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姬康調出腫瘤科的預存病例，一張病人帶著帽子的相片占據了資料的半張紙，上官姬康對著這張臉歪歪腦袋，眼球跟著歪，然後……首次不太知道怎麽形容了。

    非常有味道的一張臉，就算病如枯槁也病出了另種風華絕代，這還不算什麽，容貌上，他與昨天的女孩沒有差別，年齡，氣質，神態，這些他都不看，他看的是骨骼比例，臉部結構和碳基方式，可以說他的‘覺得’不亞於一台檢測儀。

    所以判定的很快，姐妹？姐妹取一樣的名字？雙胞胎？骨齡不對，情婦生的？同母同父。細說起來，照片裏的女人眼睛裏情緒豐富的猶如實質。

    上官姬康換個姿勢，以此為範本模擬祁幻晴老了的樣子，應該也是這樣，不過如果能眼裏充滿仇恨，一定也不錯，就像相片裏女人的眼睛，充滿血腥和攻擊性，這樣的容貌加上這樣的性子，一定能讓身邊的人生活充滿刺激！見不得別人好的人總能活的更有攻擊力一點，猶如一隻需要打狂犬疫苗的狗，總是衝人叫，聽個響動也很有意思。

    上官姬康按下相片，已經給照片裏的人下了定義：一個精神扭曲的女人。

    上官姬康拿起一旁的報紙，在三個字上確認了一遍‘獨生女’，無姐妹？有意思了！

    上官姬康摘了眼鏡，仰著頭，旋轉著身下的座椅，祁幻晴——省大的？還有那張臉絕對沒有動過刀！還是說基因複製？或者說祁家的陰謀？趙家擺脫神經病的陰謀？

    上官姬康突然脫了外袍，拿起鑰匙向外走去。

    她不是省大，在省大沒有宿舍，這時候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出現在葬禮上。

    不是懷疑什麽，就是覺得有意思。誰家的陰謀？演的那麽像。或者說，根本就是祁幻晴的陰謀，病情呢？怎麽解釋，他不是她的主治醫生沒有親自看過，不敢說，但憑借照片給人的感覺病症不會有假！？那麽更有意思了？這個陰謀想演變成什麽！

    ……

    別人家再濃重的悲傷，祁幻晴也無法感同身受，她要趕緊找到落腳的地方，賺到錢，活下去。雖然現在治安不錯，但她一個單身女人亂跑就相當於把肉放在狼群裏，自己找死！

    祁幻晴也沒有資格挑工種，她沒有身份證，隻能選入職簡單的小崗位，比如在沒有星級的飯店裏端個盤子刷個碗，需要身份證的話，可以直接報個號。

    “要包吃住？”小飯店的經理看她一眼，長的不錯，就這長相一看就不像在他這幹活的人，但人送上門來了他也不會不要，穿著也不是多好看，一看就是學生：“也不是不行，身份證給我一下。”

    “我沒有帶。”

    “找工作不帶身份證？明天拿出來，飯店還要安排你的體檢。”

    祁幻晴轉了一圈，最後就找了個早餐攤，連賣衣服的都需要她必須出示身份證，她能窩在這個不大的攤位上找到工作，還是因為這裏是她熟悉的弄堂地帶，街頭的這對夫妻性格她再清楚不過，摳門，想找幫工又嫌工資高，她主動降薪，又隻是早上最忙，四十好幾的夫妻才懶得管她身份證和體檢，看著沒病就行。

    這裏的工作也大多可以這麽辦，祁幻晴沒在這裏找看攤位賣東西的工作，是想早上忙完後四處看看先辦張假身份證，再看看有什麽辦法，活的正常點。

    “住？你別逗你嬸子了，我們還擠著住咧！”開玩笑，一間房多少錢算過沒有，給你白吃白住，開玩笑！

    “嬸子新來的呀，挺漂亮，沒地方住？外地的，我家有呀！怎麽，大妹子，我給你找個地方！”

    陸嬸子立即啐過去：“去去去，耍嘴，小心你婆子把你打出來。”

    祁幻晴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更知道她隻能受著，以前她生活在這裏，還有唐子箴跟著，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沒人跟她開這種玩笑，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如今的處境會遇到這樣的調笑，如果反應不對，還極有可能給別人不好的暗示。

    比如她如果躲閃了，馬癩子肯定更蹬鼻子上臉，從此就粘上她，嘴上占便宜；如果表現的能開得起玩笑，更不得了，周圍不要臉的人多了，所以祁幻晴冷掃了馬癩子一眼，移開了目光。

    對自己需要立起來，又多了迫切！

    她身上就還有八塊錢了，包子都不敢買，餓了就吃饅頭硬咽，租房子怎麽辦，沒錢，難道還睡學校？！早上四點上班圖書館還沒開門，肯定不行，睡atm機，她有些害怕，萬一有男人半夜取錢，她不敢保證都是正人君子。

    祁幻晴今年二十三歲，小聰明絕對有，大智慧也不少，但這種時候，她隻要不能上天入地，都是走投無路的局麵。甚至租房子說不準還會要身份證！簡直讓人想死——

    祁幻晴看看手裏的八塊錢，造假的工本費都不夠！

    祁幻晴硬著頭皮走回去：“嬸，我能先預支一百塊錢嗎？”

    “你不會是騙子吧！”

    “不，不，我就是有急用……”

    陸家嬸子臉色立即不對，剁肉的刀哐當一聲入木三分：“小姑娘，你看著也不像壞人，這還沒幹活就要錢，看你身份證還沒有，你要是我，會不會覺得我太好心了沒長腦子。”

    祁幻晴稍微換位思考一下，也會得出和陸嬸子一樣的答案，她們這樣的地界，又是不認識的，肯用你就是圖便宜，還沒有幹活沒有熟悉起來就要錢，不是騙子是什麽。

    祁幻晴在公園的椅子上坐著，已經下午三點，她再想不出辦法，就要去女廁所窩著了，幸好現在是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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