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李應玥幹笑兩聲說道：“我隻是覺得，渾身不自在。”

    榮華清眨巴了一下眼睛，歎口氣說道：“可能，這就是兩個世界的不了解吧，我也一直覺得，我跟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所以並不了解他，所以他並不喜歡我。”

    “啊，對，所以他的喜歡，也可能就是他自己的錯覺，喜歡的是想象中的那個人，而跟真實的我，不太有關係。”李應玥歎口氣說道——雖然榮華清感覺比之前遲鈍了很多，但是麵對著她這張精致的臉，她竟然有很多話想說。

    而且，她覺得自己在榮華清麵前，思維更清晰些。

    或許，是因為衛覺易跟她之間，有那些過往糾葛吧？。

    醫生敲門，小滿讓他們進來。

    “少夫人，少爺今天早上讓我過來，說是給你做一次心理評估。”顧醫生很年輕，但是頭上卻是一頭白色短發。

    “哦……你是心理醫生嗎？”李應玥問道，看著那兩個醫生給榮華清檢查，詢問問題，榮華清能回答，但是感覺情緒很低落。

    “我心理和骨科兩樣，但是早年間在急診有呆過一年，所以急救也會一點。目前在衛家的家族醫院裏工作，所以我目前在這裏呆幾天，然後就回去上班。”顧醫生說道。

    “嗯，那你可以幫忙他們看一看榮小姐嗎？她之前跟我說話，情緒要外放許多，輕快許多，不是這種語速和這種反應，但是感覺，她跟我說話，要比這個時候跟醫生說話要好很多。”李應玥說道。

    “啊……可能，你跟她記憶裏，比較愉快的記憶閥門有關吧，能激活她的大腦分泌一些血清素，讓她的抑鬱症狀得到緩解，但是症狀這麽明顯嗎？她方才有跟你說話嗎？跟你說話，確實比現在要好很多嗎？”顧醫生看了眼榮華清，耐心地問道。

    “是的，她方才跟我說話，確實要好很多。”李應玥再看了眼榮華清的樣子，篤定地說道：“醫生，這代表什麽？是不是，這些醫生，讓她有不愉快的感覺？所以她才變成了這個樣子？”

    顧醫生搖了搖頭，然後看著榮華清讓兩個醫生檢查，詢問，完畢之後，就扭頭對著李應玥說道：“少夫人，你跟我去對麵吧，我給你做檢查。”

    李應玥本來想就當著榮華清的麵檢查，但是她想了想，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李應玥坐在自己的沙發上，讓顧醫生問問題，然後做各種檢查，完畢之後，顧醫生拿出一張表格，讓李應玥答題，最後顧醫生接過來，看了看，然後看著李應玥問道：“少夫人，你方才，為何會同意過來這邊，接受我的詢問？而不是堅持留在對麵，榮小姐的屋子接受詢問？”

    “因為我覺得，自己有很多的問題，不像之前那麽正麵，若是讓她覺察到了什麽，我便會影響到她，加重她的病症，所以過來了。”李應玥如實回答道。

    “可是，你本來就應該回到自己的屋子接受我的問詢和各種檢查，這是隱私，你為何會覺得，本來應該在那邊勒？”顧醫生耐心問道：“少夫人，你是否覺得，在榮華清小姐麵前，你有安全感？你心理，是很願意呆在那邊的？隻是因為，怕自己的狀況，影響到她，所以才選擇回來的，是這樣的嗎？”

    李應玥轉了轉眼珠子，然後細細地想了想，點點頭說道：“是的，我覺得莫名其妙的，在榮華清麵前，有種放鬆的感覺。但是看見她木呆的樣子，接受醫生的檢查，又有些難過。

    顧醫生，我這……是同情嗎？是不合理的嗎？”

    “少夫人，這不是不合理，這很合理，隻是你用錯了地方。”顧醫生回答道：“我希望你回答我，你最信任的人，是誰？”

    “是……”李應玥有些猶豫。

    這個答案，原本很清晰，是她自己。

    除了她自己以外，是小心。

    除了小心以外，是衛覺易。

    但是，如今她回憶起衛覺易，竟然突然覺得心一緊。

    顧醫生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上麵有李應玥的心律，心律的數據讓他詫異，但是他麵無表情，繼續問道：“少夫人，你最相信的人，是你自己和你的女兒，對吧？”

    李應玥點點頭，心裏更加一緊。

    她覺得自己少了什麽，心裏空空的感覺更清晰劇烈了。

    若是按照本來的順序，她最相信的人，應該是衛覺易。

    從博物館墜落，他救起了小心之後，她心裏的排位，就悄悄地變了。

    然後，他用自己胸口挨了她媽媽那一刀子，不僅救了她的命，還替她還清了那僅剩的虧欠。

    但是，她想起他來，為何心裏這麽酸澀，這麽忐忑——難道，僅僅是因為昨天，他對她生氣，他沒有在家裏陪著她，就因為這樣，她的心境變化竟然這麽劇烈嗎？

    “少夫人，少夫人！”顧醫生連喚她兩聲，李應玥才回過神來，看著顧醫生，深吸了口氣，然後問道：“顧醫生，我是不是跟榮華清小姐一樣，也生病了？”

    顧醫生聞言，臉上平淡的表情，出現了一絲絲的詫異和欣慰，然後他點點頭說道：“是的，少夫人，你生病了，而且，你是被一個流氓醫生給害到了。雖然你的心裏防禦很好，很健全，但是因為你長期以來，都是自己照顧女兒，自己照顧自己，還受到來自父母和前夫家庭的各種攻擊，以及因此而帶來的社會攻擊，所以你的心理防禦，是比你的心理事實承受能力協調能力，要高的。

    也就是說，防禦過度了一些。

    而昨天，你進入榮家的時候，應該有一個人在那裏等著你，然後你被他用心理暗術給攻擊了。

    我現在或者以後，要給你進行恢複自知的治療，但是過程會比較痛苦。

    所以你需要放鬆，找一個你最信任認，在你的旁邊守著你。

    這樣的風險比較小。

    但是，這個人，不能是榮華清小姐。

    也不能是你的女兒。

    榮華清小姐目前的狀況，會向你傳遞消極情緒，而你的女兒，沒有能力承受你的消極情緒。

    你選一個這樣的人吧，讓他來幫助你接受治療。”

    李應玥心再緊了緊，也沒有再廢那個腦子去想，到底是哪個流氓醫生害的她，為何要害她，怎麽害的她——她很清楚地判斷，這個時候的她，並不適合想這些問題。

    不僅無用，而且是錯的。

    “少夫人，你若是決定了，我們就開始。”顧醫生看著李應玥的心律，及時開口說道：“飯菜好了，你先吃飯吧！”

    李應玥點點頭，然後顧醫生站了起來，打開了門，小滿端著菜走了進來——方才，他們都出去了。

    “謝謝。”李應玥開始吃飯。

    她說的是米飯和水煮的肉和菜，果然是水煮的菜和肉，以及一碗米飯。

    但是她吃了下去，心裏不禁感歎道：這味道也太好了吧！

    不覺心情好了些，開始大口地吃起來。

    顧醫生在外麵，繼續看著李應玥的心律，往右邊的房子走去。

    門打開來，總共六個醫生，和衛覺易。

    “我們先匯總一下數據。”顧醫生對醫生們說道，然後扭頭對衛覺易說：“少爺，你要等十分鍾。”

    “嗯，慢慢來。”衛覺易點點頭說道。

    顧醫生跟那六個醫生一起，進行了短暫的討論，交換了各自的數據，然後在一張紙上填了一些數據，最後拿給了顧醫生，顧醫生看了一下，然後走到衛覺易旁邊，開口說道：“少爺，目前的狀況，是越快治療越好。

    這個人，很明顯非常了解少夫人的心理評估和防禦係統，是個很厲害的人物，應該是我們這一行最頂尖的，但是做事的手段和風格，並沒有被我們見到過或者聽說過，這很奇怪。

    所以我猜，應該是那個人。”

    衛覺易聞言，臉上出現了一絲絲的冷意。

    “現在就開始的話，有什麽顧慮勒？”衛覺易問道。

    “呃，少夫人跟你之間，好像有些芥蒂，你需要先解決這個。”顧醫生臉上的表情，突然有些輕鬆地說道。

    “你……在看好戲？”衛覺易俊美的眼眸有些冷：“你可知道，我現在在擔心？”

    “少爺，你誤會了。”顧醫生臉上輕鬆的表情沒有收斂，而是愈見清晰：“我覺得，少夫人單方麵的這個芥蒂，很有意思，你先解解看，我們等你，看少夫人的心律，這個時候，應該吃完飯了，請你過去吧！”

    衛覺易聞言，冷著臉站了起來。

    有的時候，他覺得這些醫生啊，真的跟魔鬼沒有區別。

    看著衛覺易關上的門，顧醫生跟那六個醫生立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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