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補上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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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聲落,音樂響起,祁媽媽笑著把女兒和兒子讓進舞池,看著翩然起舞的一雙兒女,祁媽媽笑容越發慈愛。

    祁爸爸陪在她身邊,笑著伸出手。

    祁媽媽嗔他一眼,輕輕的拍落他不再年輕有力的手。

    大廳的角落裏,有驚嚇到的,也有驚豔到的,每位聚到一起說的最多的就是祁家這些女兒跟上一個太像了,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平時跟‘祁幻晴’關係好的貴婦們都覺得分不清。

    如果不是她看上去更年輕,估計都有認為是祁家把死去的人治活了!或者人根本沒有事,祁家獨女又想出了新的玩人招數。

    “真是奇了……”

    “可不是,多像……”

    祁幻晴跳了一曲,悄無聲息的跑回了休息室,被眾多各有心思的視線盯著,沒有絕佳的心裏素質她肯定都下不來,現在好不容易完成任務,還去用這張本來就是祁幻晴的臉招人猜忌,她可沒那麽無聊。

    祁幻晴坐到小精靈身邊,首先把發光的高跟鞋脫下來,放鬆一下憋屈的腳趾頭。

    趙銘看她一眼,起身幫她拿了一隻潤膚膏。

    祁幻晴縮在懶人沙發裏,把腳縮起來,大腿抵著下巴,揉著放鬆的腳麵:“最近很少穿高跟鞋,平時不裝美絕對不這麽委屈自己,哎呀,疼死了,估計又磨了一層皮。”

    裝美?趙銘疑惑,她平時也這樣呀,豈不是說她平時就很美?

    祁幻晴笑了:“你那小樣子什麽意思,我會驕傲的。”看看小銘的顏值,她也不會差,哈哈,故意逗他:“你要不要來點,男孩子也要注意保養的,要不然長大了不好看。”

    那也不會保養腳。

    兩人正眉來眼去的‘鬧’著,休息室的門很快被推開,祁媽媽抱怨的走過來:“你這孩子又鬧什麽脾氣,我到處找你,你躲在這裏,外麵很多你平時的朋友,難道讓媽媽替你招呼。”說著拉著女兒往外走。

    祁幻晴不願意:“哎呀媽,我腳疼啦。”

    “我還手疼,趕緊的。”一手拉著她的胳膊。

    祁幻晴一手扒著沙發:“不去,不去。”不熟的。

    “別鬧,本來就是你的好友,你不下去像什麽樣子。”

    “媽媽,媽媽,我不去啦,我不跟她們做朋友了還不行。”

    趙銘看著兩人。

    祁媽媽不鬆手,把女兒往外拖:“說什麽胡話。”

    祁幻晴不撒手:“哪是胡話,她們嫉妒我兒子好,天天背後羨慕嫉妒恨,早絕交啦。”外麵的人都知道她是什麽情況,哪個真願意搭理她,如果媽媽帶著她去跟她們寒暄,她們肯定用有色眼睛看媽媽。

    剛才的開場致辭上,那些人就像看動物園裏玩雜耍的一樣看著媽媽,都不是看關在籠子裏的動物,就是雜耍的,她不想那樣。

    與其這樣還不如她任性給媽媽看來的舒心。

    “又胡鬧。”祁媽媽哪裏信她,都是借口,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會哄她,這樣的場合慣著她才怪。

    祁幻晴被祁媽媽拖出休息室時,轉而從撒嬌討嫌的女兒,變成了溫柔嫻靜的小淑女,不過立即先下手為快的拒絕去陪媽媽寒暄,而是帶著媽媽去吃東西。

    不吃,哈哈,怎麽可能,她說餓的胃疼,媽媽怎麽會不著急。

    宴會順利無波的進行,別人的歡笑,別人家的事,祁幻晴是遠遠的看客,如果可以,她真不想下來給爸爸媽媽添亂,看著爸爸偶然被幾個人包圍散開,又有新人聚攏散開。

    祁幻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那些人中跟父親好的,多數會好奇她的身世,自認能打趣的說不定會問他是不是外麵的私生女,最次的也會問一句,真不是你的孩子。

    往日應付母親生病時非常有優勢的臉,這時候都會給父親帶來不好的情緒,父親多愛獨女這時候就會因為被反複提起,多想念他。

    而且這場聚會……父親不說,她也能看出尷尬,就像祁家把不願示人的化膿傷口全揭開給人議論,讓他們所有人看,看的膩了看的惡心了,也就沒有那麽多好事之徒總私下拿她的身份暗自嘲笑。

    如果不是小銘親自送她下來,祁家還會更尷尬,爸爸還會更難做,可爸爸覺得她要光明正大見人,覺得她和媽媽的關係該被所有人認同,還是把她帶了出來。

    祁幻晴使勁吃著,吃的多,塞的多就沒時間感動,她老爸就是這麽口是心非,當初還說不會喜歡自己呢,不相信自己是她女兒,哎呀,好像現在也沒相信她是他女兒。

    她也沒有說呀,嘻嘻……

    “你少吃點。”祁媽媽坐在大廳最左側的落地窗休息區瞪著女兒,吃,吃,吃了三個小時了,聚會都要結束了,還沒有吃夠:“一會大家都要走了,也不知道跟以前的朋友們說說話,看以後誰陪你美容、逛街、打牌、看電影!”

    我有這麽高雅上檔次的愛好?打多大的?是不是一推籌碼幾百萬的那種!想想都灑脫。

    祁幻晴要把吃進行到底,識相的人們也不來打擾病人,和陪著病人的藥引子,跟精神不正常的女主人打招呼,就是臉皮厚的也怕被懷疑居心叵測,故意接近病人看笑話。

    祁幻晴一直吃到有不重要的客人陸陸續續離開,抱著肚子拉著媽媽去休息室上廁所去。

    祁幻晴決定在裏麵待到外麵客人全散了再出去,一遍哎呦哎呦的裝肚子疼一遍應付外麵擔憂的媽媽:“我沒事,你陪小銘玩吧……我能有什麽事呀……你趕緊出去外間陪小銘,你在這裏我不好意思……”

    祁媽媽沒辦法,氣的頭疼:“你是越來越不像話,我也懶得管你,你自己拉吧。”說完轉身想走,又忍不住心疼的在外麵叮囑道:“有不舒服按牆上的按鈕。”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點出去,幫我把門關上。”

    下麵大廳裏,宴請快要‘和平歡快’結束的時候,一道身影出乎所有人意料出現在門口。

    趙宇冥優雅俊朗帶著長期居於上位者不容忽視的倨傲走來,三十多歲一個男人,權利魅力最頂尖的時刻,他像巡視自己的地盤一樣不用理會任何人目光,坦然而入。

    原本死水一樣循規蹈矩的宴會,停了一瞬,又快速回複看似沒有任何不同的熱鬧,裝死的覺得上位者一定沒有發現他們這些無辜平民想撲上去占便宜的心態,他們一定是真正的有誌之士,會自發被上位者看重,給與無盡財富。

    在趙總身後的助理看來,這些人自認偽裝很好的人就像突然開屏的孔雀,聒噪煩人,祁家的交友圈永遠脫離不開這個調調了。

    以前趙總和夫人關係好的時候,免不了被夫人拉著參與這些場合任這些人搔首弄姿,舞文弄墨,夫人是高興了,夫人有沒有問過他們少爺是不是高興。

    都是很多年的事了,趙總也已經近七年沒有參與過祁家舉辦的任何活動。

    所以下麵的人更加沒人走,更加‘無聲’的高談闊論著展示自己的實力和即將投資的項目,哪怕是趙氏企業的掌門人聽到了,指點一句,也知道項目可不可行,自家實力入不入了趙總的眼。

    趙宇冥從小就是一個圈子的傳奇,學識淵博,刻苦努力,趙氏企業未來的領軍人物,少年得誌時唯一的汙點就是祁家獨生女,但就是掛著那麽一個汙點,也依舊像定海的針,帶著趙氏駐紮在這片大地上,切抓地越來越深,根脈越來越厚!從少年領軍人物成為傳奇,而立之年就已封神。

    未來的路多寬多廣多快,已經是披荊斬棘苦苦尋求風向的他們無法企及和思考的。

    趙宇冥就像衝入沸騰油鍋裏的汪洋,不等激起漣漪,瞬間把烏合之眾衝的連點油渣都看不見了,所見之處隻有他的領土。

    祁建國愣了一下,繼而對養子漏出意味深長的神色,要說這位看不上他女兒的男人,對他養女沒有想法,他這些年的鹽白吃了。畢竟他當年對女兒多癡迷,隻有他們做父母的知道。

    如今大了,少年時對待感情一往無前的情懷肯定沒有,但不妨礙男人對看著順眼的女孩有些心思。

    就是這樣祁建國更憤怒,趙宇冥簡直不把他放在眼裏,或者說,女兒出了那件事後,他就從來沒有把他這個嶽父看在眼裏過。

    祁建國驟然有些恍惚,好似找不到站得住腳的理由恨這個應該恨的人。

    以前,祁建國心裏發笑,以前趙宇冥在所有場合都會給他麵子,一口一個爸喊的親熱,就算平時在飯店遇上了,也會給自己臉麵,他也為此不費吹灰之力的談成過很多生意,也很惦記月梅的頭疼腦熱,對女兒更是縱容。

    後來……後來就沒有後來了,他女兒一手把對愛充滿無限向往的男人弄成了一個冷血不孝更會偽裝的混蛋!

    誰的錯——

    祁建國倒想大義淩然的說,人都死了還談什麽錯!想想趙家把獨女骨灰扔在祁家,看都不看一眼,根本沒有和解的意思,就知道趙家對獨女抱著怎樣的深仇大恨。

    祁幻塵立即上前一步,已經比父親還高的身形輕易擋住了父親一瞬間失態的神色。

    姐夫很多年沒有出現在祁家的宴請上,父親不管想到什麽有這樣的表現,姐夫都不會配合他,他當然要站出來。

    祁建國很快恢複過來,畢竟隔在兩家中間的是獨女命,那些愧疚輕易就能壓下去。

    祁建國冷哼,沒有任何上前搭理趙宇冥的意思。

    趙宇冥腳步自然的在角落的杯塔上倒了一杯酒,隨意向距離門口最近的角度走去。

    “趙……趙總好……”

    “趙總……”

    一路打招呼的人很多,趙宇冥神色淡淡,宴會即將結束,他來接兒子,可不是來看人臉色,更何況還是醜陋無比的一家人臉色!他來都髒了腳!

    “趙總……好……”見趙總走來,立即有人讓開他對麵的位置,趕緊給趙總讓地方。

    祁建國當這個人不存在。

    趙宇冥當他不存在。

    該散場的人詭異的都不走了,像遷徙的候鳥般默契的從各個方向往趙宇冥周圍二十米處聚攏。

    然後羽扇綸巾、談笑風生,等待屏雀中選。

    趙宇冥看著窗外,神色自然,等著兒子下樓。

    祁幻晴看看時間,想著樓下的人應該走的差不多了,收了手機從廁所裏出來。

    祁媽媽捧著好多種胃藥、消化藥、消食片目光擔憂的看著女兒。

    祁幻晴見狀非常愧疚,趕緊拿了幾片消食片吃了:“我沒事了,哪裏都不疼。”

    不疼就好,不疼就好。

    祁幻晴攬住媽媽的胳膊:“走啦,我們去看看爸爸把人送走了沒有。”

    祁幻晴站在樓梯口,懷疑自己看錯了時間,為什麽還有這麽多人!她們家這點熱鬧有什麽可看的,裏外就她這麽一個有意思的,還被展示過了,怎麽還不走人?

    祁媽媽也有些意外,這個時間了,怎麽人還沒有散。

    祁幻晴從高處很快看到了被包圍的趙宇冥,他坐在落地窗前,窗外的任何東西都無法給他增色,他現在存在的方式、位置,以為他本就出色的外在增添了不可高攀的氣質。

    趙宇冥微微抬首,女孩一襲粉色珠裙,頭發簡單的挽起,墜著他精挑細選的珠叉,露出潔白如玉的頸項,睫毛長長的,肌膚嬌嫩,眼睛幹淨,亭亭玉立的年齡,像一幅雨露初晨的鍾樓畫卷。

    趙宇冥飲茶的動作滯了一下,他覺得這套珍珠華釵適合她,想不到效果如此超出期待。

    祁幻晴趕緊鬆開母親的手臂,皺著眉回去叫小銘,心裏非常不讚同趙宇冥,他來絕對不會給宴會增色!

    “趙總……”有自認身家不錯的等不及被中選,衝動了走到他身邊。

    趙宇冥眼皮微抬。

    那人頓時一陣緊張,明明自己比對方年長,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麽會就覺得弱對方三分,這大概就是有求於人時矮下的心性,那人心裏歎口氣,此刻也隻能硬著頭疼繼續:“想不到會在這裏遇到趙……總……”

    趙宇冥已經坐了十五分鍾,這麽長的時間,不大的地方,對方‘想不到’的時間未免太長。

    趙宇冥垂下眼皮。

    那人心裏再次咯噔一下,後悔剛才一時衝動,明知道趙祁兩家關係不好,為什麽要挑這種場合!

    但事已至此——豁出去了!

    來人盡量很有風度的坐到了趙宇冥對方。

    周圍有一半的目光或直接或間接的落在他身上。

    “我手裏……”有一個項目,但在對方突然看來的目光硬生生改成:“今天酒水不錯……不錯……”

    趙宇冥目光裏的銳利散盡,一手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桌子上的酒杯,過了好一會,嗯了一聲,算是給對方麵子。

    對方見狀,勉強寒暄了兩句閑話,利落的起身離開,自我安慰道,生意什麽時候不能談,不必非要現在觸趙總眉頭。

    祁幻晴給小銘穿好外套,趕緊送出休息室,自己趴在門口:“拜拜,拜拜……”

    趙銘揮揮手,知道她為什麽不出來。

    可不等祁幻晴揮完手,祁媽媽突然揪住她頭上的花苞,把她拎起來。

    祁幻晴齜牙咧嘴,哭叫求饒的樣子落入趙宇冥眼中,畫卷仿佛一瞬間活了過來,靜止的山川中雲霧環繞,河流肆意流淌,山間鳥語花香,鍾樓彌音震懾百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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