將那個東西弄丟了……好了，你開始吧！”榮華清喘息好了些說道。

    “他為何突然消失？”李應玥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因為這是他的承諾。”榮華清回答道。

    “什麽承諾？”李應玥皺眉問道。

    “他可以追求他喜歡的女人，無論是怎樣的身份，有一年的時間。”榮華清回答道：“但是，超過一年，這個女人的身份若是不能被他的家族認可，他就要離開。”

    “這也太荒唐了！”李應玥有些傻眼。

    “我們幾個家族，都有這樣的規定，我們有權力追求自己喜歡的人，但是這個喜歡的人，要贏得家族的認可，否則就乖乖回去，答應家族的聯姻。”榮華清說道：“像我，不可能反叛，因為我沒有力量，家族的權力，都在我哥哥們父母的手裏。

    衛覺易更不可能反抗，因為他一旦反抗了這個規定，那麽他手裏的權力將立刻消失。

    沒有任何資源和權力的衛覺易，在你的身邊，不隻沒有任何反擊的能力，而且還會讓你成為他的家族的仇人，他們會分分鍾將你給滅了。

    他按照自己的承諾，和家族的規矩，離開了你。

    雖然你覺得他是個王八蛋，但是他是在保護你們母子。

    好了，換我問你，他喜歡你什麽？”

    “我本來不知道的，但是看見榮華清小姐，我一下子就知道了。”李應玥笑嘻嘻地說道：“他可能不喜歡太漂亮的大小姐吧！”

    “我是認真的，請你也認真一點。”榮華清很嚴肅地說道。

    “好，坦白說，我並不知道。”李應玥如實回答。

    “那你知道，我喜歡他什麽嗎？”榮華清的眼睛有亮光閃過。

    “喜歡他，能讓你脫離布偶的人生。”李應玥回答道。

    …………

    “小姐，你沒事吧？”保鏢們忙衝上去，對著榮華清上上下下仔細地檢查。

    “沒事，我的定位儀弄丟了，我自己也慌，認不得路……我買了一雙布鞋，腳太痛了……”榮華清皺著眉頭說道：“你們有看到那個女人嗎？”

    “誰？”保鏢一臉的懵逼。

    “李應玥啊！”榮華清生氣地說道。

    …………

    “你來了。”衛覺易看著漆黑的夜空，冷冷地問道。

    “嗯。”榮華清很柔順地回答道。

    “坐吧。”衛覺易轉身，看著她，視線停留在她的腳上。

    “謝謝。”榮華清看著衛覺易的眼神，微微笑著說道：“這是李應玥小姐，送我的鞋子。”

    “哦，很適合你，比你所有的高跟鞋都順眼。”衛覺易說道，然後走到榮華清身旁，坐了下來。

    “我所有的高跟鞋，你都看過嗎？”榮華清有些憂傷地問道。

    “我隨口說的……抱歉，我隻是個人比較喜歡女孩子穿平底鞋。”衛覺易說道。

    “嗯……果然如我所料，你喜歡李應玥小姐，是因為她總穿平底鞋，健步如飛，像最鮮活的魚，在你最好的年華裏遊過，是吧？”榮華清看著衛覺易的的側臉問道。

    衛覺易聞言，竟然笑了，看著榮華清問道：“她今天做了什麽？讓你說起她的真實形象了？”

    “上次，我說要跟她做朋友，她委婉地拒絕了。”榮華清也微笑著說道：“這次，我又跟著她，但是她很煩我，說我是打擾鴨子的天鵝。”

    衛覺易聞言，麵上不禁一紅，有些尷尬——這個李應玥，這哪裏是在說榮華清啊？分明是在說他嘛！

    “然後勒？”衛覺易追問道。

    “然後，她就帶著我把我的保鏢甩掉了。”榮華清很開心地說道：“她帶著我，一直跑，然後將她自己的運動鞋給我穿上，自己穿著襪子，在街上跑，走進一條狹窄的巷子，她買了一雙布鞋，穿上繼續跑，到了一個荒蕪的公園，她停了下來，跟我說話。”

    “哦？”衛覺易有些好奇。

    “哈哈……”榮華清有些得意，看著衛覺易，完美的眉毛微微挑了起來：“衛哥哥，你若是想知道，她在知道，沒有任何人監視我們的情況下，跟我都說了什麽，你就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哼……我看著，像這麽好談條件的人嗎？”衛覺易麵色一變，有些冷地回答道。

    “本來，我是沒有這個信心的，但是現在，我有。衛哥哥，你若是不同意，那我就走了。”榮華清站了起來。

    “好吧，你說。”衛覺易妥協了。

    榮華清笑得更燦爛了：“我自幼喜歡你，衛哥哥。但是我後來發現，我喜歡你，不過是因為，你可以給我，脫離做布偶的後半生。

    我知道，這是我不可逃脫的命運，但是無論你的結局如何，我希望你，能幫我脫離這樣的人生。”

    衛覺易聞言，沉默了良久，然後說道：“你把我想得太強大了。我現在，連自己腳底的泥潭……都解決不了，如何幫助你？”

    “我可以幫你。”榮華清的眼神，無比堅定地說道：“我幫你，教她入商海，襄助她掙得一席之地，若她有那個本事，就能走到你的身邊。

    你腳下的泥潭，不就變成了翅膀，對吧？

    那個時候，我希望衛哥哥，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幫助我擁有力量，過我自己意願下的人生，不再做榮家的布偶，成交嗎？”

    衛覺易站了起來，向榮華清伸出了左手：“成交。且，無論你能襄助她走到哪一步，我都會幫你脫離你們家族的控製。而且，我恭喜你，你終於從你族人的眼光裏，看清了我，恭喜。”

    “是的，謝謝。”榮華清眼睛裏，閃爍著星星：“我終於發現，衛哥哥本身，並不是我喜歡的男子。但是我仍舊要謝謝你，因為你，讓我認識了李應玥小姐。”

    衛覺易聞言大驚：“你不會是喜歡上了她吧？”

    榮華清一臉的懵逼，然後突然哈哈大笑。

    …………

    “什麽事，這麽好笑啊？榮小姐？”方顧切從下麵走上來，就聽見榮華清在笑個不停。

    “嗯，衛哥哥覺得，我變美了。”榮華清笑著解釋道，伸手很淑女地擦去了眼角的淚水，向方顧切說道：“既然方醫生來了，我就不打擾了，告辭。”

    看著榮華清很淑女地離開，方顧切回頭，玩味地問道：“惹得人家那麽高興，是突然開竅了嗎？”

    “你沒看見嗎？她今天穿了一雙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布鞋，這可跟她平日太不一樣了……我自然是忍不住要讚美一下了！”衛覺易說道。

    “啊，難怪，我覺得榮華清小姐走路比平日快了些，竟沒注意到她的鞋子。”方顧切一邊說，一邊將自己手裏的箱子打開：“來，先給你測量一個血壓。”

    …………

    榮華清再也沒有去找李應玥。

    唯心的業績，將她手裏的公司，甩得遠遠的。

    李應玥接到了顧總裁的電話，向她請辭。

    李應玥想了想，然後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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